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響亮和空洞。
無人應答。
隻有他自己的回聲,在空蕩的屋子裡碰撞。
不!得離開!必須立刻離開!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克服了恐懼,他憑著記憶,摸索著朝堂屋大門的方向挪去。
手腳碰到冰冷的牆壁,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終於,他摸到了門板。用力一拉!
門,紋絲不動。
像是從外麵被什麼東西死死抵住了,或者……根本就不是門了。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內衣。
他發瘋似的用肩膀去撞,用腳去踹,那門板發出沉悶的響聲,卻堅固得如同鐵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張青絕望地嘶吼,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帶著哭腔。
突然,他停止了動作,渾身僵硬。
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不是風雨聲。
是腳步聲。
非常緩慢,非常沉重的腳步聲。
就在這間漆黑的堂屋裡,離他不遠的地方。
“嗒……嗒……嗒……”
一步一步,像是穿著濕透的棉鞋,踩在冰冷的地麵上。
那腳步聲,正朝著他這邊,慢慢靠近。
張青嚇得魂飛魄散,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氣不敢出,牙齒咯咯作響。
腳步聲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一股更加濃鬱的、混合著泥土和腐爛氣味的陰寒氣息,撲麵而來,幾乎讓他窒息。
黑暗中,他感覺有一張臉,湊到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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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沒有呼吸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
然後,一個沙啞、乾澀,帶著無儘冰冷和惡意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了起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燈油……燒完了……”
“時辰……到了……”
“你……還不走……”
“那就……永遠……留下吧……”
“啊啊啊啊——!”
張青發出了瀕死的慘叫,精神徹底崩潰。
第二天雨停,有膽大的村民路過那處山坳,發現那座傳聞中早已無人居住的青磚小院院門大開。
進去一看,貨郎張青直接挺地倒在堂屋門口,眼睛瞪得幾乎裂開,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已經沒了氣息。
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他帶來的貨擔散落在一旁,裡麵的雜貨完好無損。
而堂屋的桌子上,那盞陶製油燈依舊放在那裡,燈盞乾乾淨淨,一滴油漬也無,像是從未被點燃過。
隻有當地最老的獵戶,在查看現場後,盯著那盞空油燈和張青指甲裡摳下的、來自門板的些許暗紅色、帶著腥氣的泥土,沉默地搖了搖頭。
自此,莽山腳下那條關於“借燈”的規矩,再無人敢忘。
夜行之人寧可露宿荒野,也絕不敢再去敲那些孤零零亮著燈火的、看似溫暖的院門。
因為那燈油燃儘的時刻,或許就是你的“時限”到頭之時。而那在黑暗中向你索命的,可能根本就不是給你燈火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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