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上官府。
靜心書齋的門從外麵被鎖上了。
上官芷蘭站在窗邊，看著院子裡巡邏的黑甲士兵。
那些人都是陳家的私兵。
她被軟禁了。
青荷在屋裡來回踱步，臉憋得通紅。
“小姐，咱們就這麼忍著？”
上官芷蘭沒回頭。
“不然呢？”
“可他們......”
“他們已經瘋了。”上官芷蘭打斷她。
青荷咬著嘴唇。
“小姐，那咱們怎麼辦？”
上官芷蘭轉過身。
“等。”
“等什麼？”
“等他們自己把自己玩死。”
青荷愣住了。
上官芷蘭走回桌案前坐下。
她心裡很清楚。
陳霸先那些人奪了權，接下來肯定會動手。
而他們的手段，必然是最極端的那種。
暴力鎮壓佃戶。
派兵血洗反抗的村莊。
甚至可能直接攻打楚地。
這些做法，短期內或許能壓住局麵。
但長期來看，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顧長生會怎麼做？
他會利用這些暴行，徹底把江南士族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到那時，江南的民心會徹底崩塌。
上官芷蘭閉上眼。
她輸了。
不是輸給顧長生的智謀。
而是輸給了這幫豬隊友。
......
議事堂。
陳霸先坐在主位上。
他手裡把玩著那方玉印。
心情很好。
“諸位。”
他環視一圈。
“上官芷蘭那個婦人已經被請回去休息了。”
張承立刻跳起來。
“陳家主英明！”
謝鴻也點頭。
“早該如此。”
王臨更是直接拍桌子。
“現在終於能做點實事了！”
陳霸先笑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咱們就彆浪費時間了。”
他站起身。
“現在，我宣布三件事。”
整個議事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盯著他。
陳霸先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派死士入楚。”
張承的眼睛亮了。
“怎麼做？”
“很簡單。”陳霸先冷笑。
“從各家族死士中挑選精銳，潛入楚地。”
他頓了頓。
“目標是那些分田的基層官員。”
“殺了他們，新政就推不下去。”
謝鴻立刻附和。
“對！沒有官員執行，那些泥腿子就是一盤散沙！”
王臨也點頭。
“我王家有三十個死士，隨時可以出動！”
陳霸先滿意地看著他們。
“很好。”
“我給諸位三天時間，集結至少一百個死士。”
“三天後，分批潛入楚地。”
張承搓著手。
“那些官員都是軟柿子，殺起來應該不難。”
陳霸先擺擺手。
“彆急，還有第二件事。”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製造瘟疫。”
此話一出，整個議事堂都靜了。
連張承都愣住了。
“瘟疫？”
陳霸先點頭。
“對。”
一個旁支家主站起來。
他是會稽陸家的家主，陸修。
“陳家主，我有個辦法。”
陳霸先看向他。
“說。”
陸修咳了一聲。
“我家有幾個莊子，養了不少牲畜。”
“前段時間鬨了瘟病，死了一批。”
他頓了頓。
“那些屍體還沒處理。”
陳霸先眯起眼。
“你的意思是？”
陸修冷笑。
“把那些屍體，偷偷投到楚地幾個重要縣城的水源上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