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遊船，你們學校可就關門了。”
林濤提醒道。
“我不管！回不去正好，我還沒坐過呢！”
郭雲蘿反而更興奮了，拉著房思琪就往碼頭跑。
三人登上一艘三層的“明珠”號觀光船。
船頭熒光色的海豚雕塑，在夜色中散發著夢幻的光。
浦西的萬國建築群燈火輝煌，浦東的東方明珠塔流光溢彩，倒映在江麵，碎成一片片金鱗。
遊客們手中膠片相機的“哢嗒”聲，與導遊吳儂軟語的講解詞混雜在一起，讓人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遊船駛過楊浦大橋，一道探照燈光柱掃過江麵，幾隻江豚黑色的脊背在水中一閃而過。
“林濤，詩琪，快看！是白鰭豚！”
郭雲蘿興奮地抓住林濤的胳膊，用力搖晃，
“好可愛啊！”
旁邊一個老船工看了眼林濤左擁右抱的架勢，搖了搖頭，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
“小姑娘，那是江豬，不是白鰭豚咯。
現在少見嘞，擱十年前，一網下去能撈好幾條！”
房思琪看著江麵翻騰的水花，像是沒看見郭雲蘿的親昵舉動，輕聲念道：
“慕蟾宮與白鰭豚精白秋練因詩相戀，曆經波折，終成眷屬……”
“為什麼故事裡的妖精，都喜歡窮書生啊？”
林濤被郭雲蘿抓著胳膊，感覺房思琪的目光掃了過來，有點心虛，趕緊找個話題。
“那還用問！”郭雲蘿搶著回答，
“古代書生標配：破長衫、舊書卷、兜比臉乾淨。但妖精不在乎啊！
人家就喜歡這種‘窮得理直氣壯’的氣質，反正又不用彩禮。
婚後還能玩‘養成係’，教他修仙、經商、考狀元，成就感爆棚！”
她這番歪理邪說，逗得林濤和房思琪都笑了。
房思琪抿了口紅酒，眼神有些迷離
：“妖精愛書生，或許是永恒在追逐刹那的光亮。
那些跨越生死的愛戀，不過是靈與肉，在文字長河裡的一次溫柔相認。”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那個義無反顧的妖精。
江風越來越大，林濤又要了兩瓶紅酒和幾碟小菜，三人在甲板上喝著，聊著，直到遊船靠岸。
下船時，兩個女孩都已是腳步虛浮，醉眼迷離。
房思琪還算安靜，乖乖地讓林濤扶著。
郭雲蘿則徹底放飛了，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掛在林濤身上，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林濤如今的體格，一左一右架著兩個姑娘毫不費力。
隻是碼頭上，路人投來的目光就複雜多了。
有大媽對他指指點點，直搖頭。也有年輕小夥，對他投來一個“兄弟我懂你”的佩服眼神。
林濤懶得理會，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把兩個醉貓塞了進去。
“師傅，”林濤對司機說，“去最近的半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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