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看,外麵果然下著大雨,鐵軌旁的河水已經漲得很高了。“不對勁,這雨下得太奇怪了,像是人為的。”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王懷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給佐藤發了信號?”
王懷安臉色一變:“沒有!我沒有!”
趙剛立刻上前,搜了他的身,從他的鞋底搜出了一個微型發報機。“還說沒有!”趙剛一拳打在他臉上,“狗娘養的,果然沒安好心!”
王懷安捂著臉,哭喊道:“我也是被逼的!佐藤說如果我不發信號,就殺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沒辦法啊!”
陳生看著發報機,眼神冰冷:“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趙剛,把他綁起來。蘇瑤,我們收拾東西,準備下車,走陸路去武漢。”
就在這時,車廂門被打開了,幾個穿著便衣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穿著旗袍的女人,二十多歲,氣質冷豔,手裡拿著一把手槍。“陳生同誌,彆來無恙?”
陳生一愣:“你是誰?”
女人笑了笑:“我是沈青瑤派來的,專門接應你們去武漢。我叫冷薇,是南京地下黨的同誌。”她晃了晃手裡的證件,“沈老板擔心你們路上有危險,特意讓我來的。”
蘇瑤警惕地看著她:“你怎麼證明你是自己人?”
冷薇拿出一枚和陳生手裡一樣的梅花徽章:“這個應該能證明吧。沈老板說,你們拿到了去武漢的聯絡方式,現在鐵路斷了,我帶你們走秘密通道。”
陳生看著她手裡的徽章,又看了看外麵的大雨,沉思片刻:“好,我們跟你走。但王懷安必須由我們看著。”
冷薇點了點頭:“沒問題。跟我來,我們的車就在外麵。”
幾人跟著冷薇下了火車,坐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車子駛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窗外的景象。陳生靠在座位上,看著冷薇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沈青瑤既然能提前安排人接應,為什麼不直接在無錫等他們,反而要讓冷薇追到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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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碰了碰蘇瑤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注意安全。蘇瑤會意,悄悄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停在了一座廢棄的倉庫前。冷薇下車說道:“這裡很安全,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
陳生扶著林工程師下車,剛走進倉庫,就聽到身後傳來關車門的聲音。他猛地回頭,冷薇正舉著槍對準他們,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陳生同誌,彆再往前走了。”
“你果然有問題!”趙剛立刻舉槍反擊,子彈擦著冷薇的肩膀飛過。冷薇躲到車後,大聲喊道:“顧先生說了,隻要你們交出林道遠和技術圖紙,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顧先生?是顧明遠嗎?”陳生問道。
“算你聰明。”冷薇冷笑一聲,“‘老槍’就是顧先生,他馬上就到了,你們投降吧!”
倉庫裡突然亮起了燈,周圍湧出一群特務,將幾人團團圍住。陳生護著蘇瑤和林道遠,與趙剛背靠背站著:“看來我們又中了埋伏。”
“都怪我,沒早點發現她有問題。”蘇瑤自責道。
陳生握住她的手,輕聲說:“不怪你,是敵人太狡猾了。彆怕,有我在。”
就在這時,倉庫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他看到林道遠,笑了笑:“道遠,好久不見。”
“顧明遠,真的是你!”林道遠一臉震驚,“你怎麼會變成‘蝰蛇’組織的首領?”
顧明遠走到幾人麵前,推了推眼鏡:“道遠,我這也是為了救國。現在這個時局,隻有依靠強大的勢力才能改變現狀。閻錫山將軍答應我,隻要拿到你的技術,就支持我建立新的政權。”
“你這是叛國!”林道遠憤怒地說道,“閻錫山隻是想利用你的技術擴大自己的勢力,你遲早會被他拋棄的!”
“夠了!”顧明遠臉色一沉,“我不想和你爭論這些。陳生,把圖紙交出來,我可以放蘇瑤和趙剛走,畢竟他們隻是小角色。”
“你做夢!”趙剛怒吼道,“想拿圖紙,先過我這關!”
顧明遠搖了搖頭:“何必呢?你們根本逃不出去。”他對著特務使了個眼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特務們立刻舉槍上前,陳生和趙剛立刻開槍反擊。倉庫裡槍聲大作,子彈亂飛。蘇瑤扶著林道遠躲到一根柱子後,從包裡掏出幾顆煙霧彈扔了出去。煙霧彌漫開來,幾人趁機向後門退去。
“快從後門走!”陳生喊道。
就在這時,王懷安突然掙脫了繩子,衝向顧明遠:“顧先生!我把他們帶來了,你快放了我的家人!”
顧明遠看都沒看他,對著冷薇使了個眼色。冷薇毫不猶豫地開槍,子彈正中王懷安的胸口。王懷安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明遠,倒在了地上。
“沒用的棋子,留著也沒用。”顧明遠冷漠地說道。
陳生幾人趁機衝出了後門,外麵停著一輛摩托車。趙剛立刻跳上去:“快上來!我開摩托車帶你們走!”
蘇瑤扶著林工程師坐上後座,陳生坐在中間。摩托車在雨地裡疾馳,身後的特務也開著汽車追了上來。“抓緊了!”趙剛大喊一聲,猛地拐進了一條小巷。
摩托車在小巷裡穿梭,雨水打在臉上生疼。陳生緊緊護著蘇瑤,感受著她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帶她出去。
不知行駛了多久,摩托車終於甩掉了追兵,停在了一座破廟前。幾人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走進破廟,趙剛癱坐在地上:“累死我了,這顧明遠真是個瘋子。”
蘇瑤拿出乾糧分給大家:“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我們現在怎麼辦?”
陳生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看著外麵的大雨:“隻能繼續往武漢走,找到周院長,才能聯係上組織。顧明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得小心行事。”
他看向蘇瑤,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蘇瑤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剛才淋雨著涼了,休息一下就好。”
陳生皺起眉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彆硬撐著,我們先在破廟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他看向趙剛,“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注意警戒。”
夜深了,雨漸漸停了。陳生坐在蘇瑤身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心中滿是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也不會跟著受這麼多苦。他輕輕撫摸著她頭發,小聲說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蘇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陳生……彆離開我……”
陳生的心猛地一顫,緊緊握住她的手:“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陳生立刻警惕起來,拿起槍走到門口,透過門縫一看,竟是冷薇站在外麵,手裡還拿著藥。“我沒有惡意,隻是來送藥的。”冷薇輕聲說道,“顧明遠根本不在乎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我不想再為他賣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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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門:“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因為沈青瑤是我姐姐。”冷薇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她當年救了我,讓我加入了地下黨。我這次是被迫幫顧明遠的,他抓了我的母親。”她將藥遞給陳生,“這是退燒藥,給蘇瑤同誌吃吧。另外,顧明遠已經聯係了日本人,要在武漢截殺你們,你們一定要小心。”
陳生接過藥:“你母親在哪裡?我們可以救她。”
“不用了,”冷薇搖了搖頭,“我已經安排人把她送走了。你們快走吧,我會在這裡拖延一段時間。”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說道,“沈姐姐讓我轉告你,‘蝰蛇’組織裡還有更高級彆的潛伏者,就在特科內部,一定要小心身邊的人。”
陳生心中一震:“你說什麼?潛伏者在特科內部?”
但冷薇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他拿著藥回到廟裡,蘇瑤已經醒了,正靠在柱子上等著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陳生將藥遞給她,把冷薇的話重複了一遍。蘇瑤的臉色瞬間變了:“特科內部有潛伏者?那我們之前的行動,是不是都被敵人知道了?”
“很有可能。”陳生的眼神變得凝重,“看來‘蝰蛇’組織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我們必須儘快趕到武漢,把這個消息告訴組織。”
趙剛也醒了,聽到這話罵道:“狗娘養的,竟然潛伏在我們內部,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幾人休息了幾個小時,第二天清晨繼續趕路。一路上小心翼翼,避開了好幾波特務的搜查,終於在三天後抵達了武漢。按照沈青瑤給的地址,找到了“同德醫院”。
周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很和藹。聽到“凝香”的暗號後,他立刻將幾人帶到了醫院的地下室:“張靜江同誌已經給我發了電報,讓我接應你們。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已經安排好了住處。”
“周院長,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組織彙報。”陳生說道,“‘蝰蛇’組織的首領是顧明遠,他和閻錫山、日本人都有勾結,而且組織裡還有潛伏者在特科內部。”
周院長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這件事太嚴重了,我馬上向總部彙報。你們先休息,等總部的指示。”
地下室裡很安靜,蘇瑤的燒已經退了,正在幫林工程師整理技術圖紙。陳生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街道,心中思緒萬千。潛伏者在特科內部,意味著他們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包括張靜江同誌信任的人。
蘇瑤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彆想太多了,總會查出來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林工程師和技術圖紙。”
陳生看著她,點了點頭:“嗯。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保護好你。”
就在這時,周院長走了進來,臉色有些凝重:“總部發來指示,讓你們立刻帶著林工程師和技術圖紙前往重慶,金陵兵工廠要西遷重慶了,林工程師需要去主持生產工作。另外,總部已經開始調查特科內部的潛伏者,讓你們在路上多加小心。”
“重慶?”陳生一愣,“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有艘商船會開往重慶,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倉位。”周院長說道,“這是船票和身份證明,你們收好。”
陳生接過船票和身份證明,心中明白,新的任務又開始了。而那個潛伏在特科內部的“蝰蛇”,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他看了看蘇瑤和趙剛,眼神堅定:“不管前路有多危險,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
蘇瑤和趙剛同時點了點頭。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雖然前路未知,但隻要三人在一起,就有勇氣麵對一切危險。而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潛伏者,也即將在重慶的迷霧中,露出他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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