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深吸一口氣,在搜索框中輸入了一係列關鍵詞:雨、夜晚、陰影、符號...
係統返回了幾十篇相關詩歌。
他逐一瀏覽,目光敏銳地尋找任何可能與案件相關的蛛絲馬跡。
窗外,夜色漸深。
城市的燈光依次亮起,而在這安寧的表象下,一場危險的貓鼠遊戲已經在虛擬世界中悄然開場。
秦風不知道這個詩歌社區是否真的與案件有關,但直覺告訴他,這條微弱的線索可能是打破僵局的關鍵。
他緩緩敲擊鍵盤,發出了加入平台後的第一條評論,仿佛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等待著看不見的漣漪蕩開,以及可能上鉤的目標。
技術科的燈光永遠明亮如晝,仿佛這個部門從未有過晝夜交替。
周毅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麵前的六塊顯示屏同時運行著不同的程序,數據流如瀑布般刷新。
他帶領的技術團隊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十六個小時,試圖從“詩與遠方”論壇的後台數據中挖掘出有價值的信息。
“獲取完整後台數據需要法院指令,論壇運營方雖然配合,但能提供的有限。”
周毅向秦風彙報時的聲音沙啞,“我們拿到了用戶基本信息和登錄記錄,但私人消息內容需要更高權限。”
秦風站在技術科中央,目光掃過正在忙碌的技術人員:“ip地址能追蹤到什麼程度?”
周毅調出一張江城地圖,上麵標記著數十個紅點:“這是過去三個月所有用戶的登錄位置。大多數用戶使用家庭寬帶或移動數據,但有幾個賬戶頻繁更換ip,明顯在使用vpn或公共網絡。”
他放大其中幾個區域:“看這幾個點——城西圖書館的公共ifi,大學城的計算機中心,還有幾個網吧。用戶‘夜冥’尤其可疑,他在過去兩個月使用了十七個不同的ip地址,全部是公共網絡。”
技術人員小李補充道:“更狡猾的是,他從不長時間使用同一個地點的網絡,每次登錄時間控製在半小時內,正好是大多數公共ifi不需要重新認證的時間限製。”
秦風的目光緊緊盯著地圖上那些分散的紅點:“能確定這些ip登錄時的監控嗎?”
“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周毅歎氣道,“但希望渺茫。公共場所人流量大,監控保存時間有限,而且他很可能選擇了監控死角的位子。”
儘管麵臨重重困難,技術團隊還是初步鎖定了三個高度可疑的賬號:“夜冥”、“影舞者”和“孤獨審判”。
這三個賬號都有頻繁使用公共網絡、登錄時間多在深夜、以及在兩名受害者賬號活動後不久就會出現的特點。
“凶手極有可能就在這三者之中,或者都是他的化名。”周毅總結道。
下午的案情分析會上,犯罪心理側寫師李教授根據新的線上調查結果,對凶手的心理側寫進行了修正和細化。
“凶手的線上行為顯示,他不是一個衝動的犯罪者,而是一個極度耐心和謹慎的獵人。”
李教授在白板上寫下關鍵詞,“他在論壇中潛伏,觀察潛在目標,就像蜘蛛守候在網中央等待獵物。”
他調出論壇中一些可疑賬號的發帖記錄:“注意這些賬號發布的詩歌主題——多是關於雨夜、淨化、解脫、美麗消逝的內容。凶手很可能將自己的殺戮行為視為一種‘藝術創作’或‘神聖使命’,而非普通的謀殺。”
李教授停頓了一下,讓與會者消化這一信息,然後繼續:“他認為自己是在‘解放’那些受害者,將她們從平庸的生活中‘拯救’出來,通過死亡使她們成為‘永恒的藝術品’。這種扭曲的心理使他能夠毫無負罪感地實施暴行。”
側寫進一步細化:凶手年齡可能在3040歲之間,有正式工作但可能不引人注目,獨居或與家人關係疏遠,有大量的個人時間。
他可能從事與藝術、文學或設計相關的工作,但這隻是他的表麵身份。
“最重要的是,”李教授神情嚴肅。“
他選擇受害者不是隨機的,而是有特定標準。
兩名受害者都在論壇上表現出某種他尋找的特質——可能是某種脆弱感、孤獨感,或他認為的‘不完美’。”
這一側寫結果讓會議室陷入沉默。
麵對一個將自己視為藝術家而非凶手的罪犯,傳統的偵查思路可能需要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