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林濤又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若有若無的能量向自己彙聚而來，滋養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隻是平靜地站著，朝眾人揮了揮手。
會議結束，李興憑腳步匆匆地找了過來。
他一進辦公室，目光就被牆上那塊財務報表黏住了，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都是給老板打工，但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讓你把你的部門獨立出去，弄得怎麼樣了？”林濤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羨慕嫉妒恨。
李興憑一個激靈，立刻挺直了腰板，臉上堆滿了笑容。
“老板，妥了！公司都注冊好了，按您的意思，叫‘星耀互聯’！”
一想到自己現在也是“李總”了，李興憑就激動得不行。
“目前星耀互聯負責網址大全123、4399遊戲貼吧的建設和維護，還有那些有價值網址的搶注工作，都在同步進行！”
“嗯，”林濤點點頭，
“網吧管理平台呢？推廣得如何？”
“快！太快了！”
提到這個，李興憑更是眉飛色舞，
“咱們那平台功能又全又免費，網吧老板們搶著要！
一線城市已經基本鋪滿了，現在業務員們正嗷嗷叫著往二線城市衝呢！”
林濤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渠道已經鋪開，入口也已經建好。
他看著一臉興奮的李興憑，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遊戲貼吧和論壇，現在人氣怎麼樣？”
李興憑臉上的興奮勁還沒過，就聽到老板這句輕飄飄的問話，心裡咯噔一下。
他知道，老板從不問廢話。
前麵鋪墊了渠道，鋪墊了入口，現在終於要圖窮匕見了。
“老板，因為傳奇玩家的瘋狂湧入，咱們的4399遊戲貼吧，現在說是國內第一遊戲社區，絕對沒人敢有意見！”
李興憑挺了挺胸膛，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驕傲。
“現在的日均發帖量和在線人數，已經把老牌的遊戲論壇遠遠甩在身後了！不少玩家現在不上遊戲，都得先到貼吧裡逛一圈，看看有什麼新八卦，或者罵罵街。”
他本以為會得到一句誇獎，可林濤的臉上卻沒什麼波瀾，隻是手指在桌麵上的敲擊停了下來。
“我要的，不止是遊戲社區。”
林濤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他身上，
“貓撲和天涯，有派人去接觸過嗎？”
“啊？”
李興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後麵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貓撲？天涯？
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中國互聯網輿論的策源地，是真正的巨無霸！
自己這點體量，在人家麵前跟個小作坊沒什麼區彆。
他額頭冒出細汗，結結巴巴地解釋：
“老板，這個……這個我側麵了解過。
這兩家，都是硬骨頭，而且是鐵骨頭！”
李興憑咽了口唾沫，聲音都低了八度。
“天涯社區那邊，幾個創始人股權犬牙交錯，誰都想說了算，誰也說了不算，內部亂成一鍋粥。
我們這種新貴想進去插一腳，怕不是要被他們聯手先啃得骨頭都不剩。”
“貓撲就更彆提了，現在創始人正把它當心肝寶貝呢，聽說準備拿它當核心，去納斯達克敲鐘。
想從他手裡把貓撲買過來……
那不是談判，那是搶劫。”
說到這裡，李興憑的表情活像見了鬼，連連擺手。
“老板，這事兒……真不是我能辦的。
我這點道行，跑去跟那幫人精談判，估計連褲衩都得讓人給騙了去。
這已經不是商業範疇了，這是神仙打架，我頂多算個在旁邊喊‘666’的。”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觀察著林濤的臉色。
這番話，一半是實情，一半也是捧著老板。
這種層級的並購，普天之下，除了您老人家親自出馬，誰去誰白給。
林濤聽完，卻隻是淡淡一笑。
辦公室裡安靜了片刻，李興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神仙打架？”
林濤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車水馬龍的城市，聲音裡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平靜。
“不，他們還算不上神仙。”
“隻是兩個手裡攥著金飯碗，卻隻會用它來要飯的地主罷了。”
李興憑猛地一愣，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隻聽林濤繼續說道：
“錢和股權，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問題。”
他轉過身，目光深邃，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景象。
“真正的問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未來到底值多少錢。”
“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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