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甲在有按部就班的生產,隻是產量暫時還上不去,提高產量隻能慢慢來。
次日,崇禎找到了挖河的黃守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走了。
這是一個長期工程,沒有個大半年,是很難挖通這條運河,和大量支流灌溉渠的。
又去了開封府及下轄散州,鄭州、禹州、許州今許昌)等地,每處都停留了一兩天。
指導各地廣挖水庫,以麵臨未來兩年更嚴重的旱災,這時期除了水庫,並無更好的辦法。
各地的小麥都種了下去,開封府知府上任有一年多了,之前就說要去看視察的。
最後一站定在了開封府,禦駕不動聲色的到了開封,不提前通知就是想看真實的一麵。
在城外的田間地頭的空地上,崇禎看到很多百姓揮舞著鋤頭,正在賣力的挖土挑土。
看其規模有丈許深了,這不正是用來蓄水的水庫嗎?都還沒有正式通知開封府呀!
他怎麼就先挖上了,看其規模還真不小,每隔幾十畝地就能看到一個坑。
崇禎走到一個坑邊蹲下,向正在裡麵挖泥的百姓問道:“這位老哥,你們這是弄啥呢?”
正揮舞著鋤頭的漢子,停下鋤頭擦了把汗道:“這位老爺,咱這是在挖水……水庫!”
“喔?這是誰讓你們乾的呀?挖水庫有酬勞的嗎?”崇禎感興趣的問道。
漢子搭了個望山道:“這是咱們徭役的活,沒有酬勞的!”
“但知府老爺說了,這是用來抵禦旱災用的,現在小麥種下也不用太管了。”
“知府老爺說過,朝廷體恤咱們老百姓,每天包一頓白麵饃管夠。”
這農戶說的沒錯,現在是十月底天氣漸涼,小麥出苗管理完成後就是農閒。
彆看現在天氣涼爽,高體力勞動還是會出汗,更何況是在深坑裡挖土沒一點風。
與其說挖的是水庫,不如說是丈許大的深坑,崇禎好奇問道:“你們這個要挖多深?”
漢子揮起鋤頭又挖起了土,邊挖邊道:“府裡的舉人老爺說過,要挖兩丈深才行。”
在開封府,如果是往年豐水的年份,挖兩丈深都能當井用了。
但是,這幾年的持續性乾旱,讓地下水逐年下降,喝水的井都要打到四五丈才能出水。
這種丈許大小,兩丈深的水庫,大概能蓄夠十畝地小麥的用水。
當然,這種遠離灌溉渠的水坑,就隻能靠天下雨來補充了。
同時,較深的水坑水份蒸發的速度,要比那種大型水庫慢上許多。
看來這開封府內,還有善於觀察天象的人,這個舉人有點意思!
待會去開封府,定要好好問問看,對挖坑深度提出見解的舉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跟漢子道了聲謝,崇禎站起身向四周看去,隨處可見荒地間都在挖坑。
這開封知府也有點意思,還從未給他傳旨之類的,他自己就組織百姓在挖水坑。
而且,還頗具創意的用小而深的坑,這裡麵定是有些許故事的。
明明徭役是自帶吃食,他還管百姓一頓白麵饃,彆看隻是幾個饃饃,效果完全不一樣。
崇禎一路打馬來到開封府,這裡是河南布政司的治所,開封知府的治所也在這附近。
李若璉上前亮明身份,守門衙役跪迎一眾人進入,崇禎跳下坐騎踱步而入。
開封知府盛以恒正埋頭疾書,聽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
確信來者正是皇帝後,趕緊起身讓坐跪倒在堂下,叩首見禮後崇禎讓其平身。
崇禎麵帶笑意道:“你乾的很不錯,朕的聖旨還未發往開封,你就挖了這麼多水庫了。”
盛以恒躬身道:“謝陛下讚譽,臣今後定當萬死不辭!”
盛以恒這人本來是戰死商城的,李自成被崇禎誘殺後,成功到任開封同知之職。
後被崇禎提拔為開封知府,這人的忠心與愛民毋庸置疑,工作能力目前看來還不錯。
崇禎好奇詢問道:“這徭役安排一頓飯,是出自誰的命令?”
“還有開封府挖的水坑,朕也頗感奇怪,是何人教授還是你自己想的?”
盛以恒躬身拱手道:“陛下,為徭役安排一頓白麵饃,是臣擅自拿的主意。”
“正欲上奏本進京,不想陛下竟親臨開封。臣私自動用賑災存糧,臣有罪請陛下降罪!”
崇禎輕笑著搖頭道:“你若是貪汙糧食,朕自然會要你的命,但你這賑災何罪之有?”
受今年乾旱影響,開封南部受災尤為嚴重,因為離黃河較遠又無大河。
遠比洛陽、鄭州受災更重,那兩地小麥尚且收了些糧食,開封南部幾近顆粒無收。
在京師之時,崇禎就在奇怪為何沒收到折子,按理災情早在夏季之時就該爆發了。
原來是開封知府開倉放糧了,隻不過用的是另外的理由,懂得靈活變通的官員不多了。
“還有,這開封府的蓄水池,又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崇禎提醒了一番。
盛以恒回憶了一番道:“稟陛下,那人自稱姓張名人瑞,說是進京趕考的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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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皺眉思索,張人瑞……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悉呀,進京趕考那必定是明年的恩科。
崇禎記得幾個月出發前,跟禮部、吏部說過這事,進京趕考就不奇怪了。
崇禎皺眉詢問道:“你是否清楚,他現在是何身份,又是從哪個地方來的?”
盛以恒吸了口氣道:“陛下,他好像是從南直隸來的。想起來了,好像是蘇州府人士。”
蘇州府的張人瑞,一時間崇禎還真想不起來,但這熟悉感覺從哪來的?
正欲接著問,盛以恒又道:“據他說之前是秀才,為了趕恩科才匆匆考的舉人。”
“那人行為放蕩不羈,甚至說有點離經叛道,不是之呼者也滿口大白話。”
崇禎一聽滿口大白話,頓時大笑出聲道:“哈哈哈~!朕知道此人是誰了,有點意思!”
這家夥說他匆匆考個舉人,他是真有這實力的,就是不知道他此去京師趕考。
是不是想戲弄京師的考官,這家夥就是彆人口中的天才,不用刻意學習一看就懂。
他懂這水分蒸發就不奇怪了,不喜歡正經儒學專看禁書,回京後定要留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