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不愛吃甜,現在卻偶爾會想嘗一塊桂花糕;
她走路時,會不自覺地模仿記憶中婆婆那種小碎步;
甚至有一次,掌櫃的訓斥她時,她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氣和用詞,竟像極了婆婆當年與人爭執時的樣子!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有時會覺得那眉眼、那神態,越來越像年輕時的婆婆。
那頭烏發依舊美麗,卻仿佛成了承載另一個靈魂的媒介。
恐懼和一種詭異的吸引力交織在一起,讓她無法自拔。
她試圖把那把梳子鎖起來,可隻要超過半天不梳頭,她就渾身不自在,心煩意亂,頭皮發癢,甚至感覺那頭秀發都在失去光澤。
隻有拿起那把梳子,一切不適才會消失。
她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把梳子,被婆婆留下的“魂氣兒”給吞噬了。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
她聽人說過,這類附著了執念的老物件,得用烈火燒掉,才能徹底斷絕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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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帶著那把桃木梳,來到了鎮外荒涼的河邊。
她撿來乾柴,堆成一小堆,顫抖著手劃亮了火柴。
火苗竄起,映得她臉色忽明忽暗。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將梳子扔進火堆。
就在此時,一陣陰風刮過,火苗劇烈搖曳。
她手中的桃木梳,突然變得滾燙!
與此同時,一個蒼老而哀怨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裡響了起來,帶著哭腔:
“婉娘……我的好婉娘……你就這麼狠心……要燒了我嗎?我不過是想……借你的身子……再看看這人間……再摸摸這青絲……”
婉娘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梳子掉在了地上。
那聲音繼續哀求,帶著無儘的孤寂和悲涼:
“我孤零零在地下……好冷啊……隻有這把梳子陪著我……你用了它,就是答應了我啊……我們婆媳一體……你的頭發多美啊……讓我再梳一梳……就梳一梳……”
婉娘看著地上那把在黑暗中泛著幽光的梳子,又想起婆婆生前對自己的好,想起自己孤苦無依的現狀,心中五味雜陳。
那聲音裡的悲切,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絲同情和……認同?
是啊,婆婆也好,自己也罷,都是苦命的女人。
如果……如果真的能“婆媳一體”,是不是就能互相取暖,不再孤單了?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纏繞住了她的心。
她緩緩地、緩緩地彎腰,撿起了那把梳子。
梳子入手,不再滾燙,反而傳來一股溫熱的、如同血脈相連般的暖意。
她沒有再試圖燒掉它。
回到閣樓,她坐在鏡前,神情恍惚地拿起梳子,開始梳理長發。
這一次,她梳得格外緩慢,格外輕柔。
鏡中的影像,在她眼中開始模糊、扭曲。
一會兒是她自己清秀的臉,一會兒又變成了婆婆年輕時溫婉的容顏,兩者交替閃爍,最後漸漸融合成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帶著詭異滿足笑容的臉。
梳齒沙沙作響,仿佛有兩個人同時在低語。
自那以後,胭脂鋪的婉娘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不再怯懦,眼神裡多了幾分曆經世事的滄桑和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沉穩。
她的舉止更加端莊,甚至帶上了舊時大戶人家女主人的氣度。
她的頭發依舊烏黑濃密,隻是偶爾在陽光下,會折射出一種過於沉滯、近乎墨綠的光澤。
沒人知道那晚河邊發生了什麼。
隻是有時,深夜路過她那間閣樓的人,會隱約聽到裡麵傳來兩個女人的說話聲,一個年輕,一個蒼老,像是在親密地拉家常,又像是在爭論著什麼,聲音低低的,混合著梳子劃過發絲的沙沙聲,持續到很晚、很晚。
而那把暗紅色的桃木梳,依舊每日梳理著那頭美麗的青絲,仿佛在編織一個永不醒來的、兩個靈魂交織的迷夢。
梳齒之間,纏繞的已分不清是誰的斷發,隻知道那發絲,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糾纏不休,再也無法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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