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她的這些舉動，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小妾對瘋批主子的愚忠與自憐。
“王爺……您彆嚇清顏，您不會有事的……”柳清顏撲到床邊，握住王騰冰涼的手，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
她的手很軟，帶著一絲顫抖，那份發自肺腑的擔憂與恐懼，不似作偽。
王騰看著她，心中微歎，這又是一個被卷進漩渦的可憐人。
原主為了擺脫她，甚至給她下了慢性毒藥，讓她日漸憔悴，成了彆人眼中他殘害忠良，連侍妾都不放過的惡毒王爺，又一鐵證。
如今，這爛攤子，是該好好收拾了。
“清顏……”王騰的聲音沙啞乾澀，卻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扶我起來。”
“王爺！您不能動！”柳清顏嚇了一跳，急忙要去叫人。
“彆去！”王騰低喝一聲，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血沫濺在了錦被上，觸目驚心。
柳清顏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再動，隻得半跪在床邊，哭道：“王爺，您到底怎麼了，您說句話啊！”
王騰緩過勁，喘息著，用儘力氣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清顏，本王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柳清顏渾身一顫，眼淚掉得更凶了，“王爺休要胡說！太醫說過，隻要好生調養，未必沒有轉機！”
“沒有轉機了。”王騰平靜地打斷她，目光直視著她驚惶的雙眼，“這些年本王騙了你很多事，也利用了你，但我做的那些混賬事，樁樁件件，我死前會幫你澄清的，以後都將會與你無關。”
柳清顏怔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被全京城稱為瘋批惡毒王爺的男人，臨死之前，還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王爺……”
“你先聽我說完….”王騰抬手，用儘力氣捏住她的手腕，將自身一股微弱卻精純的靈氣緩緩渡入她體內，壓製她因情緒激動而翻湧的氣血沉水道：“本王自知罪孽深重，死後必下阿鼻地獄，但有些事，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什麼事？”柳清顏被他嚴肅的神情震懾，聲音都有些發顫。
“定北王府，不能倒，九曜長生經，不能斷。”王騰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件事，本王不能指望旁人，隻能指望你。”
柳清顏的腦子一片混亂，“指望清顏？可清顏能做什麼？”
“你能為定北王，留下血脈。”
王騰自知自已時日無多，於是說出了那個早就藏在他心裡決定。
“什麼？”
聞言柳清顏如遭雷擊，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說，這個瘋子又在謀劃什麼新的惡行！
想到這，柳清顏的聲音一下便得尖利帶著恐懼與屈辱怒吼道：“王爺！您……您不能這麼對我！
您忘了您給我下的毒了嗎？
您當年就是這般對待，每一個懷了您骨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