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第一株碎星藻,秦楓並未立刻離開。混沌金丹對星雲深處那股若有若無的呼喚感愈發清晰,那是一種同源相吸、仿佛遺失部件渴望回歸本體的悸動。他隱隱覺得,那可能與噬天老祖的傳承,或是“隕神印”的終極秘密有關。
將盛放碎星藻的玉盒小心收起,秦楓目光堅定地望向迷瘴星雲更深處。那裡的混沌氣流更加濃鬱,色彩也更加深沉,如同攪渾的墨池,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壓抑感。
他沒有猶豫,周身混沌道域光芒流轉,如同一個灰色的梭子,破開重重混沌氣流,向著感應到的方向緩緩深入。
越是深入,環境越是惡劣。
混沌蝕流的侵蝕力成倍增加,即便有混沌道域護體,秦楓也能感覺到自身丹元在持續而緩慢地消耗。更可怕的是,這裡開始出現一些更加詭異的現象。
時而會有破碎的記憶碎片如同幽靈般掠過腦海,那是曾經隕落在此地的強者殘留的執念;時而會有扭曲的空間褶皺突然出現,如同無形的陷阱,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傳送到未知的絕地;甚至還有一些完全由混亂法則凝聚而成的“法則風暴”區域,一旦卷入,金丹修士也凶多吉少。
秦楓不得不將神識催發到極致,混沌道域收縮至貼身狀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憑借著對混沌能量的超強親和與掌控,如同在暴風雨中的懸崖走鋼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次次潛在的危機。
途中,他又發現了幾處生長著碎星藻的星辰殘骸,但每一處都有強大的星獸守護。有能夠噴射腐蝕性能量球的混沌星蟾,有能操控引力、製造重力陷阱的虛空蠕蟲,甚至還有一頭實力接近金丹中期的、形似章魚卻長著無數複眼的千目星魘。
這些星獸在迷瘴星雲的環境中如魚得水,極難對付。秦楓不願過多糾纏,或憑借速度強行采摘,或利用混沌道域的隱匿特性悄悄靠近,實在避不開,便以雷霆手段速戰速決,吞噬其部分本源後迅速遠遁。
如此這般,又不知在混沌中穿行了多久。秦楓的玉盒中,碎星藻的數量增加到了五株,而他體內的混沌金丹,在持續煉化星雲能量與星獸本源後,也變得更加凝實璀璨,修為向著金丹初期巔峰穩步邁進。
終於,在穿越一片極其狂暴、色彩斑斕的法則亂流帶後,前方的景象豁然一變!
那是一片相對“平靜”的虛空區域,仿佛風暴眼中的寧靜。區域的中心,並非星辰殘骸,而是一座……漂浮的、巨大無比的青銅宮殿!
宮殿通體呈暗青色,布滿了斑駁的銅鏽與歲月刻痕,風格古樸、蒼涼、宏大,與現今星海中任何已知文明的建築風格都迥然不同。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仿佛自亙古以來便已存在,散發著一種永恒、寂滅而又威嚴的氣息。
宮殿的大門緊閉,門上雕刻著無數繁複到極致的符文,這些符文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流動、組合,隱隱構成一個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混沌漩渦圖案,與秦楓識海中的景象,以及歸墟海祭壇頂端的漩渦,幾乎一模一樣!
那股強烈的、源自本源的呼喚感,正是從這座青銅宮殿中傳出!
“這是……噬天老祖留下的遺跡?”秦楓心中震動。他能感覺到,這座宮殿與噬天傳承同出一源,其內蘊含的吞噬道韻,精純而古老,遠超他之前接觸過的任何地方。
他緩緩靠近宮殿,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威壓。宮殿周圍的混沌氣流都仿佛變得溫順,繞著宮殿緩緩流淌,如同朝拜君王的臣民。
當他來到那扇巨大的青銅大門前時,門上那混沌漩渦圖案驟然亮起!一股無形的意誌掃過秦楓的身體,尤其是在他丹田的混沌金丹以及識海的傳承烙印上停留了片刻。
“嗡——”
一聲低沉而悠揚的嗡鳴響起,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巨獸發出了蘇醒的歎息。那扇沉重無比、看似不可撼動的青銅大門,竟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向內滑開,露出了一條幽深不知通向何處的通道。
門,為他而開。
秦楓站在門口,能感受到通道內湧出的、更加精純濃鬱的混沌本源氣息,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機遇與危險並存,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他深吸一口氣,將狀態調整至最佳,吞天斧隱於丹田,隨時可以喚出。然後,他邁開腳步,堅定地踏入了這座神秘的青銅宮殿。
通道內部並非一片黑暗,牆壁上鑲嵌著一種能自行發光的混沌晶石,散發出柔和而朦朧的光芒。通道極其漫長,向下傾斜,仿佛通往地心深處。
秦楓沿著通道前行,神識高度集中,警惕著可能出現的任何陷阱或守衛。然而,一路走來,出乎意料的平靜,隻有他孤獨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內回蕩。
約莫前行了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亮光。通道儘頭,連接著一座無比宏偉的大殿。
大殿的穹頂高不見頂,仿佛直接連接著外界的混沌星雲,有絲絲縷縷的混沌氣流垂落而下。大殿的四壁以及支撐穹頂的巨柱上,刻滿了與大門上類似的、流動不息的混沌符文,闡述著吞噬大道的種種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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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大殿的中央,並非王座或神像,而是懸浮著九團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光球!
這九團光球,分彆呈現出金、綠、藍、紅、黃、青、紫、黑、白九色,對應著九種基本屬性本源!它們按照某種玄奧的軌跡,圍繞著中心一個虛無的點緩緩公轉,如同微縮的九曜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