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竹樓暗影藏機鋒_民國情淵綺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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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竹樓暗影藏機鋒(1 / 2)

晨光透過鳳尾竹的枝葉,在傣族寨子的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水汽與緬桂花的清香,昨夜的大雨洗淨了塵埃,卻洗不去寨子裡潛藏的緊張氣息。

陳生跟著沈若雁走出竹樓,蘇瑤與山口千代子緊隨其後,周院長則留在樓上整理文件——那卷藏在空心竹杖裡的滇緬公路防禦圖紙,是他們此行的核心,容不得半點閃失。沈若雁走在前麵,淺藍色的旗袍下擺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發髻上的珍珠發簪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若不是蘇瑤昨夜的撞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養尊處優、不染塵俗的女學生。

“陳先生,你看那片竹樓後麵,好像有個集市。”沈若雁停下腳步,指著寨子深處說道,“傣族鄉親們應該會在那裡買賣東西,說不定能打聽到老舵公的更多消息。”

陳生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炊煙繚繞處有不少人影晃動,隱約能聽到吆喝聲。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寨子裡的鄉親們大多穿著靛藍的傣錦衣裙,有的在河邊捶洗衣物,有的在竹樓前晾曬穀物,眼神裡帶著淳樸的警惕,時不時朝他們這邊瞟來。

“走吧,小心點說話,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陳生叮囑道,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駁殼槍上——這把德國造的駁殼槍跟著他多年,從上海的租界打到西南的深山,見證了太多生死。

蘇瑤走在陳生身邊,心裡還惦記著昨夜的事,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瞟向沈若雁,生怕她耍什麼花招。陳生察覺到她的緊張,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手臂,低聲道:“彆緊張,有我在。”

這簡單的五個字,像是給蘇瑤吃了顆定心丸。她抬頭看向陳生,他的側臉線條硬朗,眼神銳利卻帶著安撫的暖意,讓她想起在上海特訓班時,第一次執行任務被特務追蹤,也是陳生帶著她從霞飛路的弄堂裡驚險逃脫。那時候她還隻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手都握不穩槍,是陳生一步步教她射擊、偵查、偽裝,而趙剛則像個大哥哥,總在她受傷時遞上繃帶,在她餓肚子時掏出藏在懷裡的餅乾。他們三人,早已是彼此最信任的戰友。

集市不大,十幾張竹編的攤子沿著小河鋪開,擺著新鮮的野菜、自製的傣錦、竹編的器具,還有些獵戶打來的野味。陳生四人走到一個賣茶葉的攤子前,攤主是個中年傣族婦女,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山口千代子上前用傣語打招呼,順便遞過去一小塊鹽巴——戰亂年代,鹽巴比銀元還金貴,是最好的“敲門磚”。

婦女眼睛一亮,連忙接過鹽巴,熱情地跟山口千代子聊了起來。沈若雁趁勢說道:“阿姐,我們想過江去騰衝,聽說有個老舵公船工很厲害,能避開江上的哨卡,你認識他嗎?”

婦女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你們找老舵公?可彆在外麵亂說,前幾天來的那些‘買茶葉’的,也天天打聽他。”她頓了頓,又道,“老舵公脾氣怪得很,三年前他兒子被日軍的炸彈炸死在功果橋,從那以後就很少出船了,誰求都沒用。”

“功果橋?”陳生心中一動,“就是滇緬公路上那座屢炸屢修的橋?”

“是啊。”婦女歎了口氣,“日軍總想著炸斷那座橋,切斷咱們的抗戰物資運輸線,可咱們的軍民厲害,炸了修,修了炸,硬是沒讓他們得逞。”她指了指江對岸的方向,“老舵公的兒子就是修橋的時候,被日軍的炸彈炸死的,他恨透了日本人,也恨透了跟日本人勾結的特務。”

沈若雁眼神微變,隨即露出同情的神色:“原來還有這樣的往事,真是太讓人難過了。那我們要是想找他幫忙,該怎麼做才好?”

“難哦。”婦女搖了搖頭,“他住在曼掌村最邊上的竹樓,門口掛著一串紅辣椒,可你們就算找到了他,他也未必會答應。除非……”她欲言又止,眼神瞟向沈若雁胸前的銀質梅花吊墜。

“除非什麼?”蘇瑤連忙問道。

婦女遲疑了一下,說道:“老舵公的亡妻,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梅花吊墜,是當年他跑滇緬古道的時候,用三根金條換的。後來他妻子去世,吊墜就不見了,他這些年一直四處打聽,說誰能找到吊墜的下落,他願意幫那人辦一件事。”

沈若雁下意識地捂住胸前的吊墜,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平靜:“竟有這麼巧的事?這吊墜是我母親傳給我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

陳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的疑慮更深了。沈若雁的吊墜、恰到好處的消息、昨夜的收發報機,這一切太過巧合,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著他們按既定的劇本走。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個穿著粗布短褂、眼神凶狠的男人走進了集市,為首的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藏著武器。集市上的鄉親們見狀,紛紛收拾攤子想要離開,剛才還熱鬨的集市瞬間變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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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許動!”八字胡男人掏出一把盒子炮,厲聲喝道,“我們是奉陸先生之命,來捉拿抗日分子的,誰要是敢窩藏,格殺勿論!”

沈若雁臉色發白,下意識地躲到陳生身後,聲音帶著顫抖:“是陸承澤的人?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陳生將蘇瑤和沈若雁護在身後,對山口千代子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準備動手,儘量彆傷及鄉親。”

八字胡男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後落在陳生身上:“你就是陳生?陸先生說了,隻要你交出圖紙,饒你不死。”

“陸承澤倒是好大的口氣。”陳生冷笑一聲,“想要圖紙,先問過我手裡的槍。”

“敬酒不吃吃罰酒!”八字胡男人一揮手,“給我上!”

幾個特務立刻衝了上來,陳生掏出駁殼槍,抬手就是兩槍,精準地打中了最前麵兩個特務的膝蓋。特務慘叫著倒地,其餘的人頓時不敢上前。山口千代子也拔出腰間的短刀,身形如鬼魅般衝了上去,幾下就製服了兩個特務。蘇瑤雖然槍法不如陳生,但也沉著冷靜,瞄準一個想要偷襲的特務,一槍打在他的肩膀上。

八字胡男人沒想到他們這麼能打,又驚又怒,正想親自上陣,卻被沈若雁從身後偷襲,一根竹扁擔狠狠砸在他的後腦勺上。八字胡男人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沈小姐,你沒事吧?”蘇瑤連忙問道,心裡對沈若雁的行為有些意外。

沈若雁喘著氣,臉色依舊蒼白:“我……我就是太害怕了,沒想到真的能打中他。”

陳生走到八字胡男人身邊,踢掉他手裡的槍,搜出他身上的證件——上麵寫著“汪偽特務機關滇西分部,組長馬三”。他看了一眼昏過去的馬三,對山口千代子道:“把他們綁起來,帶到竹樓後麵的柴房裡,問問他們陸承澤的計劃。”

處理完特務,集市上的鄉親們也不敢再停留,紛紛散去。剛才的傣族婦女走到沈若雁身邊,神色複雜地說道:“姑娘,你的吊墜或許真能打動老舵公,你們儘快去吧,這裡不安全了。”

陳生點點頭:“多謝阿姐提醒,我們這就走。”

回到竹樓,周院長早已聽到動靜,焦急地在門口等候:“怎麼樣?沒出事吧?”

“沒事,抓到幾個特務。”陳生說道,“趙剛和阿朵還沒回來,我們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出發去曼掌村。”

沈若雁收拾好皮箱,走到陳生身邊:“陳先生,剛才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們恐怕都要落在馬三手裡了。”

“不用謝,保護同伴是應該的。”陳生語氣平淡,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她,“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女學生,怎麼會用扁擔打人,而且下手這麼準?”

沈若雁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忙解釋道:“我小時候跟著父親學過一點防身術,剛才也是情急之下,沒想到真的管用。”

陳生沒有追問,隻是點了點頭:“走吧,路上小心。”

一行人離開竹樓,沿著江邊的小路往曼掌村走去。瀾滄江的江水湍急,江水呈深綠色,兩岸是陡峭的山崖,偶爾能看到幾艘漁船在江麵上行駛,遠遠望去像一片片柳葉。

“陳生,你覺得沈若雁說的是真的嗎?”蘇瑤走到陳生身邊,低聲問道。

“不好說。”陳生說道,“她的吊墜太過巧合,而且馬三的出現,也像是早有預謀。但現在我們沒有證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絕不會讓你出事。”

蘇瑤臉頰一紅,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認識陳生三年,他總是這樣,不善言辭,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給她最堅實的依靠。她偷偷看了一眼陳生的側臉,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分明的輪廓,讓她不由得想起在上海的那個雪夜,他為了救她,手臂被特務砍了一刀,鮮血染紅了他的棉衣,可他卻笑著說:“一點小傷,不礙事。”

就在這時,沈若雁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麵的一片竹林說道:“那裡好像有人。”

陳生立刻警惕起來,示意大家蹲下。竹林裡傳來輕微的說話聲,仔細一聽,竟是趙剛的聲音:“老舵公,我們真的有急事要過江,求你幫幫忙。”

“我說過了,我不出船。”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不耐煩,“你們走吧,彆再來煩我。”

陳生連忙帶著眾人悄悄靠近,隻見竹林裡,趙剛和阿朵正站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麵前,老人穿著粗布長衫,手裡拿著一根竹杖,眼神銳利,正是老舵公。

“老舵公,我們真的有苦衷。”趙剛急得滿頭大汗,“陸承澤的人在追殺我們,要是過不了江,我們都會死的。”

“死不死跟我沒關係。”老舵公冷哼一聲,“我早就發誓,不再幫任何人過河。”

沈若雁見狀,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摘下胸前的梅花吊墜,走到老舵公麵前,恭敬地說道:“老舵公,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這枚吊墜的下落,這枚吊墜是我母親傳給我的,或許能幫你找到答案。我隻求你幫我們過江,事後我一定幫你打聽吊墜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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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舵公看到吊墜,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伸手想要接過吊墜,卻又停住了手,眼神複雜地看著沈若雁:“這吊墜……真的是你母親傳給你的?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我母親叫沈玉容。”沈若雁說道,眼神真誠。

老舵公身子一震,喃喃道:“沈玉容……原來她還活著。”他歎了口氣,“罷了,看在吊墜的份上,我幫你們一次。不過江麵上有很多暗哨,隻能半夜出發,走水路捷徑。”

“多謝老舵公!”眾人喜出望外,趙剛連忙說道,“隻要能過江,多少錢我們都給。”

“我不要錢。”老舵公搖搖頭,“我隻要你們答應我一件事,到了騰衝之後,幫我給沈玉容帶句話,就說當年的承諾,我一直沒忘。”

沈若雁點點頭:“我一定帶到。”

老舵公領著眾人來到他的竹樓,竹樓果然如傳聞中那樣,門口掛著一串紅辣椒,迎風飄動。竹樓裡陳設簡單,牆上掛著一張舊地圖,上麵畫著瀾滄江的水道,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暗哨的位置。

“晚上三更出發,我帶你們走月亮灘那條水道,那裡暗哨最少,而且水流平緩。”老舵公指著地圖說道,“不過那裡有暗礁,稍微不小心就會船毀人亡,所以你們必須聽我的指揮,不許擅自行動。”

“放心吧,我們一定聽話。”陳生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在竹樓裡休息,養精蓄銳。沈若雁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的瀾滄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生走到她身邊,輕聲道:“你母親真的叫沈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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