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陳少安用儘全身力氣,猛地閉上眼,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從椅子上滾落在地。
他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已經浸透了重衣。
再也不敢看那畫像一眼,連滾爬出了祠堂。
當天晚上,陳少安就發起了高燒,胡話不斷,雙手在空中亂抓,時而用極其古老的官腔念叨著“臣有罪”、“愧對聖恩”,時而又恢複成本人,驚恐地尖叫“他的眼睛!他在笑!”
家人請了郎中,也請了鎮上的神婆,都束手無策。
他的症狀越來越怪,眼神時而渾濁如同垂暮老人,充滿了曆經宦海沉浮的疲憊與算計;時而又變回年輕人的驚恐。
更詭異的是,他的容貌開始悄然改變。
原本光潔的額頭出現了細密的、如同年老後才會有的紋路,嘴角也習慣性地微微下撇,帶著一種不屬於他的嚴肅與刻板。
偶爾照鏡子,他會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茫然的神色,仿佛不認識那是誰。
陳家族長,也就是陳少安的叔公,看到他的變化,又聽聞了那晚祠堂的事,頓足捶胸:“冤孽!冤孽啊!那是‘畫魂’!祖宗的執念太深,附在了畫像上!少安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長時間直視,驚動了畫魂,自己的魂兒被擠到了一邊,現在身體裡住著的,怕是大半都是老祖宗那點未了的念頭了!”
叔公召集族老,連夜開了祠堂,在畫像前焚香禱告,又將神誌不清、麵容日漸趨向畫中人的陳少安扶到畫像前,試圖進行一種古老的“安魂”儀式。
儀式繁瑣而壓抑。香煙繚繞中,族老們念著晦澀的咒文。
陳少安或者說他體內的那個“存在”)時而掙紮嘶吼,時而用蒼老的聲音喃喃自語。
最終,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儀式似乎起了作用。陳少安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
而供桌上那幅祖容畫像,顏色仿佛瞬間黯淡了許多,畫中人嘴角那絲詭異的笑意也消失了,恢複了往日的嚴肅。
陳少安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過來。
人雖然活了,卻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元氣大傷。
他對那晚之後的事情記憶模糊,隻記得無儘的恐懼和混亂。
他的容貌也慢慢恢複了一些,但仔細看去,眉宇間總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與他年齡不符的老成與陰鬱。
他再也不敢踏進祠堂半步,甚至害怕看到任何年代久遠的人物畫像。
而那幅陳家的祖容,被用特製的金絲絨布嚴密地覆蓋起來,非重大祭祀,絕不再示人。
青石鎮陳家關於不能直視祖容眼睛的規矩,自此成了家族內部最森嚴的禁忌。
叔公在臨終前,拉著新任族長的手,反複叮囑,聲音微弱卻無比清晰:
“祖宗的魂兒……歇在畫裡,莫要去驚擾。那眼睛……看的不是陽間路。盯得久了,回不來的……就不隻是你的魂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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