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港3號倉庫頂層,寒風凜冽如刀割。
夜陵站在信號塔邊緣,雨前的氣流在耳邊呼嘯,好似無數亡魂在低語。
她剛剛把“清源行動”的證據上傳到加密信道,係統卻突然震動起來——
【檢測到高頻脈衝信號——遠程引爆倒計時:90秒】
她的瞳孔瞬間一縮,立刻明白了狀況。
這不是抓捕行動,而是要殺人滅口。
高參謀想要的不是審問她,也不是那些證據,而是要讓她和整座倉庫一起從這個世界消失。
一場“意外事故”,一份心理崩潰的結案報告,就能輕易抹去所有痕跡。
可他忘了——她不是任人擺布的棄女,更不是隻會坐以待斃的千金小姐。
她是夜陵,是夜梟,是那個能在極寒雪原上利用一具屍體導電來突破敵方電網的瘋子。
她轉身朝著信號塔控製箱衝去,動作快得幾乎要撕裂空氣。
當指尖觸碰到開關的那一刻,她的心沉到了穀底——線路已經被熔斷,斷口十分平整,還泛著軍用“斷鏈引信”特有的藍光。
這種裝置一旦被激活,外部無法通過物理手段中斷,隻能從源頭切斷供電。
她蹲下身子,從戰術靴的夾層裡抽出一根炭筆,迅速在掌心畫出供電回路圖。
主電源來自地下變電站,備用線路藏在排水管夾層,采用的是隱蔽雙回路。
常規手段根本來不及,90秒的時間,連趕到變電站都困難。
可她可不是按常規出牌的人。
她冷笑一聲,低語如利刃般說道:“想燒毀證據?可火……也能照出真相。”
話音剛落,她就翻身上了井蓋,一腳踹開了排汙井口的鐵柵。
濕冷惡臭的氣味撲麵而來,她裹緊防水布,縱身滑了進去。
井道十分狹窄,汙水沒過了膝蓋,前方三米處已經塌陷,碎石堵住了去路。
頭頂傳來腳步聲,兩名守衛正準備換崗。
【動態預判:7秒後上方守衛換崗】
她屏住呼吸,貼牆站立,讓自己的呼吸節奏與水流聲保持一致。
一秒,兩秒……到了第七秒,頭頂的金屬門打開,腳步聲交錯響起。
就是現在!
她猛地蹬牆,借助力量攀上了側壁的暗洞,鋼絲從指間滑出,纏住了通風管的螺絲,手腕一絞——哢!
螺絲斷裂,整段鐵管轟然墜落!
“砰——!”
鐵管砸中了守衛的通訊台,火花四濺,警報器短路發出爆響。
混亂中,一個人怒吼道:“是誰乾的?!”
沒人回應。
夜陵已經像幽靈一樣穿過岔道,抵達了地下變電站的入口。
門鎖是軍用級彆的電子閘,需要指紋和虹膜雙重認證。
她沒時間去找鑰匙。
她再次抽出炭筆,蘸著井水,在控製麵板上飛快地畫出電流走向圖。
這是她在極北執行“黑港任務”時的老辦法——用屍體導電,騙過敵方電網識彆係統。
如今,她要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反向短路。
她扯下防水布,浸滿汙水,纏在了高壓電極上。
深吸一口氣,一腳踹斷了絕緣柱——
“轟!”
電弧炸裂,火花像蛇一樣瘋狂舞動!
備用線路瞬間過載,信號塔主控係統斷電,高頻脈衝戛然而止。
倒計時,歸零。
夜陵靠在牆上,呼吸急促,掌心被電弧灼出了焦痕,但她笑了。
笑得近乎癲狂。
“想用火把我埋了?可你們忘了——我就是從灰燼裡爬出來的。”
她抹了一把臉,汙水混合著血痕流了下來。
u盤還死死地咬在齒間,就像護食的狼一樣。
她爬出井口,渾身濕透,滿身汙穢,但卻站得筆直。
抬頭望向監控攝像頭,突然抬手,用染血的鋼絲在空中劃出了兩個字母——
y、x。
這是夜梟在極北地區的暗語,隻有執行過“黑港任務”的特工才知道。
那是她前世的代號烙印,是組織的最高機密,是連係統都無法複製的“身份密鑰”。
這一刻,她在向所有人宣告:我不是冒牌貨,我不是假千金,我是夜陵,是你們以為早已死在極北雪原的——夜梟。
西牆之上,沈野透過夜視鏡,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原本奉命進行監視,確認“夜陵是否已被敵方替換或操控”。
他不相信一個豪門棄女能憑借一己之力突破三道防線,更不相信她能破解軍用斷鏈引信。
可現在,他信了。
當他看到那個“yx”符號時,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這個符號……隻有七年前‘黑港任務’的幸存者才知道。”他低聲喃喃自語道,“而當年活下來的,隻有一個——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