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時,沈兆玉的手心已經被冷汗浸透。
金碧輝煌的旋轉門像一張巨口,吞吐著衣著光鮮的客人。他坐在後座,望著那扇門,突然有種想讓司機掉頭的衝動。可手機又震了一下,柳夢璃發來一張照片——是酒店房間的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夜景,配文:“風景不錯,彆讓我等太久了。”
沈兆玉咬了咬牙,付了錢,推開車門。晚風帶著酒店大堂飄來的香氛味,撲在他臉上,卻讓他更覺得窒息。
走進大堂,穿著製服的侍者禮貌地問好,他卻連頭都不敢抬,徑直走向電梯。按樓層的時候,他的手指在數字鍵上懸了很久,指尖的顫抖幾乎藏不住。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安靜得可怕。沈兆玉憑著房卡上的號碼,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終於,他停在了一扇房門前。深吸一口氣,他拿出房卡,貼在感應器上。
“嘀——”綠燈亮起。
推門的瞬間,一股濃鬱的紅酒味撲麵而來。柳夢璃正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絲質睡袍,手裡晃著酒杯,見他進來,挑了挑眉:“夫人倒是比我想象中勇敢。”
沈兆玉反手關上門,後背抵著冰冷的門板,聲音發緊:“你到底想怎麼樣?”
“彆急啊,”柳夢璃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抬手想碰他的臉,被他猛地偏頭躲開,“怎麼,怕了?”
“我不是來和你廢話的,”沈兆玉攥緊了拳頭,“你放千詩一馬,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但不是這樣。”
“哦?”柳夢璃笑了,眼神裡帶著嘲弄,“夫人以為,現在還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她湊近一步,聲音壓得很低,“你以為白千詩那個副主管的位置,真的是靠她自己掙來的?上周董事會的決議裡,本來沒她的名字。”
沈兆玉一愣:“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柳夢璃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劃出弧線,“她能不能上去,全看我一句話。你要是識趣,咱們皆大歡喜。你要是不配合……”
她沒說完,但那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沈兆玉看著她,突然覺得一陣惡心。他想起白千詩熬夜改方案的樣子,想起她拿到初步提名時眼裡的光,原來這一切背後,還有這樣肮臟的交易。
“我要是告訴千詩呢?”他啞著嗓子問。
“告訴她什麼?”柳夢璃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告訴她,她丈夫為了保住她的工作,和她上司做了交易?”
沈兆玉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柳夢璃說的是對的。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眼眶有些發紅。
柳夢璃收起笑容,眼神變得複雜:“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記住,今晚留在這裡,明天開始,白千詩的晉升之路會一帆風順。”她說著,伸手解開了睡袍的腰帶。
沈兆玉猛地後退一步,撞到了門把手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他看著柳夢璃,又想起白千詩的臉,心裡像被刀割一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千詩”。
沈兆玉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識地想接,手腕卻被柳夢璃一把抓住。
手機還在執著地響著,鈴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像一道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求救信號。
沈兆玉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又看看柳夢璃冰冷的臉,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手機鈴聲還在執拗地響,像一根不斷繃緊的弦。
柳夢璃盯著沈兆玉發白的側臉,忽然鬆開了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接啊,怎麼不接?難不成怕她知道什麼?”
沈兆玉的手指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手機。他知道這是柳夢璃的挑釁,可電話那頭是白千詩,他不能不接。
“喂……千詩。”他按下接聽鍵,聲音乾澀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兆玉,你在哪呢?”白千詩的聲音帶著點疲憊,卻依舊溫柔,“我剛忙完,正準備回家,你晚飯吃了嗎?”
“吃、吃過了。”沈兆玉的視線死死盯著地麵,不敢看柳夢璃,“我在……我現在在朋友家坐會兒。”
話音剛落,腰側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柳夢璃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手指隔著薄薄的襯衫,輕輕在他小腹上畫著圈。
沈兆玉的身體瞬間僵住,像被電流擊中。他猛地想躲開,卻被柳夢璃用另一隻手按住了肩膀,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朋友家?哪個朋友啊?”白千詩在那頭隨口問,“之前沒聽你說過要出門。”
柳夢璃的手指慢慢向上移,劃過他的腰線,指尖故意在敏感處輕輕一按。
“呃……”沈兆玉沒忍住悶哼一聲,趕緊用咳嗽掩飾過去,“就是……就是以前的老同學,突然聯係我,說聚聚。”他的聲音發顫,後背已經滲出冷汗。
柳夢璃看著他強裝鎮定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她的手順著襯衫下擺滑進去,直接觸碰到溫熱的皮膚,指尖帶著涼意,輕輕摩挲著。
沈兆玉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想推開她,可柳夢璃的眼神像淬了冰,無聲地警告著——敢動一下,就讓你妻子丟了工作。
“這樣啊,那你早點回來,彆玩太晚。”白千詩似乎沒察覺異常,語氣裡帶著點困倦,“我有點累,想早點睡了。”
“好、好,我馬上就回。”沈兆玉的聲音都在打抖,柳夢璃的手指還在不安分地動著,甚至得寸進尺地往他腰側更敏感的地方探。
他咬緊牙關,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沒讓自己失態地叫出來。耳朵裡嗡嗡作響,白千詩後麵又說了些什麼,他幾乎沒聽清,隻胡亂應著“嗯”“好”,隻想快點結束這通電話。
“那我掛了,路上小心。”
“嗯……拜拜。”
電話掛斷的瞬間,沈兆玉猛地甩開柳夢璃的手,踉蹌著後退幾步,胸口劇烈起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柳夢璃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皮膚的溫度,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眶,舔了舔唇角:“看來,夫人很能忍啊。”
沈兆玉死死瞪著她,眼裡像要噴出火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屈辱、憤怒、無力……種種情緒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可他知道,隻要白千詩的工作還捏在對方手裡,他就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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