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注寫道:“這句話我從來沒敢說,因為我怕他們說我認知水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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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集體榮譽高於一切,避免發表可能引起誤解的個人言論。”
批注幾乎要劃破紙背:“這條規訓讓我想哭,我的痛苦是不是一種會引起誤解的個人言論?”
一頁又一頁,打印機吐出了整整一本被批注得密密麻麻的《手冊》。
在最後一頁的末尾,有一個簽名:小雨媽。
老孫沉默地看著這一疊紙,他知道小雨是誰,那是五年前,因為抑鬱症從圖書館樓頂一躍而下的那個文靜女孩。
他沒想到,她的母親,一位學校的圖書管理員,曾用這種方式,與那本冰冷的手冊進行過一場無人知曉的對話。
他將這疊紙小心翼翼地收攏,用牛皮筋紮好,放進自己巡邏車的儲物箱裡。
他找來一張標簽紙,想了想,在上麵寫下:“故障日誌·第1卷”。
與此同時,市教育係統某間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裡,蘇晚晴剛剛結束一個加密視頻會議。
她麵前的桌上放著一份剛剛接收的紅頭文件,標題是《關於消除“404”相關不良網絡輿論的緊急通知》。
命令清晰而冰冷:“動用一切技術與行政手段,清除所有相關信息,確保校園網絡環境的純潔與穩定。”
她拿起文件,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始草擬執行方案。
她走到辦公室角落的文件櫃前,輸入密碼,拉開一個最深的抽屜,將那份文件麵朝下放了進去,然後“哢噠”一聲鎖上。
回到座位上,她沒有打開工作係統,而是登錄了自己的私人郵箱。
她找到了一個匿名郵件轉發器,將趙子軒那篇“我們就是404”的宣言連同二維碼,一並添加進去,收件人地址,她一口氣輸入了十幾個自己知道的兄弟院校管理層的內部群郵箱。
在發送前,她猶豫了一下,在郵件末尾匿名留言:“也許我們該修的,不是係統,是耳朵。”
點擊發送。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椅背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將手輕輕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她輕聲說,像是在對那個未出世的生命承諾:“孩子,你出生的世界,總得有人敢說‘我在這裡’。”
夜幕降臨,林楓的宿舍裡,張野正對著一鍋剛煮好的泡麵狼吞虎咽。
一個快遞小哥的電話打了進來,說有一個林楓的同城急送包裹。
包裹很輕,拆開後,裡麵是一塊用塑料袋包好的、已經曬乾的泥巴。
泥巴上,用小樹枝壓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們村的路燈,昨晚閃了。”
泥巴的背麵,貼著一張用劣質打印機打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夜色籠罩著一座模糊的山崗,十幾個瘦小的身影舉著老舊的手機,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彙聚成三個巨大的符號:404。
是小光寄來的。
那個在禮堂裡第一個舉起手機,後來因為家庭原因退學回了深山老家的男孩。
林楓捏著那塊帶著鄉土氣息的泥巴,仿佛能聞到山野的風。
信號已經傳到了那麼遠的地方,在一群被遺忘的孩子手裡,變成了黑夜裡的星火。
他把泥巴塊珍重地放在電飯鍋旁邊。
就在這時,一旁的張野忽然發出一聲驚呼,他指著剛剛熄火的電飯鍋鍋底,聲音都在發顫:“林楓,你看!你看這水汽!”
林楓湊過去,隻見電飯鍋黑色的不粘塗層鍋底上,因為煮麵而凝結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水霧在冷卻的過程中,自然分成了幾片不規則的區域,而那幾片水漬組成的圖案,竟與照片上孩子們用手機拚出的那個“404”光陣的輪廓,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是在遙遠山村人為製造的光點,一個是在宿舍裡最尋常的器皿上偶然凝結的水汽。
兩者在這一刻,通過一種無法解釋的神秘邏輯,重疊在了一起。
林楓望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如同低垂的星河,每一盞燈的背後,都可能有一個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發出“錯誤”信號的人。
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一種由無數微弱的“故障”彙聚而成的洪流。
他回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新建了一個文檔。
在文檔的標題處,他敲下了幾個字:
“讓故障,成為默認設置。”
他正準備寫下計劃的第一步,電腦右下角,一個許久未曾彈出的提示框,伴隨著一聲極輕的“叮”聲,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來。
那是一個來自學校官方服務器的郵件提醒。
發件人:教務處公共郵箱。
標題:關於近期校園網絡環境的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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