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從李富貴手裡買到的這套寶貝,雖然由顧盈盈的資金在背後支撐,但是,她每天都接收到討賬的信息,所以她必須每天都的考慮債務的問題。她也想過了,實在過不去,她拿寶貝抵頂,或者把寶貝變賣了,用來減輕她的債務壓力。
當然,賈三這邊,她也隨時盯著,了解他的動態,以及法院對賈三債務處理的動態。她也申請財產保全了,怎麼執行,什麼時候執行到手?她既感到離自己很近,又感到遙遙無期。
而用寶貝套現,她儘管給徐毛毛放出了口風,讓她幫自己聯係賣家,但她認為自己心裡得有個數。如果自己找到合適的買家,不是不用掏信息費了?所以,自從東西到手後,她的腦子除了兒子的學業、賈三的債務之外,又裝了出售寶貝的事兒。
要把這些東西賣出去,必須了解它們的價值,好讓自己心裡有個數。為此,從來沒上過古玩網的陳麗,靠百度引索,就找了雅昌藝術網等幾個網站。她注冊會員,上論壇,有空,就在網上查找與鳳冠、梅瓶對應的圖片信息和拍賣價格。
這天晚上,陳麗扒在網上聚,正精會神地看著古董圖片時,隻聽黃睿問道:“你在看啥?”
陳麗嚇了一跳,說:“你怎麼像捉奸似的,進門無聲無息的?你不是說你今晚加班,不回來麼?”說著,忙關了窗口。
黃睿發現她瀏覽古玩網站,嘲笑她狗看星星知道稀稠,讓她趕緊去做飯,說他還沒吃。陳麗說這個時候還沒吃飯。黃睿說在村裡辦案子,沒顧上吃。
陳麗在給黃睿做飯之際,故意拿出雙黃雞蛋給他看,說是魏曉雲送的,之後就把魏曉雲來意告訴了他。
提起這個姑娘,黃睿不由得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件事——黃睿正在趙大娃工地和人聊天時,一個女人慌慌張張地跑來,老遠就喊道:“黃所長,不得了咯,白家死人了,老倆口和女子被殺了……”
這個消息像炸了鍋,立刻在趙大娃的工隊炸開了。黃睿立馬提示村民注意安全,一麵要求報案者帶路。黃睿前麵走,趙大娃後腳就跟了上去,怕遇到歹徒,特意扛了個尖頭鐵鍬,說若有人來行凶,他就一鐵鍁鏟死。
黃睿和趙大娃等人到了凶殺現場,見死者一個倒在大門口,兩個在院子裡。現場有打鬥撕扯的痕跡,血從房門口淌到大門口。
根據報案人鄰居大嫂反映,白家女婿花了30萬彩禮娶了白家姑娘,婚後夫妻不和,女方回到了娘家,並提出離婚。女婿要求退彩禮,白家人不同意。為這個事鬨了幾次了,有一次女婿跟嶽父打架,她還過去拉架,給勸了一頓,女婿在她跟前哭的跟劉備似的。她估摸這家要出事,還替女婿勸過他丈人。
果然,今天上午,她又聽見他們在吵架,她以為和往日一樣,女婿又來叫媳婦了,就沒理。中午一點多,她拉麥子去隔壁村的磨坊磨了麵粉,回來還睡了一會兒,四點多她路過菜地時,發現這家大門敞開著,地上還躺著人。她心裡發癢,過去一看,就看到人死了……
得知案情後,黃睿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勸阻聞訊趕來的村民保持距離。不多時,刺耳的警笛聲劃破村莊的寧靜,派出所和刑警隊的警力迅速集結。身著製服的警察和閃著警燈的車輛將周邊路口圍得水泄不通,現場很快被拉起了警戒線。
白家門前那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在風中沙沙作響,地裡的腳印顯示凶手曾潛入其中,但線索至此中斷。麵對村莊複雜的地形,黃睿當機立斷發動群眾:“大家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任何可疑的藏身之處都不要放過。”
趙大娃和魏曉雲等人立即響應,分頭在村子的四個方向展開搜索。日頭漸漸西沉,搜尋卻毫無進展。黃睿望著暮色中連綿起伏的群山,眉頭緊鎖——眼前這條山溝連接著三座大山,通向三個不同的鄉鎮。
“大娃,你熟悉這一帶。”黃睿轉向正在擦汗的趙大娃:“以你對山路的了解,凶手最可能逃往哪座山?”
趙大娃略一沉思,說:“左邊那座!我放羊時發現過個老地道,要是凶手熟悉地形.……”話音未落,魏曉雲突然打斷:“他根本沒走遠!”見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她斬釘截鐵地說:“我估計他也沒下山,就藏在村子附近。”
“附近?”黃睿目光一凜:“具體會在哪裡?”
魏曉雲說:“村子北麵不是有個老廟嗎?說不定凶手就鑽在那個老廟裡。既然為家事殺了人,肯定沒有活的打算了,何必跑呢?”
這麼一提,黃睿突然想道:對呀,玉米地的南麵是山,大家的偵察思路都放在山裡,怎麼就沒考慮到其他地方呢?於是,黃睿趕緊帶人去老廟附近偵察。果然,凶手就躲在老廟裡,但他死了,吊死在了廟前的一棵槐樹上。
從接到案情到偵破,不到三個小時。雖然二十多個警察爬山涉水,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作為百姓魏曉雲,隻用一句話,就讓他們找到了凶手。對此,黃睿不得不有這樣的感慨:凡是人,都有點智慧,不關乎學曆身份。所以,不能忽視身邊的每一個人,特彆是普通百姓。
想起這一幕,黃睿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魏曉雲……總有些讓人出其不意的舉動……你乾嘛收人家的雞蛋?”
陳麗說:“雞蛋嘛,又不是酒。那天她提來兩瓶好酒,我就沒收。這女子為找她爸,確實也費心了,你就給查查吧。查到查不到,先儘儘心。”
黃睿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欲言又止。那些幫趙大娃蓋房的村民的話又在他耳邊回響——若不追查魏平失蹤案,他愧對這身警服;若罔顧群眾的期待,更是失了做人的本分。恍惚間,他仿佛感受到無數雙手在背後推著他,將他推向責任的天平那端。
於是在第二天,他將王小可叫到一旁,壓低聲音道:“我想再查查魏平的案子,你幫我搭把手。”他頓了頓,又叮囑:“這事先彆聲張。”
王小可麵露難色:“現在經費緊張,手頭的新案子堆成山,我覺得沒有翻這樁舊案。”
黃睿目光堅定:“彆想那麼多,先查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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