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府衙的議事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一張張凝重的臉龐。趙羅坐在主位,身著玄色將袍,臉色雖顯疲憊,眼神卻如寒星般銳利。下方,李銳、陳璘、張鐵、周嶽等核心將領,以及民政、財政官員濟濟一堂,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長江封鎖已達兩月,南北割裂、補給枯竭、經濟崩潰,再加上清軍的持續襲擾,複國軍已被逼至絕境。
“各位,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商議破局之法。”趙羅的聲音打破沉默,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荷蘭艦隊如鐵鎖橫江,卡死我軍生命線;清軍趁火打劫,不斷襲擾徐州防線;後方百姓困苦,民心浮動。再拖下去,無需外敵動手,我軍自會崩潰。”
陳璘拄著拐杖,傷口尚未痊愈,聲音沙啞:“大都督,水師殘餘兵力已不足三成,新型艦炮還在研發,短期內無法與荷蘭艦隊正麵抗衡。若強行出擊,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便坐以待斃?”李銳猛地起身,戰袍獵獵作響,“徐州前線已到彈儘糧絕的邊緣,士兵們靠挖野菜、捕魚蝦度日,再無補給,不出半月,防線必破!與其等死,不如集中所有力量,與荷蘭人拚一場!”
“拚?怎麼拚?”民政官員麵露難色,“我軍岸防炮射程、威力皆不如人,水師更是殘破,若與荷蘭艦隊決戰,勝算不足一成!”
“一成勝算也要拚!”李銳眼神決絕,“荷蘭人雖船堅炮利,卻孤軍深入,補給線漫長。我們若集中所有岸防炮,在江陰、吳淞口一線構築密集火力網,再調集陸軍精銳,趁荷蘭人登陸時發起突襲,未必沒有勝算!這是一場賭國運的決戰,贏了,打破封鎖,重振士氣;輸了,我們戰死沙場,也無愧於華夏百姓!”
“賭國運?”周嶽眉頭緊鎖,“李將軍,此舉太過冒險!一旦失敗,複國軍將徹底覆滅,華夏複興的希望也將化為泡影!”
“不賭,難道就有希望嗎?”李銳反駁道,“荷蘭人的封鎖日複一日,我們的力量在不斷消耗,而他們的補給卻源源不斷。拖延下去,我們隻會輸得更慘!”
議事廳內瞬間陷入激烈爭論。主戰派將領紛紛附和李銳,認為唯有背水一戰,才能打破困局;主和派官員和部分將領則堅決反對,主張繼續堅守,等待時機,或與荷蘭人談判妥協。
張鐵沉默許久,緩緩開口:“李將軍所言,雖冒險,卻是當前唯一的出路。江陰之戰,我們見識了荷蘭人的實力,也摸清了他們的戰術。他們雖船堅炮利,但對長江的地形不如我們熟悉,且夜間警戒雖嚴,卻也暴露了兵力分散的弱點。若我們集中所有岸防炮和陸軍精銳,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對荷蘭艦隊的停泊點發起突襲,或許能出奇製勝。”
陳璘也點頭附和:“張旅長說得有道理。水師雖殘破,但我們可以組織火攻船、敢死隊,配合岸防炮和陸軍,多點出擊,打亂荷蘭人的部署。隻要能擊沉或重創他們的旗艦‘阿姆斯特丹號’,荷蘭艦隊必亂,封鎖自然不攻自破。”
趙羅靜靜地聽著眾人的爭論,手指輕輕敲擊著案桌。他知道,李銳的提議,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複國軍的命運,是華夏的未來。贏了,他們將打破封鎖,重新掌握主動權;輸了,他們將萬劫不複。
“各位,”趙羅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荷蘭人的封鎖,不僅是軍事上的壓製,更是精神上的摧殘。我們若退縮,不僅會失去土地,更會失去民心,失去華夏複興的希望。”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我決定,接受李將軍的提議,集中所有力量,與荷蘭人進行一場賭國運的登陸決戰!”
議事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趙羅,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決絕。
“傳我命令,”趙羅的聲音鏗鏘有力,“第一,令軍工工坊日夜趕工,優先生產重型炮彈和炸藥,務必在十日之內,為所有岸防炮補充充足彈藥;第二,調遣江南所有陸軍精銳,集結於江陰、吳淞口一線,由李銳統一指揮;第三,陳璘負責重組水師,組織火攻船和敢死隊,製定突襲方案;第四,周嶽負責情報收集,密切監視荷蘭艦隊的動向,尋找決戰時機;第五,民政部門全力安撫民心,穩定後方秩序。”
“遵命!”眾人齊聲應道,聲音震耳欲聾,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燭火搖曳,映照著議事廳內的身影。一場關乎複國軍生死存亡的賭國運之戰,即將拉開序幕。趙羅站在窗前,望著長江江麵的方向,心中默念:“弟兄們,犧牲的戰友們,保佑我們,打贏這場決戰,打破封鎖,重振華夏!”
夜色深沉,南京城內的燈火依舊明亮,軍工工坊的機器聲、士兵們的訓練聲交織在一起,彙成一首悲壯的戰歌。複國軍的將士們,已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他們將用鮮血和生命,去賭一個未來,去爭取華夏複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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