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半，金海市的街頭漸漸染上暖黃的暮色。
下班高峰的車流慢慢散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亮起了招牌，幾個放學的孩子追著打鬨，空氣中飄著隔壁餐館傳來的飯菜香。
許長生和孫怡穿著便衣坐在停在“金海家園”小區門口的黑色轎車裡，車窗半降，目光緊緊盯著小區大門。後排坐著兩名乾警，手裡握著證件，隨時準備配合行動。
“許隊，化平安的車應該快到了。”孫怡看著手機上的監控反饋，輕聲說道。
許長生點點頭，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他抬眼看向小區裡的居民樓，化平安家住在12號樓3單元，此刻那戶人家的窗戶還黑著，顯然人還沒回來。
“等會兒我和孫怡過去，你們穿製服的在車裡等著。”許長生叮囑道，“孩子還小，彆嚇著她。”
“明白。”孫怡和後排的兩名乾警應了一聲。
沒過多久，一輛銀灰色的轎車緩緩駛入小區大門，車牌正是他們之前查到的化平安的車。許長生和孫怡對視一眼，悄悄推開車門，站到了小區門口的樹蔭下。
銀灰色轎車停穩後，後排的車門先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職業襯衫的女人走了下來，正是化平安的妻子呂芳。她笑著往車門裡伸出手：“心妍，到家啦，快下來。”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車裡跳出來，手裡抱著一個毛絨兔子玩偶，仰著小臉對呂芳說：“媽媽，今天老師誇我畫畫好看啦！”
“是嗎？我們心妍真厲害！”呂芳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臉上滿是溫柔。
這時，化平安也從駕駛座下來了。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身上透著公務員特有的沉穩氣質。
他走過去，自然地接過呂芳手裡的包，又牽起女兒的手，笑著說：“今天爸爸早點下班，給你做你愛吃的可樂雞翅好不好？”
“好耶！”小女孩興奮地跳了起來。
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地朝居民樓走去，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畫麵溫馨得像一幅畫。
許長生和孫怡站在樹蔭下，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都有些複雜——如果化平安真的和那起殘忍的拋屍案有關，那這溫馨的背後，隱藏的就是令人發指的黑暗。
等他們走到居民樓門口時，許長生和孫怡才慢慢走了過去。
“請問是化平安先生嗎？”許長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化平安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疑惑：“我是，你們是？”他的目光在許長生和孫怡身上掃過，眼神裡帶著警惕。
呂芳也停下腳步，把女兒往身後拉了拉，小聲問：“你們找他有事嗎？”
許長生看了看躲在呂芳身後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化平安，輕聲說：“化先生，我們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化平安皺了皺眉，顯然不想在家人麵前談事情。他想了想，對呂芳說：“你先帶心妍上樓，我跟他們說幾句話就上去。”
“可是……”呂芳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沒事，很快就好。”化平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安撫道。
呂芳點點頭，牽著女兒的手，又看了許長生和孫怡一眼，才慢慢走進了居民樓。小女孩趴在呂芳的肩膀上，好奇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很快就消失在了樓道裡。
等呂芳和孩子的身影消失後，化平安才轉過身，看向許長生和孫怡，語氣嚴肅了些：“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找我有什麼事？”
許長生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打開遞到他麵前：“我們是金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我叫許長生，這是我的同事孫怡。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我們回去調查一下。”
“刑偵支隊？”化平安的眼睛猛地睜大，臉上滿是震驚，“案件？什麼案件？我平時工作生活都很規矩，怎麼會跟案件扯上關係？”
“具體是什麼案件，這裡不方便說。”許長生收起警官證，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化先生，麻煩你跟我們回一趟市局，配合調查。”
化平安皺著眉，顯然不想跟他們走：“我現在要回家給孩子做飯，而且我明天還有工作要處理。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或者明天我去市局找你們？”
“化先生，我們理解你的情況，但這件事比較緊急，必須現在跟我們走。”許長生看著他，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提醒，“而且，我們不想讓孩子看到不該看的場麵，你說對吧？”
化平安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神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居民樓的窗戶，顯然是想到了女兒。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跟你們走。但我得給我妻子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可以。”許長生點了點頭。
化平安掏出手機，撥通了呂芳的電話，語氣儘量保持平靜：“芳，局裡突然有急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可能要晚點回來。你先帶心妍吃飯，不用等我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化平安又安撫了幾句，才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揣回口袋，看向許長生：“走吧。”
許長生和孫怡帶著化平安走到小區門口，黑色轎車緩緩開了過來。車門打開，化平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彎腰坐了進去。許長生和孫怡也跟著上車，轎車很快駛離了小區，朝金海市公安局的方向開去。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化平安靠在椅背上，眼神複雜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長生和孫怡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半個多小時後，轎車抵達金海市公安局。許長生和孫怡帶著化平安走進辦公樓，直接來到了問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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