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四個模糊的人影手拉著手,走在一條歪歪斜斜、看不見儘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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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步伐淩亂,姿勢笨拙。
但詭異的是,他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卻邁著整齊劃一、如同閱兵方陣般的正步。
許多家長和老師駐足觀看,稱讚這幅畫充滿了“童趣”和“想象力”。
隻有王姐,那個總是在家長群裡分享育兒心得的母親,在看到畫的一瞬間,臉色就變了。
她認出來了,那四個踉蹌的人影,正是當年軍訓時鬨出笑話的“順拐方陣”的變體——他們四個人,怎麼都學不會齊步走,最後乾脆手拉手一起順拐,摔作一團。
這是屬於他們的,關於反抗與不協調的徽章。
她沒有聲張,趁著沒人注意,用手機拍下畫作,又偷偷用薄紙和鉛筆將其拓印下來。
回家後,她將這幅畫做成了一套卡片,配上簡單的說明,發到了那個隻有最核心的幾位家長才知道的私密群裡。
當天晚上,一位母親在群裡發來一條顫抖的語音留言:“王姐……我家孩子……他……他昨晚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了。他指著你做的卡片,很清晰地說:‘他們走錯了,但沒走丟’。”
倒計時在無聲地繼續。
張野最後一次以項目負責人的身份走訪了“觸摸”項目的所在地。
在盛大的捐贈儀式上,他親手將一批嶄新的書籍交到福利院負責人手中。
閃光燈此起彼伏,負責人熱情地握著他的手合影留念,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本盲文版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裡,有一頁的盲文凸點摸上去有些異樣。
那下麵,嵌著一枚極薄的可溶解膠膜芯片。
它將在接觸到清潔劑或水分的瞬間,顯現出一行細小的字:
“你讀的每一個字,都是彆人允許你知道的。”
當天夜裡,張野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將所有的工作筆記、項目資料、報告手稿,全部扔進了鐵盆裡,劃亮一根火柴。
火焰升騰,吞噬著他過去幾年的心血,也吞噬著“張野”這個身份存在的痕跡。
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麵無表情。
當一切化為灰燼,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張車票,揣進懷裡。
目的地:一個遙遠的邊境小鎮。單程。
暴雨如注。
林楓騎著那輛快散架的電瓶車,在青州城的夜色裡狂飆。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毫不在意。
他將一張被塑料袋裹緊的紙條,從404寢室的門縫裡塞了進去。
紙條上隻有一個字和一個數字:“倒計時,3”。
寢室裡,趙子軒一把抓過紙條,看了一眼,然後猛地將阿健那幅畫的掃描圖拖進了電腦裡的一個特殊投影模板。
幾乎是同時,他的手機亮起,是陳默發來的消息,言簡意賅:“天台設備已就位。”
鏡頭猛然拉遠,越過喧囂的城市,來到青州大學寂靜的後山。
在一處廢棄的哨崗上,一台經過改裝的大功率投影儀,正被一個支架緩緩托起,鏡頭對準了山下最宏偉的建築——青州大學圖書館的外牆。
千裡之外,一列綠皮火車正穿過一個又一個漆黑的隧道。
張野靠在窗邊,窗玻璃上倒映著他蒼白而疲憊的臉。
他的耳機裡,正循環播放著一段陳舊的錄音。
那是很多年前,軍訓操場上,他們四個人因為順拐而摔成一團後,無法抑製的、混雜著青春與傻氣的笑聲。
一滴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了一小片水漬。
不知是窗外滲進的雨,額頭滾落的汗,還是彆的什麼。
雨夜終於過去,天空泛起魚肚白。
404寢室裡,彌漫著一夜未睡的疲憊和咖啡因的苦澀味道。
趙子軒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林楓卻毫無睡意,他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那三個被剪輯出來的直播片段。
倒計時是7、6、5。
今天,是3。
這意味著,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還有一次直播,倒計時為4。
他們錯過了。
不,不對。
一個念頭如同冰冷的針,猛地刺入他的大腦。
張野的計劃如此周密,他留下的線索,絕不可能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字。
數字是信號,但信息本身呢?
信息藏在哪裡?
他忽然想起張野在直播裡溫和的笑臉,想起他身後那片一成不變的窗簾,想起他每一次提到“404”時,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零點幾秒的停頓。
一個可怕的、卻又無比合理的猜測在他心中瘋狂滋長。
他沒有把目光再投向那稍縱即逝的數字,而是猛地將鼠標光標,移向了第一個視頻文件的播放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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