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李貴人聽了宋芳墨說要在二人之中升上一位,眼睛發亮,道“臣妾謹遵娘娘吩咐。”
蘇子規見狀,忙道“蘇子規原也不在意此事,隻是既然性命相關,便當聽憑娘娘吩咐。不過,臣妾倒是另有一法,不知娘娘可願聽上一聽。”
宋芳墨道“蘇貴人請講。”
蘇子規笑道“美人們如今眼紅的,不過是貴人之位,便是真哪個想對我蘇子規下手的,也不是恨臣妾這個人。臣妾想,臣妾入宮時是才人,後麵升美人,是皇後娘娘的體恤,升貴人,是因為臣妾受了委屈,皇後娘娘借此安慰臣妾。臣妾兩次升位,皆非皇上寵愛。那麼,讓臣妾還做回才人便是了。”
宋芳墨道“貴人、才人,是你蘇子規想當便當的麼?”
蘇子規冷笑一聲,道“那容華是宋充容想升便升的麼?”
宋芳墨強忍著怒意,道“蘇子規,這樣吧,十五那日本宮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外跟著過去,到時,你自去和皇後娘娘請罪,自請降位。”
蘇子規道“多謝娘娘成全。”
宋芳墨道“事情也說完了,二位妹妹請回吧。回去後,二位貴人住在一處,也可商議商議。待商量出個結果後,再來回本宮。”
蘇子規同李貴人二人輕施了一禮道“臣妾告退。”便退了出來。
回到西側殿深禧軒,李貴人道“蘇姐姐,你真不做貴人了麼?”
蘇子規道“不做了,給彆人躲道。”
李貴人勸道“您為什麼不選擇做個容華呢?”
蘇子規道“容華,是你能封的,還是我能封的?她宋芳墨說得便算數麼?你可認得之前住你那屋的美人趙嫣兒?”
李貴人搖搖頭。蘇子規道“你不認得她也正常。她在鹹宜宮住著的時候還是個才人。後來,搬到令德宮去了。前些日子,我還沒被禁足的時候,她曾來找我,和我說,陳貴嬪曾和她說,要向皇後娘娘舉薦,給她越級升容華呢。你看,這都幾個月了?可有動靜?”
李貴人道“您說令德宮的趙美人,妹妹有些印象了。可是她和姐姐不一樣。她封美人是因為獻給皇後娘娘一幅掛屏,皇後娘娘體恤她,才封的。”
蘇子規攔道“我兩次晉封,都是皇後娘娘的體恤。”
李貴人道“可是,您得過聖寵。”
蘇子規笑道“失寵了。這失寵了的女人,在皇上心中,比沒得過的還不如。”
李貴人道“臣妾不這麼認為。畢竟皇上是喜歡過姐姐的。萬一將來皇上又想起姐姐的好呢?”
蘇子規道“失寵,就是因為身上有皇上不喜歡的地方,縱然皇上想起當初喜歡過的地方,隨即也會想起那些令她厭惡的地方,甚至他會懊悔寵過一個不值得她喜歡的人。而沒得過寵的女人,是全新的。”
李貴人道“
我覺得不會,姐姐,還有一樣,您是貴人,晉升容華本就比美人越級而升要容易。”
蘇子規道“就這個是真的,除此之外,正在得寵的安美人也好、沒得過寵的趙美人也好,都比我更強些。而貴人縱然比美人更容易升,彆忘了,你也是貴人。”
李貴人低眉道“姐姐,妹妹是從北番來,又是仆婢出身,皇上怎麼會看上我。”
蘇子規反問道“皇上現寵著的安美人,不是和你一樣北番而來,仆婢出身麼?不對,難道她的身份是假的?”
李貴人有些驚慌道“不,身份怎麼能是假的呢?可是論模樣,論性情,我都不及她受上位的喜歡,當年在北番是這樣,如今到了中原也是這樣。”
蘇子規看李貴人驚慌失措的模樣,輕歎一聲道“我不知道你在北番是受了她們怎麼樣的欺辱,在我看來,你在她們幾個中模樣是最好的,去了的張美人我不太熟悉,但金氏,還有如今的張氏,和她們比起來,你的性情也是好的。為什麼你會如此的自怨自艾呢?”
李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本來是妹妹想勸姐姐,怎麼到最後,反成了姐姐在勸妹妹?”
蘇子規笑道“誰勸誰不重要,李貴人若是有心,便去和宋充容說了你的打算,真得寵晉封了,也不枉來中原一趟。我和她會嗆起來,都是我脾氣不好,宋充容是個好人的。”
李貴人笑道“姐姐不要這樣說,其實姐姐也是好人的。”
蘇子規搖頭苦笑,道“你這個漢話說的啊,有時真讓我難受。我說我自己脾氣不好,不是說我人不好。”
李貴人撓撓頭,道“姐姐的意思,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我知道姐姐是好人就夠了。”
蘇子規實在與李貴人難以解釋這中間的差彆,輕歎一聲道“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妹妹自便。”
回到自己屋中,蘇子規躺在床上,她發現自己愈發的看不透李貴人這個人。都說李貴人會的漢話不多,可是,她長篇大論的時候,卻沒有說錯過,反到到了無關緊要的地方,便變得纏雜不清,可她的纏雜不清,卻並不讓人難堪,相反叫人很是受用。
可是,李貴人又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讓蘇子規不敢有絲毫往壞處想她的想法。
卻說佳菊見蘇子規這副模樣,走上前來,欲言又止,蘇子規看出佳菊想要說話,便道“若是想勸我,你便也彆說了。”
佳菊道“奴才不勸您,左右,再過上幾日,奴才總是要回坤均宮的,奴才為什麼還要勸您?”
蘇子規道“好好的,怎麼要回去,不對,回去也好,畢竟坤均宮是正宮,伺候皇後娘娘比照顧我這小小貴人威風多了。”
佳菊道“貴人想多了,不管主子是誰,是皇後之尊,還是才人之卑,奴才都儘心儘力的伺候著。”
蘇子規輕歎一聲道“昨你說有時妃嬪還不如宮女呢,到如今,我也覺得,真的不如做個宮女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