蘇子規蘇璿!
玉兒假做惱怒道“淨是胡說。”
佳菊道“姐姐不說,那便是真的了。”
玉兒有意刪繁就簡地道“算了,說來也簡單,就是那時我見貴人身上配飾少,就一直在熬夜給貴人做荷包,當時,我怕貴人不喜歡,事先就沒說,誰知貴人見我白日裡沒精神,偏不知聽哪個愛嚼舌根的說過宮女有拿針線換錢的,貴人便以為我是缺錢了,硬要賞我二十兩銀子。”
佳菊道“那是好事啊。”玉兒道“是啊,可是咱們貴人當時還是美人,又沒見過皇上,沒拿過什麼賞賜、禮物的,手裡就四十兩銀子,就要拿一半給我,我怎麼可能要呢?”
佳菊道“那是不能要呢。”玉兒繼續道“可是貴人當時卻是硬要斥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跪在地上,又不好說,就一直跪著了。”
佳菊聽到此處,笑道“姐姐莫說貴人執拗,我看姐姐比貴人還執拗了。”
玉兒道“若是你,難道還能真要貴人的二十兩銀子麼?”
佳菊沉吟半晌道“要,不過,左右貴人身邊隻有我自己伺候,貴人再有用什麼銀錢的事,我先從這二十兩銀子裡出。”
玉兒道“是啊,你比我聰明,咱們貴人對這些銀錢俗物也不大在意的,若是你,就不會叫自己膝蓋疼上半天了。”
佳菊有些得意道“要說姐姐比貴人還要執拗呢。”
玉兒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再有,以後咱們兩個也彆姐姐來姐姐去的了,你便喚我玉兒就是。”佳菊道“那好,以後你也得叫我佳菊。”
玉兒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咱去貴人屋裡伺候去,彆等貴人一會用人時找不到咱們。”
二人回到蘇子規屋中,隻見蘇子規合衣側身臥在床上。
玉兒搖搖頭,輕歎道“便是這樣的不在意,天雖熱了,就這樣睡,早晚經了風。”
說罷,與佳菊二人一起放下了帳子。
二人退到外間,相顧無語,卻又各懷心事。
玉兒這邊想著如何尋機會和蘇子規說,叫蘇子規平日裡在意一些,至少彆在佳菊麵前,喊出“卉卿姐姐”這四個字來。
而佳菊心中想的是,自己在皇後處雖然不是頭等的宮女,卻到底是在中宮伺候。如今到了鹹宜宮,處境尷尬,不知何日才能回到素日姐妹之間。眼下雖說看著蘇子規不會為難自己,可自己終究不是一開始便在蘇子規身邊伺候的,難免多少有些防備,況且皇後娘娘命自己做的事,雖然規勸、照顧都是正經事,卻也是叫人生厭的。
二人各懷心事,隻聽蘇子規在裡間含糊著喊了一聲“水”。
佳菊機靈,玉兒也有意叫佳菊在蘇子規麵前伺候,便叫佳菊端著預備好的玫瑰水給蘇子規送去。
蘇子規就著佳菊的手,喝了一口道“怎麼是你,玉兒呢?”
佳菊道“玉兒姐姐在外間伺候,怎麼,貴人不願意奴才伺候麼?”
蘇子規道“你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我們怎麼好勞動你呢,玉兒這丫頭愈發偷懶了。”
????佳菊道“玉兒姐姐在外間伺候呢,貴人若是不放心,奴才去叫玉兒姐姐過來。”
蘇子規道“不必,你坐這陪我說說話。”
佳菊道“奴才站著伺候貴人便是。”
蘇子規長歎一口氣,朝外間喊道“玉兒,進來。”
玉兒聽了,連忙進到裡屋道“貴人有和吩咐。”
蘇子規道“你們兩個坐下。”
玉兒聽了,覺得奇怪,卻也不願在小事上與蘇子規相爭,遂坐在下手,佳菊見狀,亦在玉兒旁邊坐了。
蘇子規又歎一口氣,道“剛叫你坐下你不坐,非弄得這般周折,得,我也忘了剛要說什麼了。”
二人覺得好笑,玉兒道“貴人您慢慢想,不急的,可是一會兒晚膳有什麼想吃的,叫奴才去膳房去要來。”
蘇子規道“不是這個,算了,等我想起來再說吧。”
玉兒道“那是不是茶水涼了?或是想喝什麼了?”
蘇子規白了玉兒一眼道“除了吃便是喝,叫佳菊聽了,以為我是飯桶了。”
玉兒捂著嘴道“貴人又說笑了。”
蘇子規道“不過,你一說茶水,我倒想起來一件事,怎麼剛才給我喝的不是茶?換成了玫瑰泡的水了?”
玉兒道“您現下茶、酒都該忌諱的,不然晚上睡不好,白天又沒精神,養不好病的。”
蘇子規笑了一笑道“是麼?”
玉兒道“自然。”佳菊也在一旁附和,道“要說,您真的不該再喝茶水的,喝完了,夜裡睡不安穩,白天就想睡覺,白天這一睡,難免飲食也消化不好,更難養病,不如奴才們白天陪您說說話,到晚上便安安穩穩地睡。您要是不喜歡玫瑰沏水,那試試奴才帶來的陳皮。”
蘇子規道“不必費心,我不過隨便問一句。我對這水也不挑剔,隻是素日皆是茶,今日突然換了,便多說一句話。便招來你們說了這些。”
玉兒道“奴才們也是為了貴人您的身子想。”
蘇子規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你們太過小心了。我這個病,過上幾日自己便好了。真的不用這般大驚小怪的。”
佳菊道“若您在宮外,或者有俗務煩惱,自然可以不當回事,可您如今既然在宮中,皇後娘娘又有意照顧,那您便趁機好好養著,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都要了來,好好的享受這幾日。”
蘇子規笑道“享受什麼,不過是一時憂慮,血不歸經,吐了兩口血,哪裡便說得這樣嚴重。”
玉兒道“正因為不嚴重,才要好好養著呢,等到嚴重了,病去如抽絲,各種痛苦都來了,便是想享受,也不能夠了。”
蘇子規笑道“好,便依你們兩個,這幾日我便什麼也不想,隻管吃喝、玩樂。不對,吃喝的東西都叫你們管著,這兩日氣息短,又沒力氣玩兒。”
玉兒道“您想吃些什麼,我們去問問太醫,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