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規蘇璿!
轉眼到了十五日,蘇子規一早被兩個丫鬟叫起,便是一通打扮。玉兒有意給蘇子規多搽些胭脂,顯得臉色更加紅潤,佳菊卻執意要多抹一些粉,臉色白些,更像是疾病的模樣。
蘇子規見二人吵鬨,最後決定,再洗一把臉,洗下這些脂粉,二人皆不願去打水。蘇子規道“都是女人,誰還看不出那張臉是真白假白,是病還是妝啊?快去拿水來,幫我擦了。”
玉兒道“貴人就這樣吧,看著挺好的,真太素了,看著倒像是有意怠慢了的樣子。”
蘇子規道“那你們不許再折騰了我這張臉了,就這樣吧。”
玉兒笑道“好,奴才和佳菊不往上再添了便是。”說著,看了佳菊一眼。
蘇子規梳好了頭發,道“玉兒,你看著家吧,叫佳菊和我過去。”
玉兒點了點頭,笑道“玉兒知道。”蘇子規扶著佳菊的手,到了後殿百祿殿,隻見眾人都已到了,便朝殿上麵色蒼白,強打精神的宋芳墨深施一禮,道“充容娘娘恕罪,臣妾來晚了。”
宋芳墨微微一笑道“好,來了便好,既然都來了,霜毫,傳轎輦吧。”
很快,轎輦傳到,霜毫扶著宋芳墨出了門,坐在轎輦之上。蘇子規、李妍姬等人隨侍在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坤均宮外的甬路外,充容下了轎,帶著一群人走到坤均宮之外,有小宮女開了門,迎進眾人。
到了殿內,隻見眾妃皆已到了,宋芳墨帶著眾人,給皇後請了安,道“皇後娘娘恕罪,臣妾等來遲了。”
皇後笑道“免禮,宋妹妹近來初做一宮主位,想是勞累了些。玉環,賜坐。”很快,眾人被安排好坐位,蘇子規的位子在宋充容之後。
眾人坐下之後,皇後在上麵道“各宮的妹妹們來齊了吧?”
一旁的玉璃道“齊了。”皇後笑容滿麵地宣道“傅長淑傅貴人。”
貴妃張紅綿身後的傅長淑走到中間,向皇後跪下道“臣妾貴人傅長淑,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笑道“前日傅貴人侍寢,昨日皇上和本宮商議了,給傅貴人升個位份,打今日起,傅長淑便是傅容華了。”
傅長淑笑著又向皇後磕了頭,道“臣妾謝皇上隆恩,謝皇後娘娘隆恩。”
皇後在上麵笑道“傅容華免禮。”傅長淑道一聲“是。”便回到坐位之上。
傅長淑的突然晉封,仿若一粒石子投到平靜的湖麵,一團和氣的眾人中起了波瀾,表麵上,卻又都不敢多說什麼。
宋芳墨看到傅長淑的突然晉封,心中暗道“蘇子規啊蘇子規,你可千萬彆輕舉妄動,如今,很不需要你自請降位了。”
正在宋芳墨擔心的時候,隻見蘇子規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道“臣妾蘇子規請皇後娘娘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道“蘇貴人免禮。可是
有什麼事要與本宮說麼?”
宋芳墨向蘇子規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可是蘇子規又哪裡看得見呢。
蘇子規緩緩道“回皇後娘娘,臣妾之前行為多有悖逆,不敢忝列貴人之外,臣妾自請降為才人。”
皇後在上麵,看到宋芳墨做的手勢,待蘇子規說完,宋芳墨臉上又有些惱怒的模樣,心下明白是在勸蘇子規彆說這番話,卻想不明白宋芳墨為什麼會知道蘇子規自請降位,既然知道,為什麼之前不勸,或是乾脆不帶蘇子規來請安,如今,既然知道,為何反倒等蘇子規都開了口,才在一旁打手勢,偏生蘇子規又沒看到。
想到此處,皇後也不答應,也不否決,隻微微一笑道“蘇貴人這是怎麼了?你既已知錯,好好地降什麼位份?”
蘇子規道“臣妾入宮時,本是才人,兩次晉封皆非因有何功德,全在皇後娘娘可憐。臣妾初時不懂事,如今隻覺懺愧。還望娘娘準了臣妾的起奏。”
皇後笑容不減地道“如此,之前是本宮看錯了你麼?”
蘇子規低著頭道“自然是臣妾有負重望,臣妾知罪。”
皇後道“罷了,你先起來,回頭本宮和皇上商議了再說。”
蘇子規道一聲“是”。回到坐位上。皇後又與眾人說了幾句閒話,便遣散了眾人。
出了坤均宮,宋芳墨身形晃了幾晃,一旁的霜毫險些沒有扶住,倒是站在身後的蘇子規一把扶住了宋芳墨。宋芳墨心中本不大高興,見是蘇子規,更添煩惱,將手一抽,道了一句“不用你。”
眾人伺候宋芳墨上了轎,就在這時,隻見皇後宮中的宮女玉璃走了出來,道“宋充容,慢走。娘娘有事要和您說。”
眾人又伺候著宋充容落了轎。宋芳墨對著蘇子規、李妍姬等人道一聲“你們都先回去吧。”霜毫扶著宋芳墨又回到了坤均宮。
眾人目送宋芳墨回到了坤均宮,便扶著丫頭,回去了。
回到鹹宜宮西側殿深禧軒,蘇子規躺在床上,不及回想方才皇後的話語,隻見李貴人走了進來。蘇子規也不起來,隻對李貴人道“你怎麼跟了來了。”
李貴人道“姐姐,好好的,怎麼想起自請降位了,我看宋充容方才臉色不大好呢。”
蘇子規道“之前就說了,要給她們躲道。”李貴人道“這話說的,當日是為了給安氏躲道,可是如今,傅貴人既然生了容華,貴人之位空下來一個,還說什麼給人躲道兒的?皇上、皇後娘娘若都真有意升哪個沒人的位份,不是容易得很麼,您又何苦上前進諫,自請降位?”
蘇子規道“空了一個,便升上一個,到時九個美人、三個貴人,不是一樣會擋了彆人的路麼?不如做個小才人,她們也就都安心了。”
李貴人道“在怎麼,也該和宋充容說上一聲呢?您看剛才宋充容的模樣。像是惱了您呢。”蘇子規笑道“有麼,我倒沒與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