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工!快!斷開你和它的連接!”顧錦城厲聲喝道。
吳仁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看著那仿佛隨時要爆裂的晶體簇,臉上閃過極度的恐懼,他手忙腳亂地撲向那台老舊的儀器,試圖拔掉那些粗劣的線纜。
然而,也許是長時間的感染削弱了他的身體,也許是極度的恐慌讓他動作變形,他竟一時無法迅速扯開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線纜!
“來不及了!”趙強在通訊裡急喊。
顧錦城眼神一厲,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身體的本能快於大腦的指令。他如同獵豹般竄出,不是後退,而是衝向那危險的晶體簇和手忙腳亂的吳仁!
“隊長!”
在隊員們失聲的驚呼中,顧錦城一把推開吳仁,自己則直麵那能量急劇逸散、發出刺耳尖嘯的晶體簇。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便攜調節器,將其直接抵在最近的一根連接線纜上,同時將輸出功率推到臨時過載的極限!
“墨涵,引導它!全部導向調節器!”他在通訊頻道裡低吼,聲音因承受著巨大的能量衝擊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錦城!你瘋了!快退開!”後方,宋墨涵看到代表顧錦城生命體征的數據瞬間出現劇烈波動,心率飆升,尤其是他持調節器的右臂生物電信號出現異常紊亂,她的臉色刹那間血色儘褪,失聲驚呼,一直維持的冷靜外殼在這一刻碎裂,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惶和心痛。
調節器過載運行,發出不堪重負的尖銳警報,外殼甚至開始微微發燙。但與此同時,那狂暴的能量仿佛找到了一個更“合適”的宣泄口,如同百川歸海,被強行引導、吸納向那個小小的金屬裝置。晶體簇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尖嘯聲減弱,不穩定的波動逐漸平複。
危機暫時解除。
顧錦城踉蹌著後退兩步,右臂傳來一陣強烈的、仿佛被無數細針穿刺般的麻痹和灼痛感,手中的調節器屏幕閃爍了幾下,最終徹底暗了下去,冒著細微的白煙,顯然已經報廢。但他站定了身體,看向驚魂未定的吳仁,又掃了一眼恢複相對穩定的晶體簇,沉聲道:“控製住了。”
醫療核心區,一片死寂。林浩和其他研究員都屏住了呼吸,看著主屏幕上顧錦城那雖然挺拔卻微微僵硬的身影,以及旁邊宋墨涵蒼白如紙、微微顫抖的側臉。
宋墨涵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口中嘗到一絲腥甜,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顧錦城生命體征數據上,看著那異常波動緩緩平複,才用儘全身力氣,通過通訊器,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微顫,卻依舊保持著專業:“顧隊…立刻檢查自身狀況,尤其是右臂。調節器數據已記錄,對我們完善最終方案至關重要。吳仁…他還好嗎?”
顧錦城活動了一下依舊麻木刺痛的右臂,感受著那清晰的痛楚,卻對著通訊器,用一種近乎平靜的語氣回答:“我沒事。吳仁安全。”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的方案,成功了。”
他省略了自己強行過載調節器、以身涉險的過程,省略了右臂此刻真實的不適。他隻知道,她送來的利劍,他用了,而且贏了。這就夠了。
宋墨涵在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追問,沒有拆穿。他隱瞞的傷痛,她豈會猜不到?隻是此刻,隔著生死,所有的擔憂和心疼,都化作了這無聲的默契與更深沉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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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的“沒事”意味著“可以繼續戰鬥”。
他知道,她的沉默意味著“我懂,請小心”。
吳仁癱坐在地上,看著為了救他而冒險、甚至可能受傷的顧錦城,看著那台徹底報廢的高科技設備,再看看自己手臂上雖然依舊存在但攻擊性大減的紅光,渾濁的眼中終於湧出了淚水,那是一種混雜著愧疚、感激和重新燃起希望的熱流。
“謝謝……謝謝你們……”他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顧錦城走過去,用未受影響的左手將他扶起:“還能走嗎?跟我們一起去安全點。”
吳仁用力點頭。
“龍焱”小隊的成員們看著自家隊長,眼神充滿了敬佩與後怕。他們知道,剛才那一刻,隊長是將自己的安危置於了任務和他人之後。
顧錦城環視隊員,聲音依舊沉穩:“收集吳工的所有實驗記錄和數據存儲設備,標記此處坐標。趙強,重新建立與指揮中心的穩定通訊,彙報情況,請求下一步指示。我們在這裡短暫休整,等待‘影刃’小隊消息,並確定前往核心區的最佳路徑。”
“是!隊長!”
命令下達,小隊再次高效運轉起來。
顧錦城走到一旁,低頭看著手中那台已經焦黑損壞的便攜調節器,指腹輕輕摩挲過它滾燙的外殼。這不僅是宋墨涵智慧的結晶,更是他們之間跨越生死、彼此托付的見證。他失去了一件強大的工具,卻更加堅定了內心的信念。
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阻隔,望向後方的醫療核心區。
墨涵,接下來的路,或許更難。
但,信你,亦如信我手中之槍,心中之旗。
重於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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