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的屍體以一種令人不安的姿勢跪坐在自家書房的正中央。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脖頸微微前傾,仿佛在向某個看不見的神明懺悔。
最詭異的是,他的額頭上貼著一張黃紙,上麵用朱砂畫著複雜的符咒,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書房四角點著早已熄滅的白燭,地上用某種暗紅色液體畫著一個扭曲的陣法。
整個現場彌漫著一股混合了宗教儀式與瘋狂報複的詭異氣息。
秦風站在現場外圍,目光冷峻地掃過每一個細節。
這已經是諾康公司近期第三起高層命案,而且手法一次比一次更像某種獻祭。
他注意到高翔的右手緊握成拳,指縫間露出一角白色——那似乎是一張被捏得變形的照片。
“秦隊,技術隊初步勘查完畢。”王媛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現場被清理得很乾淨,幾乎沒有外來痕跡。凶手非常專業。”
她壓低聲音,“但有個奇怪的地方——高翔的電腦是開著的,屏幕上隻顯示著一行字:‘罪孽必須償還’。”
秦風微微點頭,視線卻越過王媛,落在窗外那輛熟悉的銀灰色沃爾沃上。
楚青山就坐在車裡,遠遠地望著這棟樓,仿佛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秦風心中冷笑:你真的能完全置身事外嗎?
回到局裡,壓力如同實質般壓在每個人肩上。
諾康公司接連發生的命案已經引起了媒體和公眾的廣泛關注,各種猜測甚囂塵上。
特彆是那些知道當年“長生項目”內情的高層,紛紛通過各自的人脈向警方施壓,要求儘快破案。
張鐵林的辦公室電話響個不停,每一次鈴聲都讓他的眉頭鎖得更緊。
“我知道壓力很大!但我們辦案要講證據!”他對著話筒低吼,額角青筋跳動,“不是隨便抓個人就能交代的!”
掛斷電話,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看向坐在對麵的秦風:“你怎麼看?又是那個楚青山?”
秦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一份監控截圖放在桌上:“高翔死亡時間段內,楚青山的車出現在小區附近三個街區外。”
他停頓了一下,“雖然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當時正在參加一個線上學術會議——但我查過了,那個會議的視頻記錄有17秒的微小跳幀,足夠他做點什麼。”
張鐵林盯著截圖看了很久,最終歎了口氣:“上麵要求48小時內必須有個交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秦風當然知道。這意味著警方很可能被迫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采取行動,甚至可能找替罪羊。
但他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接下來的兩天,秦風幾乎不眠不休地盯著楚青山的一舉一動。
他發現楚青山的生活規律得可怕——每天早晨6點起床,7點晨跑,8點到達實驗室,晚上10點準時熄燈。
這種近乎機械的規律性,反而讓秦風更加確信他在隱藏什麼。
轉折點出現在一個微小的細節上。
楚青山晨跑時穿的那雙專業跑鞋,鞋底紋路非常特殊。
而在高翔案發現場,技術隊在窗台邊緣提取到了一小片幾乎看不見的泥土痕跡,裡麵的微量橡膠顆粒與這種鞋底紋路高度吻合。
更關鍵的是,秦風在楚青山實驗室外的垃圾桶裡,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試劑瓶。
瓶身上標簽已經被撕掉,但殘留的液體經蘇晚晴化驗,確認是一種特殊的生物染色劑——與高翔額頭上符咒使用的朱砂成分完全一致。
楚青山自以為處理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這些細微的物證正在一點點將他暴露在陽光下。
秦風看著檢測報告,內心湧起一股冰冷的確信:終於抓到你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