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在狄仁傑身後沉重地關閉,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上官婉兒站在宮牆的陰影下,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她轉身快步走向紫微宮,裙裾在夜風中翻飛,如同暗夜中舞動的蝶。
“才人,”一個宮女悄步跟上,低聲道,“墨太醫已在寢殿等候。”
上官婉兒腳步不停:“狄仁傑已經起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可是才人,此事若敗...”
“沒有敗的可能。”上官婉兒打斷她,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從我們走上這條路開始,就再沒有回頭之日了。”
紫微宮寢殿內,武則天斜倚在榻上,麵色蒼白。墨清源正在為她施針,金針在燭光下閃著幽微的光。
“陛下感覺如何?”墨清源輕聲問道。
武則天微微蹙眉:“頭痛稍緩,但渾身無力。愛卿這針法,似乎與往日不同。”
墨清源躬身道:“陛下聖明。今日是第六日,需用重針方能根治舊疾。”
他取出一枚較往常更長的金針,針尖在燭火上一掠而過,泛出詭異的藍光。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何事喧嘩?”武則天不悅地問道。
一個內侍連滾爬爬地進來:“陛下,狄...狄公他...”
話音未落,狄仁傑已經闖進殿來,身後跟著一群試圖阻攔的羽林衛。
“狄懷英!”武則天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狄仁傑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墨清源手中的金針:“陛下,此針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死寂。
墨清源麵色不變:“狄公何出此言?下官為陛下診治多日,若是毒針,陛下豈能安好至今?”
狄仁傑快步上前:“陛下,臣請驗針!”
武則天看看狄仁傑,又看看墨清源,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墨清源忽然笑了:“狄公既然不信,驗便是了。”
他將金針遞向狄仁傑,就在狄仁傑伸手去接的瞬間,針尖突然轉向,直刺武則天咽喉!
“護駕!”狄仁傑驚呼,同時拔出幽蘭劍。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寒光閃過,墨清源持針的手被一柄短刃釘在床柱上。上官婉兒不知何時已站在榻前,手中握著滴血的匕首。
“你...”墨清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上官婉兒冷冷道:“我效忠的從來隻有陛下一人。”
殿外突然殺聲四起,顯然狄仁傑帶來的親衛已經與叛軍交上手。
武則天緩緩坐直身子,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目光已恢複往日的銳利:“好,很好。墨清源,告訴朕,誰指使你的?”
墨清源慘笑一聲:“陛下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突然咬破口中毒囊,黑血頓時從嘴角溢出。
“攔住他!”狄仁傑急道,卻已來不及。
墨清源癱軟在地,氣息漸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的目光投向殿外,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狄仁傑突然醒悟:“他們的目標不隻是陛下!李元芳——”
天津橋下的一處密室中,李元芳緩緩醒來。
他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牆上,了緣正坐在對麵悠閒地品茶。
“李將軍醒了?”了緣笑道,“可惜,你錯過了一場好戲。”
李元芳掙紮了一下,鐵鏈紋絲不動:“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了緣放下茶盞,“墨先生此時應該已經得手。明日此時,這武周的天,就要變了。”
李元芳心中焦急,卻苦於無法脫身。他暗中運功,發現內力滯澀,顯然是被下了藥。
了緣站起身,走到牆邊一幅地圖前:“你可知道,為何我們選擇在天津橋動手?”
地圖上標注著神都的各處要地,天津橋的位置被朱筆圈出。
“這裡是洛水與漕河交彙之處,控製此地,就等於控製了神都的水脈。”了緣得意道,“待大事一成,我們的人馬便可沿水路直取皇城。”
李元芳冷冷道:“狄大人不會讓你們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