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沒有回答。
他緩緩站直身體，混沌星核的躁動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明悟。
他想起了鐵腕日誌中的一句話：“我們失去了進化的……可能性。”
他還想起了那枚“火種密鑰”傳遞的信息：“文明斷層帶，尋找新的可能性。”
可能性……
對啊，可能性！
“觀察者”在消除變量，追求絕對的秩序與可控。那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這片絕對的秩序中，創造出一個……最大的、最不可控的“變量”！
“蘇芸，解析它的‘播種’規則！”林夜的聲音斬釘截鐵，“解析它賦予那些‘種子’的能量構成、意識模板、以及它們之間的信息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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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試試！”蘇芸強忍著精神上的壓迫，將分析儀對準了那些正在萌芽的、肉眼不可見的“種子”，“規則太複雜，它在自我迭代……但是，我發現了一點！這些‘種子’並非完全同步，它們的鏈接存在一個……微小的延遲！一個基於‘邏輯判斷’的延遲！”
“邏輯判斷的延遲……”林夜眼中精光爆射，“也就是說，它們的協同性，建立在預先設定的邏輯之上。如果我們能製造出一個超越它們邏輯處理能力的‘混亂’，就能切斷它們的鏈接！”
“怎麼做？”霍震嶽急切地問。
“很簡單。”林夜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弧度，“我們，就是最大的混亂！”
他看向眾人：“霍震嶽，暴熊王，準備‘龍牙’與‘山崩’組合技！將你們所有的力量，壓縮到極致，化作最純粹的、不講道理的物理衝擊！貞德，放棄抵抗它的規則，將你所有的聖光，轉化成最原始的、最狂暴的‘憤怒’！不要祈禱，要……詛咒！”
“我……明白了！”貞德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蘇芸，計算出最精確的時機，在我們發動的瞬間，將艦隊所有剩餘能量，注入我的混沌星核！我要……引爆這片空間！”
“引爆？！”蘇芸失聲。
“不。”林夜緩緩搖頭，混沌星核在他胸口，散發出吞噬一切的黑暗，“我要引爆的，是‘可能性’！我要用最純粹的‘變數’，告訴這個高高在上的‘園丁’……”
“他的棋盤，是用沙子做的！”
命令下達。
霍震嶽與暴熊王同時暴喝，龍牙戰刃與山崩巨斧碰撞，一股足以撕裂星辰的、純粹的物理毀滅之力，被壓縮在艦首前方的一個點上。
貞德高舉聖劍，放棄了所有防禦姿態，任由那片空間侵蝕她的力量。她的聖光開始扭曲，化作暗紅色，充滿了怨毒、憎恨與不甘的“詛咒”之力。
“為了所有不甘的靈魂！為了所有逝去的文明！詛咒你，‘觀察者’！”
轟——！
貞德的詛咒與霍震嶽、暴熊王的物理衝擊合二為一，化作一道紅黑相間的毀滅洪流，狠狠撞向那片凝固的空間！
就在這一刻，蘇芸完成了計算。
“就是現在！林夜！”
“給我……破！”
林夜仰天長嘯，混沌星核瘋狂膨脹，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代表著“無限可能”的吞噬之力，被他主動引導，順著那道毀滅洪流，悍然注入了這片被“定義”的星域！
他不是在攻擊規則。
他是在規則的基石上，種下了一個名為“混沌”的、永遠無法被“邏輯”定義的……癌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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