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觀察者’！這股力量……充滿了純粹的、無序的……‘饑餓’感！”
蘇芸和伊萊的警報同時響起。
林夜猛地睜開眼，他看到舷窗外的星空中，景象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空間不再是平滑的，而是在不斷地扭曲、撕裂，仿佛一幅被孩童肆意塗抹的油畫。無數代表著混亂、湮滅、虛無的概念，如同黑色的墨汁，從那些裂縫中滲透出來。
“這是什麼？”霍震嶽駭然道。
“是‘混沌之海’。”伊萊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恐懼，“一個……理論上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宇宙維度的概念集合體。它是‘秩序’的對立麵，是‘觀察者’試圖根除，卻始終無法徹底抹殺的……宇宙的‘背景輻射’。”
林夜瞬間明白了。
“觀察者”並非無所不能。它代表著絕對的理性和秩序，但它也有其天敵，或者說，是其無法完全掌控的宇宙底層規則——混沌。
“牧羊人”是“觀察者”的爪牙，負責清除“不穩定”的文明。而這股“混沌之海”的意誌，似乎……是被他們這場發生在“生命”星雲的戰鬥，給吸引過來的！
“它在……進食。”林夜的臉色無比凝重。
“進食？”貞德不解。
“它在吞噬‘牧羊人’撤退時留下的法則殘片，以及這片星域因我們而變得‘混亂’的能量。它在壯大自己！”蘇芸驚呼，“而且，它的目標……好像是這裡！是‘方舟一號’！”
混沌之海的意誌，似乎將他們這艘承載了太多“變數”的飛船，當成了宇宙中最美味的一道“大餐”。
艦體劇烈震動起來。外部裝甲在無形的力量侵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開始出現融化和瓦解的跡象。
“它要進來了！”霍震嶽怒吼，戰氣狂湧，試圖在艦體外形成一個保護罩，卻被那股無孔不入的混沌之力輕易撕碎。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危機時刻，林夜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他沒有下令逃跑，也沒有命令貞德用聖光防禦，更沒有讓蘇芸嘗試解析混沌法則。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艦橋的中央控製台前。他沒有去看那些瘋狂報警的數據流，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舷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代表虛無的黑暗。
然後，他舉起了右手，掌心的“火種密鑰”再次綻放出溫潤的光芒。
“我們一直以為，‘觀察者’是唯一的敵人。”林夜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回蕩，帶著一絲瘋狂與決然，“我們一直以為，我們的使命是躲避它，戰勝它。但現在看來，我們錯了。”
“‘觀察者’在清除‘混亂’，維持它的秩序。而‘混沌之海’在吞噬‘秩序’，回歸它的虛無。我們，‘播種者聯盟’，一路走來，做的每一件事，從覺醒天賦，到反抗智械，再到今天擾亂星雲秩序……我們既是‘變量’，也是……‘麻煩’。”
“我們既是‘觀察者’的眼中釘，也是‘混沌之海’的盤中餐。”
“既然如此……”
林夜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混沌星核瘋狂旋轉，與掌心的鑰匙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他開始主動引導那股煉化自“生命”低語的創造力源質，不是向內吸收，而是……向外釋放！
“既然我們已經被兩邊都盯上了，那就彆再躲躲藏藏了！”
“與其被‘觀察者’格式化，或者被‘混沌’吞噬，不如……我們自己去，把那個所謂的‘第三條道路’，親手開創出來！”
他將一股精純的、蘊含著無限生機的能量，猛地注入到“方舟一號”的動力核心。
下一秒，整艘飛船爆發出璀璨到極致的、仿佛包含了整個星雲色彩的光芒。它沒有後退，反而化作一道貫穿時空的虹光，悍然衝向了那片正在坍塌的現實！
“我們去找‘觀察者’的麻煩，順便……喂飽那頭混沌之獸！”
“播撒火種的方法，不是小心翼翼地點燃，而是……掀起燎原的烈火！”
“方舟一號”載著人類文明的火種，義無反顧地衝入了宇宙最古老、最混亂、也最充滿無限可能的……混沌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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