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輕輕歎了口氣,從旁邊拿出一疊資料,推到陳麗麵前:“這是我讓人查的。這家公司注冊不到兩年,已經換了三個名字。他們所謂的"成交記錄",都是自己做的假數據。”
陳麗接過資料,手指顫抖地翻看著。每一頁都像一把刀,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那些她曾經深信不疑的“權威認證”,此刻都變成了可笑的笑話。
徐毛毛湊過來一看,自言自語道:“這個騙子,還說放在12月繼續拍呢。”
“是啊……說流拍,是因為展銷和宣傳的時間比較短……有的客戶說那個款好像後補的……說東西沒問題……原來,都在說謊,在騙我……”陳麗氣得結結巴巴的說道。
“陳姐咋這麼倒黴呢?”徐毛毛哭喪著臉說道。
一聽到“倒黴”二字,陳麗的嘴咧了咧,覺得一口濁氣洶湧而起,她試圖堵在喉嚨裡,結果沒堵得住,怦的一下爆發了出來,伴隨著嗚嗚的哭聲,她情緒失控地罵道:“他媽的,騙子,簡直是騙子,我陳麗到底在哪方麵造了孽?竟遇到騙子,我不活了,我被騙得受不了了,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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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像孩子似的捶胸頓足,打起了自己,徐毛毛忙把茶杯挪開,拉住了陳麗的手,顧盈盈立即站起,嗬斥道:“陳麗,你彆發瘋!”
“我就瘋了,我被騙瘋了……”
徐毛毛忙捂住了陳麗的嘴:“這是賓館,你能不能顧點影響?”
徐毛毛的這句提醒,一如刹車,一下刹住了陳麗的哭聲,她推開徐毛毛的手,抽泣了起來。
“坐起來,把眼淚擦掉。”顧盈盈抽出紙巾,遞給陳麗。
窗外,城市的喧囂漸漸沉寂,隻剩下遠處高樓上閃爍的警示燈,像一顆孤獨的紅星,在夜空中明滅不定。辦公室的空氣凝滯得幾乎能掐出水來,中央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卻驅散不了這份沉悶。
“小徐,現在到了這個程度,你覺得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顧盈盈突然正了正身子,目光如探照燈般的射向徐毛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銳利。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反正,這次去廣州,我投資了五萬……”
“陳麗,你呢?”
陳麗的抽泣聲漸漸平息,她不斷吸著鼻子,努力控製著顫抖的呼吸。當終於穩住情緒時,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她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盞台燈投下的光圈裡:“就憑這個騙,我是傷心了,顧經理,你幫我們拿個意見吧……”
“對,你拿個主意吧。”徐毛毛突然插話,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突兀:“你是大企業家,你的能力比我們強許多。陳姐現在真的折騰不起了,倒這,彆說我的五萬,她去廣州,都花了兩三萬呢。”說完,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顧盈盈沒有立即回應。她站起,走向落地窗,透過玻璃望著外麵的夜景。城市的燈火如同散落的星辰,近處寫字樓的燈光大多已經熄滅,隻剩下零星幾扇亮著的窗戶,像是黑夜中孤獨的眼睛。她修長的影子投在玻璃上,與遠處的燈光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幅虛實交錯的畫麵。
“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處理。”良久,顧盈盈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依我的意思,不要著急,把東西放上一段時間再考慮出售。但你倆又是找蘭州人鑒定,又是帶去讓西安人看,最後還跑去了廣州,現在,梅瓶還在廣州人手裡攥著,我怎麼管呢?”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沉默。遠處傳來隱約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陳麗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紙巾,已經揉成團的紙巾在她掌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我隻能把廣州公司的實情告訴你。”顧盈盈繼續說道,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至於接下來怎麼辦?是讓東西繼續留在那個公司?還是取回來?這個要陳麗來決定呀。”
“取回來,不跟騙子打交道了。”陳麗突然抬頭,聲音裡帶著決絕。窗外的霓虹燈恰好變換顏色,一道藍光掠過她的臉龐,映照出她眼角的淚痕。
“如果取回來,就沒有150萬的估價了。”顧盈盈說到最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凝固,連空調運轉的聲音似乎都停止了。
陳麗聽出了話中的諷刺,苦笑著搖搖頭。夜色更深了,遠處高樓的輪廓漸漸模糊在黑暗中,隻剩下零星的燈光還在堅持:“現在回頭想想,真是奇了怪了……”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蘭州人說梅瓶是高仿品,西安人給的價是5萬起步。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我也說不上來。”
說到這裡,陳麗像是打開了閘門,將積壓已久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顧總,給你說實話,在送廣州之前,我怕東西假,特意還和徐毛毛去見了一趟李富貴……一提到假,他惱了,讓我把東西還給他,他退錢。要不,把這套東西還給他吧……”
窗外的夜色如墨般濃重,稀疏的星辰不知何時已被雲層完全吞噬。辦公室裡,三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在牆上,形成一幅詭異的剪影畫。遠處偶爾有車燈掃過,影子便隨之晃動,如同不安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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