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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岐陽暗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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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糙顫抖的手一把扯開層層麻布——

一道驚心動魄的、如同秋水照空般森然的冷光霍然暴射而出!

粗布之下,赫然是一柄古劍!

劍身極其長大,形製古拙沉雄,遠非常器可比。暗沉的劍脊厚重如脊梁,劍身靠近柄端處深深刻著兩個蟲鳥奇篆,筆畫剛勁如雷震蒼鬆——“钜闕”!暗沉如深淵玄鐵所鑄的劍鋒在布帛脫離的瞬間,竟於蒼茫天光之下自行迸發出青湛湛的凜冽寒芒!那不是尋常兵刃的反射之光,而是源自劍體本身的冷冽殺氣,所經之處,連肆虐的寒風都仿佛被斬碎、凝滯!一股無形的鋒芒幾乎瞬間刺得人眼目生疼。

老者將钜闕古劍沉沉遞入姬昌早已不自覺伸出的雙手之中。這柄傳承了不知多少代先賢殺伐之氣、又沉澱了無窮歲月內斂寒意的重器甫一觸手,那種千鈞壓體般的沉重感,竟令姬昌那剛剛因拖拽車轍而微顫的雙臂都驟然穩如山嶽!劍身冰寒刺骨,直透掌心肌骨,仿佛握住的並非鐵兵,而是沉封萬年的一塊亙古寒冰。然而這刺骨的冰寒之下,又有一股蟄伏壓抑、亟待破土而出的暴烈灼熱之力在隱隱脈動,與姬昌體內奔湧的意誌悍然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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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雙膝重重跪落於凍結的泥土之中!

他雙手緊捧如山的古劍,高舉過頂。劍首的青色殺氣衝天而起,映照著他沾滿汙泥汗水的堅毅麵容,映照著老者平靜中蘊藏驚濤的雙眸。

“呂尚——”姬昌聲音嘶啞卻高亢如裂帛,字字轟鳴,穿透寒風,“今日起,汝為吾師!入掌師氏之位,共籌滅商大策!”“師氏”之稱,便是軍隊元帥!

老者——呂尚——那雙蒼老卻驟然銳如鷹隼的眼中,仿佛凝凍了千年的冰雪終於裂開一道縫隙。他沒有扶起跪地的姬昌,卻同樣單膝重重著地,與眼前的年輕君主齊平。他枯槁的雙手緊緊扶住姬昌托劍的手腕,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近乎嗚咽的震顫:

“尚……誓死追隨西伯!劍鋒所指,即為吾路!”

那柄钜闕名劍青色的光芒流溢,將兩個在渭水冰風之中一跪一扶的身影染成了冰冷的青銅之色。岸邊衛士齊齊單膝跪倒,戈矛頓地,一片沉雄甲片撞擊之聲。連遠處蒿草後的伯夷、叔齊亦不禁動容相視——那老叟的古怪與狂傲,那西伯的赤誠與驚人的意誌,那乍現的名鋒……這一幕,遠超他們想象的邊界,竟如上古神諭映現於荒寒河岸之上。

钜闕的鋒刃低低震鳴著,那是沉睡的凶獸於漫長夢魘後發出的第一聲宣告。河水奔騰著,撞碎岸邊冰棱,轟鳴如雷,仿佛也感知到亂世崩流的序章已被一柄劍鋒悍然劈開。

驪山北麓,一片地勢略顯傾斜的穀地深處。冬日微弱的日頭掙紮著穿過濃灰的雲層,吝嗇地灑下一點慘淡的光線,卻絲毫驅不散徹骨的寒意。土黃色的凍硬大地在這裡被切割出無數道阡陌縱橫的痕跡,規整的田地沿著山勢向下層疊鋪展。然而本該是冬歇的寂靜時刻,這片土地卻被一種異乎尋常的緊張氣氛籠罩。

穀地靠東的一片緩坡上,幾十個穿著粗陋、腰間僅用草繩胡亂係住的農人奴隸正緊張地擠在一起。大多數人手中緊握著粗笨的石耒或是短木棍,身體本能地向坡上退縮。坡下,一小隊人馬排開陣勢堵住了去路。為首騎在一匹黑駑馬上的,正是辛甲。他裹著一領厚實的黑羔皮裘,麵容如同凍僵的土地般繃得又硬又冷,隻餘下兩道視線在下方人群裡反複掃蕩,如同搜尋腐屍的禿鷲。在他身後,跟著十幾名周兵,皆身著皮甲,手中戈矛在灰白天光下寒光閃爍,更顯陰森。

寒風在空曠的穀地掃蕩盤旋,發出尖銳的嗚咽,吹得奴隸們破爛的衣襟不住飄飛,讓他們瑟縮得更加厲害。人群深處似乎有人強壓著驚恐,發出一兩聲低微而壓抑的哭泣。

辛甲的親隨什長,一個麵膛黑糙如棗、左頰帶疤的漢子驅馬上前半步,勒著馬韁朝坡上厲聲大喝,聲音被風吹得忽高忽低:

“爾等聽真!西伯新頒‘有亡荒閱’之令!凡有逃脫奴隸,主家有權捕殺!藏匿者,罪入大辟!爾等之中,必有叛逆在逃!”他手中矛尖直指人群,“立時交出逃奴伏法!否則,休怪吾等奉命執法!”

聲音在風中回蕩,傳入坡上人群耳中,引發一陣絕望的騷動。

“爹——”一個極其虛弱、帶著泣音的呼喊陡然從人群縫隙裡掙紮出來。一個身影踉蹌著推開身前的人,試圖往下衝,卻被旁邊幾個同樣恐懼但眼神更為複雜的老農死死拉住。那青年男子身形比大多數奴隸稍高些,可此時卻佝僂得厲害,臉頰枯瘦凹陷,眼睛驚恐地圓睜,因恐懼而布滿血絲。

辛甲的目光死死釘在那掙紮的身影上。他握著馬韁的手猛地收緊了,指節泛出青白色。

“山!”一個更為惶急蒼老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一個同樣穿著破爛麻布短褐、頭發幾乎雪白的老奴隸猛地撲出,撲通一聲跪倒在凍得發硬的土地上。他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刻滿了風霜,此刻因巨大的恐懼和哀求而扭曲變形,朝著坡下的辛甲拚命磕頭,額頭撞在冰硬的土坷上砰砰作響。

“東主!東主大人!”他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著哀嚎般的哭腔,“山娃……您的山娃!他……他回來了!他沒逃啊!他隻是……隻是餓得實在沒法子,怕誤了耕作才……才偷偷跑回去看他那快病死的娘……”老奴隸涕淚縱橫,沾濕了胸前的破衣,“求求您!開恩啊!他自小就在您田裡爬大的,求您……”他哽咽著說不下去,隻剩下砰砰磕頭的鈍響,額頭上已經見了紅痕。

辛甲的麵色在聽到那句“回來”時,如同鐵麵具被狠狠砸了一下,驟然一沉。他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更加沉黯濃烈的陰影。他甚至沒有理會那磕頭如搗蒜的老奴隸——那是山娃的生身老父老秦頭,在自家為奴二十載的老仆。辛甲的目光隻是越過他,直勾勾釘死在坡上那個顫抖無助的青年——他的親生血脈,那個出生在驪山田莊、在泥巴裡爬大的奴隸兒子辛山身上。

整個穀地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風聲似乎也變得粘稠起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辛甲握著韁繩的手背,筋絡如同死硬的鐵絲般根根凸起,皮裘下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許久,他才極其緩慢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空氣中蘊含著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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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令,乃西伯所定。”

他的聲音第一次開口,像兩塊凍鐵在相互刮擦,每一個字都帶著齒縫間擠出的寒氣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痛楚。“法……大於情。奴在山,既擅離主家田土,便屬逃亡。”他猛地揚鞭指向那個被拉扯著、麵無血色的青年,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拿下他!按令處決——懸戶示眾三日!”

什長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精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手中長戈用力向前一揮:“拿下那逃奴!”

十幾名甲士轟然應諾,沉重的腳步聲踏碎了凝固的空氣,如同凶獸出籠,直撲坡上擠成一團的人群!人群霎時炸開,奴隸們發出淒厲的尖叫哭號,不顧一切地四散奔逃推擠,泥土混著殘雪四處飛濺!

“山娃!”老秦頭發出撕心裂肺、非人般的慘嚎。他掙紮著想撲向那些撲來的士兵,想護住自己的兒子。他嘶喊著:“跑啊!山娃快跑!”

混亂中,幾個士兵粗暴地撞開幾個試圖阻攔的老奴隸,直撲向被同伴推向更遠處山坡的山娃。那個年輕人本就虛弱恐慌,一步踏在被凍硬的草根上,腳下一滑,身體狠狠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土和碎草。他試圖掙紮爬起,剛撐起半個身子,一個沉重的黑影如猛獸般撲到眼前,帶著皮革與鐵器的氣味將他死死按在了冰冷刺骨的泥土之中!一隻穿著硬底皮靴的腳狠狠踩上了他的背脊,將他壓得胸腔緊縮,幾乎無法呼吸。

“爹……”辛山絕望地擠出微弱的聲音,嘴角滲出血沫。

“山娃——!”老秦頭的哀嚎帶著撕裂心肺般的劇痛。他已衝到近前,枯瘦的手伸向那被踩在地上、扭曲著麵孔的兒子。就在這時,一道凶狠的矛杆挾著風從側麵猛掃而來,“砰”地一聲悶響,重重砸在老秦頭的臉頰上!

鮮血和牙齒碎片立時混合著飛濺!老秦頭如同被抽斷了筋骨般,身體歪斜著栽倒,發出一聲短促的哀鳴,再無聲息,隻有半邊臉和破舊的衣襟迅速被黏稠的鮮血染透。

“老秦頭!”旁邊一個老奴隸目眥欲裂地悲呼,卻立刻被另一名士兵一戈砸在肋下,痛呼著翻滾開去。

“帶過去!”什長冷酷的吼聲響起。

兩個士兵像拖拽一捆毫無生氣的草捆,一左一右攥著辛山的手腕,將他死狗般從那片混雜著泥土、草根和自己吐出的血沫的地上拖起。辛山雙眼翻白,身體如煮熟的麵條般癱軟無力,雙腳在凍結的土地上犁出兩道拖痕。他被拖扯著經過老秦頭倒伏的、微微抽搐的身體旁,卻連轉一下眼珠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有殘存的氣息從喉嚨裡發出微弱破碎的嗬嗬聲。

穀底旁側立著幾個臨時支起的簡陋窩棚,是平時看守或存放農具用的。一扇用粗糙樹乾勉強釘成的門板被粗暴地卸下,扔在布滿碎石砂礫的凍地上。士兵毫不憐惜地將瀕死的辛山拖到門板前,扔破口袋似地摔了上去。

辛甲已經下馬,站在那扇門板不遠處。皮裘被寒風吹得翻飛,他的臉卻如同從石雕中鑿刻出來般僵冷,沒有一絲表情。他默默從腰後拔出一柄短刃。那並非貴族用來切割食物的精致青銅削,而是一柄農人田間割草或屠宰牲口用的笨重石锛,刃口粗糙,布滿豁口和使用痕跡。

他一步一步走到門板前。辛山躺在上麵,身體扭曲著,僅剩的眼睛無神地望著陰沉鉛灰的天空,胸口隨著艱難的呼吸微弱起伏,嘴裡不住湧出帶泡沫的血沫。辛甲俯視著他,那張在泥地裡滾大、瘦削黝黑的臉龐,眉宇間依稀能找到自己的烙印,此刻因極度的痛苦和瀕死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風嗚咽著穿過山溝。所有的奔逃、哭喊、咒罵都在這一瞬間詭異地靜止下來,隻剩下單調得令人心悸的風聲。幾十個被壓製、縮在坡上瑟瑟發抖的奴隸們,幾十雙驚魂未定、布滿血絲的眼珠,全都被無形的線牽著,凝固在那扇血跡斑駁的門板、那張蒼老卻無情的麵孔、那把原始的石锛之上。沉重的壓迫感扼死了所有聲音。

辛甲乾裂的嘴唇死死抿成一條刻毒的直線,下頜的肌肉因極度用力而塊塊賁起。握住石锛柄的手指青筋暴突,指節發白,幾乎要將粗糙的木柄捏碎。他甚至不敢,也不能再去看辛山的眼睛。

他隻是緩緩地、竭儘全力般舉起了那沉重笨拙的凶器。

風聲驟然尖銳刺耳,如同無數厲鬼在他身旁尖嘯。

石锛帶著被風拉長的、沉濁的呼嘯聲,悍然劈落!

砰——!

一聲極其沉悶、令人牙酸的鈍響!

辛山那殘存的半邊頭顱瞬間塌陷成一個怪誕詭異的凹坑!幾團紅白混合的黏膩之物混合著碎裂的骨片猛然噴濺開來,如同肮臟的煙花在辛甲灰褐色的裘服、在他握锛的手腕、甚至濺落到他冰冷僵硬、毫無波瀾的臉上。

辛山殘破的軀體在門板上劇烈彈跳、抽搐了一下,雙腳死命地痙攣蹬踹了幾下,隨即徹底癱軟下去。最後一絲微弱的呼吸徹底停止。那隻僅餘的眼珠,凝固在最後的驚駭與茫然之中,死死地盯著灰暗的天空,不再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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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得令人作嘔的甜腥氣,瞬間在冰冷的空氣中炸開、彌漫開來。

辛甲的整個右臂還保持著劈砍的姿勢,僵在半空。石锛沉重的刃口上,黏膩的紅白之物正順著刃脊緩緩滑落。他就這樣釘在原地,如同一尊覆蓋著汙垢的、冰冷的青銅雕塑。

坡坡坎坎上所有目睹這一幕的奴隸們,如同瞬間被毒死喉舌般陷入徹底的死寂。幾十雙眼睛睜大到裂眥的程度,卻失去了光芒,被前所未有的寒冰凍結。幾個角落再也忍不住,爆發出幾聲歇斯底裡、如同垂死獸類般的乾嘔。

辛甲緩緩地、極度緩慢地垂下了那隻握著石锛的手臂。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似乎想咽下什麼不存在的東西。他的嘴唇微微抖動,在沾滿血跡的胡須下,隻隱約聽辨出一個氣若遊絲、幾乎消散在風裡的字眼:“……法……”

他猛地閉緊了雙眼,仿佛再也不願看見麵前這具被他親手劈開的、還帶著自己血脈餘溫的殘骸。

當辛甲再次睜開眼時,那雙眸子裡所有的驚悸、所有的血肉牽連,都被強行碾碎、壓縮,燒融成純粹得駭人的鋼灰色。他手中的石锛垂落,指向坡上那些凝固如受驚羔羊的奴隸們,聲音從胸肺中擠壓出來,寒硬如冰原深處鑿出的寒鐵:

“懸戶三日!再有逃亡,以此為例!”聲音不帶一絲人間的暖意,徹底凍結,如同天垂之刑令。

士兵們默然上前,取出長繩。辛山那尚有絲絲熱氣冒出的殘破屍身被翻轉捆綁在門板之上,然後合力抬起、懸掛在了窩棚頂一棵枯死的粗大樹枝上。那具浸透了汙血、麵目模糊得不成人形的屍體,在嗚咽的冷風中輕微地晃動、旋轉……

驪山穀地從此隻剩下一種單調而絕望的聲音:寒風掠過枯枝與棚頂懸掛的殘屍,帶起的悠長、永不止歇的嗚咽。坡上人群中傳出的哀鳴如同地下滲出的冰泉,寒冷徹骨。

距離這片淒慘穀地約一箭之地的西側矮坡之上,兩騎悄然駐立。其中一騎上的漢子頭戴東夷慣見的尖頂氈帽,裹著厚厚的翻毛皮袍。他麵皮粗黑,眼神卻銳利如隼鷹,此刻正死死盯著穀底那扇懸掛於枯樹之下、尚在風中搖晃的木板屍體,唇邊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冰冷譏誚。他瞥了一眼旁邊同伴,一個文士模樣的清臒中年人,輕輕嗤了一聲:“太顛……看見了?嘖嘖,一個老農釣魚佬,一個殺親生兒子的瘋奴主……你們西土如今可真是熱鬨非凡,儘出這般……異人。”

殷商上大夫太顛,此刻卻並未看向穀底的慘象。他那雙慣於察言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老練和城府,目光精準地越過穀底翻飛的腥氣,越過那片泥濘裡仍在抽搐的老秦頭屍體,投向了更南麵——隱約通往西岐大道的方向。他的聲音不高,平靜中蘊含著更深沉的算計:

“熱鬨?異人?使者所言極是……一個西伯,親為庶民挽轡,拜野人為師;一個辛甲,為苛法而誅親。這等悖逆倫常之舉,在商地怕是聞所未聞。”他嘴角微妙一翹,旋即又撫平,“吾王神威浩蕩,正需以此悖亂之舉教化四方。這等‘熱鬨’……倒真不必管它。由他周邦自生蛇蠍,他日噬主,豈不省力?”

他調轉馬頭,不再多看一眼驪山腳下的血腥地獄,聲音低沉,如同塵埃落定般清晰:

“歸程——你我此行,已足夠精彩。西土所生這些奇事異聞……須得,好好稟於……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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