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蘇子規聽玉兒這般解釋,心中覺得好笑,暗道太張揚了,會說有意與主位爭風,太簡單了,又會說有意怠慢,我本無心留在皇宮之中,如今有意避其風頭,在旁人眼中,要麼成了怠慢主位,要麼成了曲意逢迎,實在好笑。
口中卻隻道“罷了,就依你們吧。”
佳菊道“其實,您也爭不了人家的風頭。”
蘇子規並玉兒皆是一愣,回頭看著抱著吉服過來的佳菊,佳菊見二人看著自己,解釋道“您的吉服上繡的是孔雀牡丹,人家的是丹鳳獻寶,您頭上帶的是釵環,人家頭上的是鳳冠。”
蘇子規笑道“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勸我去爭風呢。”
佳菊臉上一紅道“奴才勸您爭風做什麼,不過是告訴您,您便是想爭,也爭不得的。”
蘇子規道“你這丫頭。愈發的可惡了。哪天去回了皇後娘娘,叫你還回去,我可不敢用你了。”
梳好了頭,換上了吉服,走到外間,卻見與自己一樣裝飾的李貴人早已在外間等候了。
蘇子規笑道“妹妹起得早呢。”
李貴人站起身來,道“姐姐也早呢。”
蘇子規坐在椅子上,輕歎一聲道“坐吧,咱們且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玉兒,找些點心來吧。”
玉兒道“這個時候往哪去找點心呢,膳房裡這兩日光預備著迎接宋充容呢。咱屋裡茯苓粉倒是有得是,要麼給您沏一碗。”
蘇子規道“彆,這兩日叫你們弄得我現在喝這個跟喝藥似的,倒是問問李貴人要不要這個。”
李貴人笑道“早就聽人說茯苓粉最是養人,一直沒緣法嘗嘗,如今跟了姐姐可是享福了。”
蘇子規打趣道“玉兒,快去吧,再不去,李貴人可是饞了。”
玉兒聽了,道一聲“是”趕忙去燒水。
卻說玉兒尚未回來,隻聽門外有小太監的擊掌聲。佳菊道“要來了。”說著攙扶起蘇子規,貞兒也扶起李貴人來。二貴人正了正神色,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院中。
按著品級,蘇子規、李妍姬站在第一排,後麵站著的是安妙姬、鄭青玉,再後麵的是朱品山、楊華卿、劉芳君,一共七人。
眾人方站好,隻見充容的轎輦被抬進了鹹宜宮門,也未理會侍立的眾人,便往前走,直到正殿門口,方落了轎,宋充容直走進大殿,在正座上落坐,旁邊的宮女方宣道“眾貴人、美人、才人等參拜主位。”
一眾低位的妃嬪在蘇子規、李妍姬的帶領下,走到殿中,方在殿中站好,便有宮婢在各人腳下擺好蒲團。
蘇子規明白是要眾人與充容磕頭了。便同眾人跪在蒲團上,與她磕了頭道“臣妾蘇子規參見充容。”
宋充容道“免了,賜坐。”
蘇子規等人在宮婢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坐在兩側的椅上。
宋充容道“各位妹妹,我宋芳墨如今忝居主位,自然也不願與你
們為難。隻是凡事無規矩不成方圓,以往的事,我不追究,望眾位妹妹今後能恪守宮規,不要給自己惹下麻煩。”
蘇子規心中暗道“這個可見不是個好相與的。”
宋芳墨在上麵又道“我也知道,之前鹹宜宮並無主位,最高不過是貴人,你們也沒個怕懼,自然出了些事情。如今,我既然來了,也怕惹你們煩厭,醜話說在前頭,之前的小心思,都收起來。你們覺得呢?李貴人?”
李貴人點頭微笑,道一聲“是。”
宋芳墨又道“蘇貴人。”
蘇子規心中本不大痛快,隻道“娘娘您是主位,自然是您說是什麼便是什麼了。”
宋芳墨道“蘇貴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怕皇上麵前,蘇貴人也做不到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吧,怎麼倒和本宮這邊做如此模樣?”
蘇子規笑道“娘娘覺得臣妾該怎麼說?唯唯諾諾的說‘臣妾知道了’是麼?”
宋芳墨不怒反笑道“蘇貴人是忘了為什麼被禁足了麼?要本宮提醒你慎言麼?”
蘇子規道“多謝娘娘,臣妾記得清,是臣妾責打構陷了臣妾毒殺張美人的安氏過去嚴重,失了上位的氣度。”宋芳墨身邊的宮女霜毫叱一聲“大膽。”
佳菊在蘇子規身後偷偷的踢了下蘇子規的椅子。蘇子規心下了然,佳菊是在勸自己不要與宋充容爭執,便站起身來,走到中間,對著宋芳墨長施一禮,道“臣妾口沒遮攔,娘娘恕罪。”
宋芳墨長舒一口氣道“免,回去坐吧。”
蘇子規回去坐了,旁邊座位上的安美人輕笑一聲道“娘娘果然慈悲。”
宋芳墨道“安美人,本宮問你話了麼?”安美人有些悻悻的閉上了嘴。
宋芳墨道“近來安美人是頗有些得聖寵的,可千萬彆忘了當日為何被責罰掌嘴。”
安美人道“多謝娘娘提醒,臣妾一日不敢忘的。”宋芳墨道“沒忘便好。”說罷,又喚道“鄭才人。”
鄭青玉站起身來道“臣妾在。”
宋芳墨道“長得倒是好模樣。”
鄭青玉道“多謝娘娘謬讚。”宋芳墨又道“於你,本宮也不多說,以後若要跳舞,也隻在鹹宜宮以內,莫要到花園中去,讓旁人看到了,不好。”
鄭青玉委委屈屈地道“臣妾知道了。”
宋芳墨道“朱品山、楊華卿、劉芳君三位妹子,都是安靜的性子,本宮倒喜歡,尤其楊家妹子的針線,在你們中是出類拔萃的。這才是咱們女子的正事,你們,也要明白這一點。”
三女站起身來,皆道“不敢。”
宋芳墨道“眾位妹妹,今兒就到這吧,你們都先退下。蘇妹妹,你留下,陪姐姐說說話。”
蘇子規道“好。娘娘既留臣妾,臣妾焉敢不從。”
看著逐一退下的眾女,蘇子規心中多此有些忐忑,卻並不怕懼,安然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