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本的命運不同,這次作祟的人不是錢鎮人。雖然跟這位師兄一向不合——錢鎮人說他墨守成規,他嫌錢鎮人見利忘義——但同門情分還在。以前徐鎮人隻會暗中應對,除非錢鎮人屢次作惡,否則絕不會正麵衝突。
如今不是師兄所為,徐鎮人沒了顧忌,決定親自保護張大膽。
“那太好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馬上搬過來。”
張大膽爽快地答應了。他出身貧苦,從不講究住處簡陋。以前他能在死屍旁邊靠著棺材睡得香甜,說明他對住的地方從不挑剔。
“徐鎮人,你知道那個幕後的人藏在哪裡嗎?”一直沒說話的秦淳突然開口。
他一向認為,與其天天防備,不如主動出擊。既然有人暗中施法害人,那就找出施法人,讓他魂飛魄散。
見秦淳神色堅定,徐鎮人便如實相告:“昨天我打退那詭物後本來想逼問,卻被對方察覺,搶先滅了口。我知道那人躲在文崇鎮,彆的就一無所知了。”
秦淳點點頭。
“大膽,你暫時先留在徐鎮人這裡。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堂堂正正出門,不用再怕那些邪祟。”他拍了拍張大膽的肩膀。
然後轉向站在一旁的秦虎,伸手說道:“阿虎,把我的禮物拿過來。”
“是!”秦虎利落地把一大包禮物放在有些陳舊的木桌上。
“徐鎮人,這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您收下。”秦淳指著禮物說。
“這位軍爺,這是什麼意思?”徐鎮人語氣變了。就算剛才回答了問題,也不至於送這麼重的禮——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奸就是盜。
聽出徐鎮人的疑慮,秦淳連忙解釋:“鎮人不要誤會。實話說吧,您應該能看出來,我也是一名修道之人。我的師父,正是您的師兄——錢開,錢鎮人。”
聽到這話,徐鎮人的戒心稍微放鬆了些。知道他和錢鎮人關係的人不多,秦淳能說出師兄的名字,可信度自然高了不少。
再加上最近他和錢鎮人關係緩和,知道師兄現在在文崇鎮幫鎮長做事,新開了道場庇護百姓——而那位鎮長,想必就是眼前這位旅長。
見徐鎮人神情緩和,秦淳趁機說道:“來了這麼久還沒自我介紹,我姓秦,來自文崇鎮。”
徐鎮人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防:“原來是秦鎮長。你帶這麼多厚禮來,到底有什麼事?我不認為一個線索值得這麼重謝,況且我隻是給了個大概的方向。”
秦淳微微一笑:“我今天來拜訪徐鎮人,其實有三件事要談。”
“哪三件事?”徐鎮人露出好奇的神色。
“第一件,特地感謝鎮人救了我的副官張大膽。如果沒有鎮人出手,我回來時可能隻能看到他的……他的命,豈是這些薄禮能比的?”
聽這話,張大膽感動得眼眶濕潤:“旅長!”
秦淳沒理會張大膽的情緒,繼續說道:“第二件,雖然我沒正式拜錢鎮人為師,但他把許多法術都教給了我,甚至連人韁合一這樣的秘技也傳給了我。按理說,我該來拜訪您這位師叔。”
聽到“人韁合一術”五個字,徐鎮人終於放下了戒備。這確實是他的師兄獨創的秘技,就連親傳弟子錢水都未曾學過。既然秦淳知道這門術法,想必與師兄關係不淺,之前所說應該都是實話。
“至於第三件事……”秦淳稍作停頓,笑著說道,“聽說徐鎮人精通五雷咒,希望能有機會觀摩學習。這點請求,還望鎮人成全。”
徐鎮人聞言一愣,暗想原來早有準備。但他並未立刻拒絕,而是認真思索起來。
實際上,秦淳並不知道,早在他突破煉精化氣境界時,錢鎮人就常對師弟稱讚他的天賦,並曾勸說徐鎮人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錢鎮人曾說,雖無師徒之名,但修習本門法術便是緣分。況且秦淳既有權勢又重情義,定能守護道統傳承——畢竟願意承受“絕後”代價入道的人,曆來寥寥無幾。
此刻,徐鎮人第一次覺得師兄的話確實有道理。
沉思良久,徐鎮人正色道:“秦旅長,老夫願意將五雷咒傳給你,但有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鎮人請講。”秦淳同樣鄭重回應。
“我知道秦旅長手握重兵,終有一日會成就大業,但我希望你在過程中儘量避免殺伐,不要像從前十裡鎮的楊鎮長那樣。”
楊鎮長正是死在楊定玟手中的那位,原本是十裡鎮鎮長兼駐軍指揮官。
“徐鎮人放心,我秦淳行事自有分寸,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心裡清楚。你看我治下的十裡鎮,如今社會安定,軍隊也不擾民,那些惡霸也漸漸銷聲匿跡。”秦淳認真說道。
徐鎮人聽後,欣慰地點了點頭。秦淳所說的一切,他都親眼見過。自從秦淳的軍隊到來後,情況確實在好轉。
隨後,徐鎮人回到房間,取出一本古樸的藍布麵線裝書,遞給秦淳:“這是《五雷咒》的秘籍,現在交給你,希望你好好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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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很薄,樣式古老,卻保存得極為完好,遞過來時仿佛嶄新一般。
秦淳雙手接過,肅然應道:“徐鎮人放心,我定會珍重保管。”
徐鎮人滿意地點頭。
告彆了徐鎮人和張大膽,秦淳再次啟程,前往目的地文崇鎮。
就在秦淳的車隊靠近文崇鎮時,鎮中某處正進行一場秘密會談。
文崇鎮,長生客棧。
昏暗的房間裡,兩人低聲交談,其中一人似乎受了傷。
“法師,我們沒能除掉張大膽,會不會被他發現?”一個年輕的聲音問道。
“咳……咳咳……”
“彆擔心,張大膽身邊的道士雖然有點本事,但還找不到這裡,最多知道我們在文崇鎮附近罷了。”
“文崇鎮這麼大,藏幾個人並不難,你安心就是。”
一個蒼老虛弱的聲音回答。
“法師雖然這麼說,但文崇鎮終究是秦淳的地盤,我怕他知道了這件事,真的會把整個鎮子翻個底朝天。”
“行了,不用再說那麼多。說這麼多,不就是怕張大膽回來找你麻煩嗎?等我傷好後,再給你施一次法,這次一定把他殺了。我就不信那道士能一直守在他身邊。到時候人死了,沒人對證,你口中的秦淳總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興師動眾吧?”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就不再打擾法師休息了。”
“譚公子慢走。”
門被推開,光線照在年輕人臉上——這個人竟然是譚家少爺。
自從譚老爺去世後,譚家的生意一落千丈,許多家產都被文崇鎮的鄉紳低價買走。譚少爺的生活條件大不如前,從此便對揭發他父親的張大膽心懷怨恨,一直想找機會報複,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直到有一天,他偶然結識了一位茅山法師——湘西趕屍王。
那去大方伯鎮采購貨物,深夜趕路回來時,正遇上趕屍回大方伯鎮的湘西趕屍王。譚少爺一開始很害怕,但很快反應過來:既然這位湘西趕屍王是身懷異術的人,為什麼不請他幫忙?
在支付了兩百塊大洋後,湘西趕屍王答應了他的請求,跟著他來到文崇鎮,住在這家長生客棧。昨晚他們第一次動手,卻在即將成功時,徐鎮人突然出現救下了張大膽,連湘西趕屍王也被詭物反噬受了傷。
譚少爺與湘西趕屍王的密談,秦淳自然不知道。此時他正在返程路上。
前排坐著開車的警衛團士兵,秦虎坐在副駕駛,秦淳則在後排閉目養神。他看似不動,心裡卻思緒萬千。趁著返程的時間,他決定進行第二次十連抽。
他很期待:第一次十連抽得到了《五獄成仙法》,這次又會得到什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