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離開皇宮後,武侯已經發力。
一隊又一隊的甲兵,鋪往城中各處。客棧、城門都經過嚴厲盤查,每個外來者都必須有五年以上居民擔保。
東市事發地,更圍得水泄不通。
杜河沒有出城,回府後就鑽進菜地,春雨灌溉下,植物都長得很茂盛。這讓他想起哈桑,差不多一年了,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若是拿不到龍骨船,事情就難辦多了。
“侯爺,喝點水吧。”
杜河接過水,部曲重新布起防護,似乎回到戰爭時期,好在雙方都習慣了,也沒什麼不適。
明日見到長樂該怎麼說?
大唐的駙馬不是什麼好職業,見公主要申請,早晚還得請安,而且隻能領三品虛職,比後世贅婿還慘。
等於沒有事業,沒有主權,全靠公主養著的人了。
這也是他拒絕的原因之一,人活著不能光情情愛愛。
而且不能納妾,那玲瓏薛明雪怎麼辦。現在都還年輕,當情人沒什麼關係,再過幾十年呢。
所以,這駙馬絕對不能當。
他有點能理解長孫衝了,尼瑪十五六歲就入贅,告訴你這輩子就這樣,吃吃喝喝拉倒,換誰不陰鬱啊。
“侯爺,宮裡來人了。”
杜河一愣,不是上午才從宮裡出來麼。等他趕到府門外,一個中年太監在等候,表情十分恭敬。
“找到賊窩了,還請侯爺去辨認。”
“這麼快!”
杜河心中一驚,這才一天時間,那太監沒有回答,隻做出請的姿態。
他縱馬來到城南,賊窩是一個破舊的院子,七八個男人正在等待,看他們下頜乾淨,都是宮中的太監。
院中躺著十幾具屍體,顯然經過一場血戰。
屋中有三個男人,手腳不自然的扭曲著,正喘著粗氣。領頭的太監一指三人,“侯爺可曾認識?”
“不認識。”
杜河緩緩搖頭,這些人滿臉凶悍,皮膚粗糙,顯然是常年跑江湖。
“有勞侯爺,明日會有結果。”
杜河離開院子,暗衛的意思很清楚,他們會連夜審訊。這些乾臟活的人,隻要沒當場死,鐵人也能開口。
是誰,明天就知道了。
……
早朝,李二滿臉陰鬱。
“陛下,經過昨夜審訊,賊人已交待,刑部侍郎張江,是盧承貴弟子,故從江南請人刺殺雲陽侯。”
“軍弩來自河北,滄州將軍吳潛提供。”
滿殿都是寂靜,隻有太監輕柔的聲音。
“抓!”
“著三司審理,一個都不許放過。”
“諾。”
長孫無忌硬著頭皮答應。
李二負手而立,緩緩掃視全場,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諸卿,大唐是朕的大唐,還是你們的呢?”
“臣等萬死。”
殿內跪倒一片。
他們都出身門閥,自然懂皇帝的意思。河北大總管的生殺權,來自於皇帝,張江此舉,是在挑戰皇權!
這是絕對的禁忌。
杜河心中一鬆,終於不用提防刺殺了。
……
杜河站在亭中。
天地一片朦朧,細雨飄灑在空中,校園內的樹木,發出翠綠的嫩芽。讓他生出幾分煙雨江南的感覺。
事到臨頭,他反而心情緊張。長樂啊長樂,是他不忍拒絕的人。
一個纖細人影,緩緩向亭子走來。長樂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襦裙,油紙傘遮住麵容,仿佛踏雨而來的仙子。
“抱歉,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