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煙館密室_民國情淵綺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9章 煙館密室(1 / 2)

趙剛的鐵鉗還卡在沈老三的鎖骨間,銅鑼聲卻忽然變了調,三短兩長——是碼頭力夫遇襲的信號。陳生猛地撞向身後的木柱,麻繩勒得手腕生疼,卻趁機磨斷了半截繩頭。

“沈老三的煙館在法租界霞飛路,”趙剛的聲音發顫,鐵鉗上的血滴在沈老三的長衫上,暈出朵暗紅梅子,“他說把我妹妹藏在煙館地窖,我才假意招供的。”

沈老三忽然笑起來,血沫從嘴角淌到下巴:“蠢貨,你妹妹早被我賣給南洋的橡膠園了。”他的手在袖管裡摸索,卻被蘇雪踹中手腕——她不知何時醒了,發間還彆著那枚裂開的紫檀珠,“這毒針淬的是馬錢子,你們以為暈過去那麼久,真是罌粟殼的功勞?”

蘇雪摸出藏在旗袍盤扣裡的碎瓷片,抵在沈老三的咽喉:“說煙館的暗號,不然這瓷片可比毒針快。”她的指尖還沾著柳如眉的血,在沈老三頸間劃出道紅痕。

陳生終於掙開繩索,反手奪過打手掉在地上的駁殼槍:“霞飛路的‘吞雲小築’?去年巡捕房抄過三次都沒進去。”他忽然拽過件黑綢馬褂披在蘇雪肩上,“你後頸的針眼得找大夫看看,馬錢子的毒性烈。”

趙剛往沈老三褲腰摸出串鑰匙:“這老東西褲帶裡藏著銅哨,剛才想吹哨子報信。”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張揉爛的煙標,“這是煙館地窖的圖紙,我趁他們打暈我前偷偷畫的。”

蘇雪展開煙標,“哈德門”三個字被煙頭燙得發黑,背麵用炭筆勾著密道走向:“這煙館的老板娘是白俄羅斯人,去年在晚香樓唱過《喀秋莎》。”她忽然想起蘭草說過的話,“蘭草說她左手無名指缺半節,是被日本人的軍刀砍的。”

陳生往沈老三嘴裡塞了塊破布:“把他捆去後院柴房,用浸了水的麻繩。”他幫蘇雪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等下從煙館後門走,那裡有法租界的老巡捕接應,是我在南京認識的老相識,姓黃。”

趙剛忽然抓住蘇雪的胳膊,指節泛白:“我妹妹的銀鐲子,刻著個‘蘭’字。”他從布褂內袋掏出半張照片,泛黃的相紙上,穿學生裝的少女正舉著串糖葫蘆笑,“要是……要是找不著她,麻煩你們給她立個衣冠塚。”

蘇雪把照片塞進旗袍內袋,指尖觸到塊冰涼——是那枚銅雀簪的另一半翅膀。她忽然想起阿春掉在地上的梔子花,花瓣裡的字條還揣在懷裡:“柳如眉的妹妹在育嬰堂,我們得去接她。”

陳生往窗外望了眼,晨光已經爬到凝香閣的飛簷上:“黃巡捕會安排的。”他忽然從沈老三的懷表鏈上解下枚銅墜,是個微型指南針,“這是沈老三的私藏,煙館地窖跟迷宮似的,得靠它辨方向。”

三人剛走到巷口,就見個穿西裝的男人倚著牆抽煙,金絲眼鏡在陽光下閃了閃。陳生猛地把蘇雪拽到身後,趙剛已經舉起鐵鉗——是特高課的田中次郎,他手裡還把玩著串蜜蠟佛珠,正是從晚香樓抄走的贓物。

“陳先生倒是比兔子還快。”田中吐了個煙圈,皮鞋尖踢著地上的梔子花,“沈先生說你們要去煙館?巧了,我剛收到線報,吞雲小築的老板娘伊萬諾娃,昨晚從碼頭運了箱‘茶葉’。”

蘇雪忽然往前走了半步,旗袍開衩掃過田中的皮鞋:“田中大佐要是想搜煙館,得先過法租界那關。”她的指甲在鬢角劃了劃,那裡還沾著點沈老三的血,“聽說你在東京帝國大學的畢業論文,是《清國租界律法漏洞分析》?”

田中的眼鏡滑到鼻尖,露出雙陰鷙的眼睛:“蘇小姐果然博聞強識。”他忽然從西裝內袋掏出張燙金請帖,“明晚七點,櫻花號的船主宮澤先生設宴請客,不知陳先生肯不肯賞光?”

陳生接過請帖,指尖在“宮澤雄一”四個字上頓了頓:“宮澤先生的父親,是大正年間的駐滬總領事吧?”他忽然笑了,把請帖塞進趙剛的布褂,“我這人暈船,怕是要辜負美意了。”

田中彎腰撿起朵梔子花,彆在西裝翻領上:“那真是可惜了。”他的皮鞋碾過地上的煙蒂,“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江心島的安全屋沒被端,倒是搜出些有趣的東西——比如五年前趙先生在上海碼頭寫的悔過書。”

趙剛的臉瞬間漲紅,鐵鉗“哐當”掉在地上:“你胡說!”他的喉結滾了滾,“那是你們用我娘的命逼我寫的!”

田中推了推眼鏡,轉身走向停在巷口的黑色轎車:“明晚我在櫻花號上等你們,帶不帶悔過書都無所謂。”他拉開車門時忽然回頭,“哦對了,伊萬諾娃的情人是法租界的董事,你們要是動了她,怕是連黃浦江都出不去。”

轎車揚塵而去,趙剛忽然蹲在地上,雙手插進亂發:“那悔過書上有碼頭兄弟的名單……”他的聲音哽咽,“當年我娘病重,日本人說隻要我簽字,就給她找洋大夫。”

蘇雪把鐵鉗撿起來塞進他手裡:“沈老三的煙館地窖,說不定就有銷毀名單的法子。”她忽然想起柳如眉的話,“伊萬諾娃既然敢藏‘茶葉’,就一定有應對搜查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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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望著轎車消失的方向,忽然往趙剛手裡塞了塊銀元:“去煙館得換身行頭。”他的指尖擦過蘇雪耳後的胭脂印,那裡的紅痕比昨夜更深了,“吞雲小築隻做洋人的生意,穿粗布褂子會被攔在門外。”

法租界霞飛路的煙館果然氣派,黃銅門環雕著西洋花紋,門童穿的紅綢馬褂鑲著金絲邊。趙剛剛要邁腿,就被門童攔住:“先生有會員牌嗎?”他的白手套在趙剛的粗布褲上撣了撣,“我們這兒不接待碼頭力夫。”

蘇雪忽然挽住陳生的胳膊,旗袍開衩露出截玉色小腿:“這位小哥怕是看走眼了。”她從手袋裡掏出枚翡翠胸針,是剛才從柳如眉身上摘的,“我先生是南京來的茶商,特意來品鑒伊萬諾娃小姐的紅茶。”

門童的眼睛在胸針上黏了黏,忽然換了副笑臉:“原來是南京來的貴客,裡麵請。”他掀起門簾時,一股甜膩的香氣湧出來,混著鴉片和玫瑰露的味道,“老板娘正在樓上招待法國領事,我這就去通報。”

煙館大堂擺著八張紅木躺椅,每張椅子旁都立著個黃銅煙燈,罩子上刻著《紅樓夢》的戲文。穿絲綢睡衣的男人們橫七豎八地躺著,煙槍在手裡搖搖晃晃,像群沒頭的蒼蠅。

“這煙館的地板是空的。”陳生用皮鞋尖敲了敲地麵,發出空洞的回響,“剛才田中說的‘茶葉’,十有八九藏在地下。”他忽然朝個端著煙盤的侍女笑了笑,“勞煩問下,伊萬諾娃小姐的包廂怎麼走?”

侍女的旗袍開衩快到腰,手裡的銀煙盒刻著俄文字母:“三樓的‘白夜’包廂,不過得老板娘親自帶上去。”她的眼波在蘇雪身上轉了圈,忽然壓低聲音,“你們是沈先生的人?他今早來說要送批‘新貨’。”

蘇雪接過煙盒,指尖觸到盒底的凸起——是朵銀製的薔薇花,和“眉嫵”鋪子裡的胭脂盒花紋一模一樣:“我們是來取‘南京貨’的。”她把煙盒還回去時,故意掉了枚銀元在地上,“不好意思,手滑了。”

侍女彎腰撿銀元的瞬間,陳生已經看清她襪筒裡藏的東西——支勃朗寧手槍,槍柄纏著藍綢帶,是軍統特有的標記。他忽然拽了拽蘇雪的旗袍下擺,用唇語說:“是自己人。”

三樓的樓梯鋪著波斯地毯,踩上去悄無聲息。伊萬諾娃的包廂果然叫“白夜”,門把是隻水晶天鵝,翅膀上缺了塊角。蘇雪剛要推門,就聽見裡麵傳來俄語的爭吵聲,夾雜著瓷器碎裂的脆響。

“這娘們脾氣夠烈。”趙剛往門縫裡瞥了眼,忽然縮回脖子,“裡麵有個穿軍裝的,肩上扛著三星——是日本陸軍少佐。”

陳生摸出沈老三的銅墜指南針,指針正瘋狂打轉:“下麵有強磁場,肯定藏著鐵器。”他忽然往蘇雪手心裡塞了把小刀,“等下我纏住他們,你和趙剛找密室入口,記住,順著磁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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