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大殿的青銅燭火燃得格外旺,跳動的光映在殿中眾人的臉上,也照亮了石案上那卷寫滿“昭雪”二字的重審判決書。殿門兩側的陰兵手持陰斧,身姿挺拔如鬆,空氣中彌漫著莊重與肅穆——正月二十的這個上午,是等待了數百年的“清白時刻”。
林風、蘇芮、玄清、老周站在殿中,朱梅的身影通過傳訊符投影在一側的石壁上,她穿著簇新的青布棉襖,手裡緊緊攥著那封祖傳書信,眼眶通紅,呼吸都帶著緊張的顫抖。判官坐在高台上,黑袍上的陰司紋路在燭火下泛著暗紋,他緩緩展開判決書,聲音沉穩有力,傳遍大殿每個角落:
“陰司南城辦事處提請重審‘正德十三年朱載墭謀逆案’,經核驗:朱載墭親筆書信、龍紋碎玉、明代兵甲交易記錄等證據確鑿,證實其‘私藏兵甲’係木氏先祖木隆借甲栽贓,‘意圖謀逆’為宦官索賄未果後誣陷。現宣判:撤銷朱載墭‘謀逆罪’,恢複其明藩王名譽,魂體解除‘永世不得離墓’封禁,冤案昭雪!”
“昭雪了!終於昭雪了!”石壁上的朱梅突然捂住嘴,哭聲從傳訊符裡傳出來,帶著積壓數百年的委屈與激動,“先祖,您聽到了嗎?朱家的冤屈,洗清了!”
林風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指尖輕輕摩挲著胸前的陰司令牌——從查樂樂身世到找兵甲記錄,這一路的奔波,終於有了結果。蘇芮側頭看他,眼底帶著笑意,輕輕點頭:“沒白費力氣,朱載墭可以瞑目了。”
就在這時,林風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張敏打來的視頻電話。接通的瞬間,屏幕裡傳來樂樂虛弱的聲音:“林哥哥,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眾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屏幕上——樂樂靠在床頭,臉色雖蒼白,眼神卻比昨天亮了些,張敏手裡拿著另一枚傳訊符,符紙泛著淡青色的光,與陰司大殿的傳訊符形成共鳴。突然,樂樂的眉心閃過一道青光,一縷淡青色的魂氣緩緩飄了出來,落在傳訊符上,漸漸凝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越來越清晰,最終化作一個穿著明代藩王蟒袍的男子,頭戴翼善冠,麵容雖模糊,卻透著一股威嚴——正是朱載墭的魂體虛影!
“吾……朱載墭,謝諸位為吾洗清冤屈。”虛影對著大殿的方向微微拱手,聲音帶著穿越數百年的沙啞,卻字字清晰,“當年吾含冤而死,魂封墓中,五年前陣法動蕩,吾魂離體,誤嵌於樂樂童魂之內,本以為永世難見天日,沒想到今日竟能重獲清白。”
老周趕緊湊到屏幕前,眼神緊緊盯著虛影:“朱藩王,您的冤屈已洗,執念應消,為何魂體仍未脫離樂樂?”
虛影歎了口氣,周身的青光微微閃爍:“吾魂與樂樂陽魂嵌合五年,早已深度綁定,如強行分離,樂樂陽魂會受損潰散,吾魂也會因無依無靠而消散……這是吾不願見的。”
林風的心猛地一沉——原以為昭雪就能解決問題,沒想到還有魂體分離的難關。他看向老周,眼神帶著詢問:“有沒有辦法既能讓朱藩王離體,又不傷害樂樂?”
“有,但需找到合適的載體。”老周走到屏幕前,語氣嚴肅,“載體必須滿足三個條件:一是16歲,與朱藩王、樂樂同屬虎肖,魂體屬性同源才能承載;二是無主童屍,即無親屬認領、剛去世不久的孩童屍體,活人魂體有主,強行轉移會傷其性命;三是魂體未散,屍體死亡時間不能超過七日,否則魂體消散,無法承載古魂。”
“剛去世不久……七日時限?”張敏的聲音瞬間慌了,“這去哪找啊?南城這麼大,符合條件的無主童屍哪有那麼容易碰到……”
玄清立刻開口:“我現在聯係南城所有殯儀館和派出所,調取近七日的無主屍記錄,重點排查16歲虎肖的孩童;蘇芮,你去陰司信息庫,查同期的陰魂登記,看看有沒有符合條件、尚未入陰司的童魂,雙重排查能快些。”
蘇芮點點頭,掏出手機開始聯係陰司信息官:“我這就去查,爭取今天下午有結果。”
屏幕上的朱載墭虛影看著眾人忙碌,突然開口:“吾有一事,或許對諸位有用。”他周身的青光凝得更實,“五年前吾魂穿離體時,曾感應到陰河深處有‘母樹召喚’,那股氣息與木隆當年祭拜的‘陰槐母樹’一致。木氏栽贓吾,恐怕不隻是為了掩蓋借甲之事,更是為了替母樹收集‘冤魂煞氣’——母樹若蘇醒,恐為禍不淺。”
“母樹!”林風心裡一震,上一季木坤的母樹幼苗還曆曆在目,沒想到幾百年前的木氏就已在為母樹做事,“您能感應到母樹的具體位置嗎?”
虛影搖搖頭,青光漸漸變淡:“吾魂體虛弱,隻能感應到大致方向在‘陰河主脈沉淵潭’,具體位置需進一步探查。眼下最重要的是樂樂的魂體,吾願配合轉移,隻求諸位日後能阻止母樹,不讓更多人遭木氏與母樹之害。”
老周看著虛影的狀態,趕緊提醒:“藩王,您的魂體不能長時間離體,快回到樂樂體內暫歇,待找到載體,我們立刻為您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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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墭虛影微微頷首,化作一縷青光,重新鑽回樂樂眉心。樂樂眨了眨眼,臉色好了些,小聲說:“林哥哥,剛才那個穿袍子的爺爺,好像不那麼‘吵’了。”
張敏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樂樂和先祖的冤屈,這輩子都洗不清。”
陰司大殿的燭火漸漸平穩,判官將重審判決書遞給林風:“這份判決書會存檔陰司,並抄送陽間文物局,為朱載墭恢複曆史名譽。找載體的事,陰司會全力配合,有任何需要,隨時傳訊。”
林風接過判決書,紙張厚重,上麵的朱紅大印格外醒目——這不僅是一份判決書,更是對一個曆史冤魂的交代,對樂樂未來的希望。他看向蘇芮和玄清:“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就分頭行動,一定要在七日時限內找到載體。”
走出大殿時,陽光正好穿過陰司的雲層,灑在青石板上。蘇芮看著手裡的陰司信息庫權限卡,對林風說:“信息官說近七日南城有三具無主童屍,我先去查具體信息,排除不符合條件的,應該能縮小範圍。”
玄清也掏出對講機:“我已經聯係了派出所的張海峰,他會幫我們查殯儀館的記錄,雙線並行,應該能儘快有結果。”
林風點點頭,心裡卻清楚——“16歲、虎肖、剛亡不久、無主”,四個條件疊加,找到合適的載體絕非易事。但看著手機裡樂樂逐漸好轉的臉色,他握緊了拳頭:無論多難,都要找到,絕不能讓剛洗清的冤屈,變成樂樂的催命符。
而朱載墭提到的“陰河沉淵潭母樹”,像一道無形的陰影,悄悄籠罩在眾人心頭——解決了樂樂的魂體問題後,一場關於母樹本體的更大挑戰,已在陰河深處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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