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來了以後，你真的把毒鼠強放進酒裡了？”許長生的語氣嚴肅起來。
李春華點點頭，眼淚又流了下來：“他來了以後，我就陪他喝酒，趁他不注意，把藥放進去了。沒過多久，他就不行了……我當時嚇壞了，趕緊給王亮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
“王亮回來後做了什麼？”
“他回來看到劉誌沒氣了，就找了塊布把屍體裹得嚴嚴實實，扛到他的貨車上，說要拉出去埋了。我問他埋在哪兒，他沒說，隻讓我彆問，也彆跟彆人說。
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劉誌，也不知道他的屍體埋在哪兒。”李春華說完，癱在椅子上，哭得渾身發抖。
審訊結束後，李春華被帶了出去。正在這時，王亮被帶進了審訊室，他們倆在走廊上擦肩而過。王亮看到李春華臉色慘白，眼神躲閃，看到他的時候，還故意把頭扭了過去。
王亮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揣測著李春華會招了什麼。
許長生坐在桌後，開門見山：“李春華剛才把十年前的事都交代了，說你是謀害劉誌的主謀，還讓你把劉誌的屍體埋了。現在你說說，劉誌的屍體到底埋在哪兒？”
王亮愣了一下，雖然心裡有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李春華會這麼快全盤托出。他臉上的表情先是震驚，接著變成苦笑，最後突然放聲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笑什麼？”許長生皺著眉，“她說的不是事實嗎？”
王亮停下笑，哼了一聲，語氣冷淡：“最毒婦人心，這話真沒說錯。她跟你們說的，全是瞎話。殺死劉誌的主謀是她，我隻是幫她處理後事的人而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許長生看著他，“難道你敢做不敢當？”
王亮看著許長生，眼神平靜：“如果劉誌是我害死的，我會傻到把一具白骨埋在自己院子裡，引來警察調查嗎？白骨的事一曝光，你們肯定會查到底，當年劉誌失蹤的事也會被翻出來，萬一查到真相，我不就自投羅網了？我要是主謀，會做這麼蠢的事嗎？”
許長生沉默了，王亮說的有道理，這確實也是他一直沒想通的一個疑點。
王亮接著說：“其實我埋那具白骨，一方麵是想嚇走那些跟李春華來往的男人，另一方麵，也是在警告李春華——她身上背著一條人命，隻要我不說，她就能好好過日子；要是她敢跟彆的男人來往，我就把十年前的事捅出來，讓她完蛋。”
這話正好印證了許長生之前的懷疑——王亮埋骨的動機不隻是恐嚇，還有對李春華的警告。
許長生微微一笑：“所以你在看守所裡，跟李春華說的悄悄話，也是這個意思吧？警告她老實點，彆想著再背叛你。”
王亮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跟她說話的時候，明明聲音很輕！”
“不用聽，看看攝像頭裡你的樣子，也能猜出來。”許長生說，“從你埋白骨的動機，到你在看守所裡急著見李春華，再到你念叨‘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些都能看出來，你怕李春華在你坐牢的時候跟彆人跑了。”
王亮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本來以為，我和章小強因為單澤明的事被判刑，這案子就算結了，沒想到你們還會接著查劉誌的事。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你說謀害劉誌的主謀是李春華，可她說是你，我們該信誰？”許長生問。
王亮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護著她了。當年的事，我有證據。”
“證據？”許長生愣了一下，沒想到王亮會有證據。
“什麼證據？”
“錄音筆。”
“錄音筆？”
“我是貨車司機，以前在外麵送貨的時候，被人坑過幾次，後來就隨身帶著錄音筆，遇到事就錄下來，留個心眼。”王亮說，“劉誌死的那天，李春華給我打電話，我趕回家後，她跟我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你們聽聽錄音，就知道誰是主謀了。”
許長生眼睛一亮：“錄音筆現在在哪兒？”
“在我父母老家，我房間衣櫃最下麵的抽屜裡，藏在一件舊棉襖的口袋裡。”王亮說，“那地方除了我，沒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孫怡就帶著人去了王亮父母家，果然在衣櫃抽屜裡的舊棉襖口袋裡，找到了一支黑色的錄音筆。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但錄音筆保存得很好，充電後還能正常使用。
在辦公室裡，許長生按下了播放鍵。錄音裡先是傳來王亮急促的聲音：“春華，出啥事兒了？你彆急，慢慢說！”
接著是李春華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冷漠：“我把劉誌騙到家裡來了，給他喝了放了毒鼠強的酒，現在人沒氣了。”
王亮的聲音一下子慌了：“你瘋了？你為啥要這麼做！那可是人命啊！”
“為啥？”李春華冷笑一聲，“憑啥他睡了我這麼多年，離婚還能拿十萬塊錢？我就不讓他好過！錢是我的，他一分也彆想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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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咋辦啊？警察要是查起來，咱們倆都完了！”王亮的聲音帶著慌亂。
“能咋辦？埋了唄。”李春華說，“你不是有貨車嗎？晚上把屍體拉出去，找個荒山野嶺埋了，誰能知道？明天我就去村裡找人聊天，跟他們說劉誌拿著錢去市裡做生意了，過兩年再傳出去，說他生意賠了，欠了高利貸跑了，這樣就沒人會懷疑了。”
“噢，那我馬上把他搬出去埋了。”
“快去，路上小心點，不要被熟人看到了！”
……
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許長生和孫怡對視一眼，都明白了真相——謀害劉誌的主謀，確實是李春華。
隨後，許長生讓人把錄音放給李春華聽。當聽到自己當年的聲音時，李春華的臉瞬間沒了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癱在椅子上，徹底沒了力氣。她沒想到玩了半輩子男人，最後被男人玩了！
根據王亮的交代，警察在九龍山深處的一個廢棄礦洞裡，找到了劉誌的屍骨。經過法醫老錢的檢驗，屍骨裡檢測出了毒鼠強的成分，證實劉誌確實死於中毒。
至此，這起牽扯到兩起命案的院子埋骨案，終於真相大白。王亮因參與掩埋劉誌屍體、交通肇事逃逸並掩埋單澤明屍體，被依法嚴懲；李春華因故意殺害劉誌，罪加一等，等待她的將是法律的製裁。
注：這個故事改編自2015發生在陝西延長縣的真實畸情姐弟戀——現代版“金蓮殺夫”。一個第三者後來被小四綠了，他氣不過，乾出了荒唐的事，最後自己和情婦都受到了法律的嚴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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