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後背,尤其是緊緊貼過石壁的那一片,開始發癢,長出一些細密的、顏色暗綠的小斑點,摸上去粗糙冰涼,像是……像是青苔的孢子。
他偷偷找郎中看過,郎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開了些清熱祛濕的藥膏,塗抹了毫無效果。
那綠色的斑點還在慢慢擴大,連成一片,顏色也越來越深。
更讓他恐懼的是,他偶爾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不是用耳朵,而是直接響在腦海裡。
下雨時,他會“聽”到一種滿足的歎息;天晴時,則會“聽”到焦躁的嘟囔。
他發現自己對潮濕的泥土、腐爛的樹葉,甚至院牆根陰濕處的普通青苔,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
他意識到,澗底那“東西”,並沒有放過他。
它所謂的“借點熱氣”,恐怕是把它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它的某種“本質”,寄生到了自己身上!
那青苔,正在以他的身體為溫床,緩慢地生長!
張樵試圖反抗。
他拚命曬太陽,用熱水擦洗後背,甚至找來石灰粉想燒掉那些綠斑。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曬太陽讓他痛苦不堪,如同離水的魚;熱水燙得皮膚發紅,那些綠斑卻毫無變化;石灰粉灼燒的疼痛讓他慘叫,綠斑依舊頑固地存在著。
而且,每當他試圖清除這些綠斑時,那個潮濕陰冷的聲音就會在他腦海裡響起,帶著怨毒和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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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甩掉我?……彆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你的身子……暖和……我很喜歡……”
那聲音不再可憐,而是充滿了占有欲。
張樵的精神快崩潰了。
他變得沉默寡言,眼神躲閃,身上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土腥和黴味。
他不敢與人靠近,生怕彆人發現他背後的異樣。
兒子也害怕他,不敢與他同屋睡。
村裡開始有風言風語,說張樵從山裡回來後中了邪,身上長滿了“苔蘚癍”,是不祥之兆。
一天夜裡,暴雨傾盆。
張樵在睡夢中被一陣強烈的渴望驚醒——他渴望雨水,渴望潮濕,渴望回到那個陰暗的山澗!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坐起,像夢遊一樣走出屋子,赤腳踩在泥濘的院子裡,仰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他的臉和身體。
他背上的那些綠斑,在雨水的浸潤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加深,甚至開始微微蠕動,像是擁有了生命。
他的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涼的根須在生長,紮進他的血肉,與他的神經脈絡糾纏在一起。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模糊,那個潮濕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越來越清晰,幾乎要取代他自己的思想。
“對……就是這樣……回來吧……我們……在一起……”
張樵發出一聲絕望的、不似人聲的嚎叫,猛地轉身,衝進了雨幕深處的黑夜,朝著大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二天,雨停了。村民們發現張樵家的門開著,人不見了蹤影。
順著泥地上的腳印尋找,那腳印深深淺淺,直直通向後山,最終消失在那個隱蔽的山澗入口。
沒人敢下去查看。
後來,有膽大的獵人在那附近打獵,隱約聽到山澗底下似乎有動靜,像是人在低聲囈語,又像是風吹過苔蘚的嗚咽。
他們壯著膽子探頭望去,隻見澗底那片墨綠色的厚苔之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一動不動地趴伏在石壁上,與那青苔融為一體,幾乎難以分辨。
而張樵,再也沒有回來。
村裡人說,他被山裡的“青苔衣”給“穿”走了,成了那古老、潮濕、陰冷存在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那片綠得發黑的幽暗之中。
從此,村裡的老人更加嚴厲地告誡後生:山裡的老苔莫要亂靠,那東西,會“沾”上人,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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