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勇士的長矛如林,弓箭似雨,瞬間在特務陣型中撕開幾道口子。白靈腰間銀鏈作響,身形如紅影穿梭,手中長矛每一次起落都能帶起一串血花,看得趙剛連聲叫好:“白寨主好身手!比戲文裡的穆桂英還颯!”
陳生趁機拉著蘇瑤和沈曼青退到大樹後,駁殼槍接連點射,三名撲上來的特務應聲倒地。“趙剛,掩護苗家兄弟左翼!”他高聲喊道,目光卻始終鎖定著柳如眉——那女人正躲在特務身後,冷靜地指揮反撲,絲毫沒有慌亂。
柳如眉察覺到陳生的視線,突然抬手一槍,子彈擦著陳生的耳畔飛過,打在樹乾上濺起木屑。“陳生,彆光顧著打小嘍囉,我們來算算總賬!”她笑得陰冷,指尖在槍柄上輕輕摩挲。
白靈見狀,突然從腰間摸出個油布包擲向陳生:“接住!通天玉我早帶出來了!這叛徒想要的東西,絕不能落進陸承澤手裡!”油布包沉甸甸的,陳生接住時能感覺到裡麵玉石的溫潤觸感,他立刻塞進蘇瑤懷中:“收好,這是關鍵!”
蘇瑤剛把玉藏進衣襟,就見二長老舉著鬼頭刀衝了過來,刀風淩厲直逼沈曼青。“小心!”她一把推開沈曼青,自己卻險些被刀砍中,幸虧趙剛及時趕到,駁殼槍托狠狠砸在二長老後背,將人打翻在地。
“你這老東西,吃裡扒外的敗類!”趙剛踩著二長老的後背,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二長老掙紮著嘶吼:“柳處長救我!我可是按您的吩咐辦事的!”
柳如眉卻像沒聽見一樣,眼神死死盯著蘇瑤懷裡的位置,突然揮了揮手:“撤退!”特務們聽到指令,立刻扔出幾顆煙霧彈,白色濃煙瞬間籠罩了黑龍潭周圍。
“彆讓她跑了!”趙剛正要追,卻被陳生拉住:“小心有詐!先看看二長老!”
煙霧散去後,柳如眉和殘餘特務早已不見蹤影,地上隻留下幾具屍體和被捆住的二長老。白靈的勇士們正在清理戰場,有個年輕苗兵跑過來稟報:“寨主,二長老的親信都被解決了,但搜遍四周沒找到柳如眉的蹤跡,她好像往東邊的鷹嘴崖跑了。”
白靈冷哼一聲,踢了踢地上的二長老:“沒用的廢物,留著也是禍患。”說著就要舉矛刺下去,卻被沈曼青攔住:“白寨主,等一下!或許他知道我母親的下落。”
二長老眼珠一轉,連忙喊道:“我知道!我知道秦夫人在哪!陸承澤把她關在騰衝城外的山神廟,派了專人看守!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帶你們去!”
陳生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問道:“山神廟門口有幾棵老槐樹?”二長老愣了一下,慌忙答道:“三棵!對,三棵老槐樹!”陳生眼神一冷,對趙剛使了個眼色:“這騙子,山神廟去年就被山洪衝毀了,門口根本沒有槐樹。”
趙剛一聽火氣更大,抬手就要開槍,白靈卻攔住他:“交給寨規處置吧。”她對身邊的勇士吩咐,“把他帶回寨裡,按照‘叛族律’沉潭,讓全寨人都看看通敵的下場。”二長老嚇得癱軟在地,被拖走時還在哭喊求饒。
此時天色已黑,山林裡傳來幾聲狼嚎。白靈點燃火把,照亮眾人沾滿泥土的臉:“這裡不宜久留,柳如眉肯定會帶更多人回來。跟我去附近的山洞暫避,那裡是我們寨裡的應急據點。”
山洞隱藏在一片灌木叢後,洞口狹小但內部寬敞,地上鋪著乾燥的茅草,角落裡還堆著幾袋糧食和幾捆草藥。“這是我們寨裡打獵時的歇腳處,糧食和水都夠支撐幾天。”白靈一邊給眾人倒山泉水,一邊說道,“柳如眉狡猾得很,她這次撤退不是怕了我們,是在等援兵。”
蘇瑤從衣襟裡取出通天玉,借著火光仔細打量。那玉有巴掌大小,呈青綠色,上麵刻著細密的苗寨圖騰,邊緣打磨得十分光滑。“這玉真能打開所有密室嗎?”她輕聲問道。
白靈搖搖頭:“哪有那麼神,不過是老輩人流傳的說法。這玉其實是開啟苗寨祖祠密室的鑰匙,裡麵藏著我們的寨史和草藥秘方。陸承澤大概是聽了傳言,以為它能打開商會的密室。”
陳生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柳如眉剛才一直盯著通天玉,說不定陸承澤要的不隻是賬本。對了,白寨主,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在黑龍潭遇襲?”
“是寨裡的藥農報的信。”白靈解釋道,“二長老帶著人離開後,藥農在山上采藥時看到柳如眉帶了大批特務埋伏,就趕緊跑回寨裡告訴我。我處理完寨裡的叛徒,立刻帶著人趕過來,幸好趕上了。”
沈曼青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聽到這裡突然抬頭:“藥農看到柳如眉的行蹤,為什麼不直接去密道出口找我們?反而繞回寨裡報信,這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話讓山洞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趙剛一拍大腿:“對啊!這裡麵有問題!該不會是藥農也是叛徒吧?”
“不可能。”白靈立刻反駁,“那藥農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對寨裡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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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卻沒急於下結論,他看向沈曼青:“你剛才在黑龍潭,怎麼看出吳天雄帶的人有問題?”沈曼青攥緊衣角,低聲道:“我以前在陸承澤身邊時,見過吳天雄辦事。他每次出門都要帶至少三十個特務,而且會配兩挺輕機槍。今天他隻帶了十幾個人,連機槍都沒有,太反常了。”
蘇瑤看著沈曼青,眼神裡多了幾分認可:“沒想到你觀察這麼仔細。”沈曼青勉強笑了笑,沒再說話。
陳生站起身,走到洞口觀察外麵的動靜,火把的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交錯。“不管藥農是不是故意耽誤時間,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柳如眉對我們的計劃了如指掌。”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從我們決定去找白寨主,到兵分兩路的計劃,甚至密道的出口,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趙剛立刻急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身邊真有內鬼?”他下意識地看向沈曼青和白靈,“總不能是我們仨有問題吧?我跟陳生、蘇瑤出生入死這麼多次,絕不可能!”
“我沒有懷疑你們。”陳生語氣平靜,“但內鬼確實就在我們身邊,或許是苗寨的人,或許是根據地的人。在找出內鬼之前,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可能暴露。”
蘇瑤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本子:“對了,我們截獲吳天雄的密信後,隻有根據地的幾個人和我們看過。林風隊長、山口千代子,還有沈曼青……”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沈曼青猛地站起身,眼睛紅紅的:“你懷疑我?我為什麼要幫柳如眉?她害我母親失蹤,我恨不得殺了她!”
“我不是懷疑你,隻是陳述事實。”蘇瑤也站起身,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好了,彆吵了。”陳生走過去,先對沈曼青道,“我相信你,就像在密道裡說的那樣。”又轉向蘇瑤,“現在沒有證據,不能亂猜。”
白靈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開口:“或許我們可以引蛇出洞。柳如眉想要通天玉,我們不如假裝要帶著玉去騰衝城找賬本,引她出來。到時候誰給她報信,誰就是內鬼。”
陳生眼睛一亮:“這主意好!而且我們正好可以趁機去騰衝城打探秦夫人的下落,說不定能找到賬本的線索。”
趙剛立刻附和:“就這麼辦!明天我跟陳生、蘇瑤去城裡,白寨主你帶著人在城外接應,沈曼青……”他看向沈曼青,有些猶豫。
“我也要去。”沈曼青立刻說道,“我熟悉騰衝城的地形,而且陸承澤的人大多認識我,或許能幫上忙。”
陳生沉吟片刻,點頭同意:“好,但你要答應我,絕不擅自行動。進城後我們假扮成藥材商,你裝作我的夥計,切記少說話。”
當晚眾人輪流守夜,蘇瑤值第一班時,陳生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塊乾糧:“還在想內鬼的事?”蘇瑤接過乾糧,咬了一口:“我不是故意懷疑沈曼青,隻是……”
“我知道。”陳生打斷她,“我們經曆過太多背叛,難免會多疑。但沈曼青的眼神騙不了人,她是真的想找母親。”他頓了頓,看著蘇瑤的眼睛,“就像我知道,你永遠不會背叛我們。”
蘇瑤的臉頰瞬間紅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低下頭,輕聲道:“我們是戰友,不是嗎?”
“不止是戰友。”陳生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蘇瑤耳中。就在這時,洞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兩人立刻警惕起來,卻見是趙剛揉著眼睛走過來:“你們倆聊啥呢?換班了,我來守夜。”
蘇瑤慌忙站起身,快步走到角落坐下,後背還在發燙。陳生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第二天一早,眾人收拾妥當準備出發。白靈把一張手繪的騰衝城地圖交給陳生:“這是我去年進城時畫的,紅色標記的是陸承澤的據點,藍色的是隱蔽的聯絡點,遇到危險可以去那裡躲一躲。”她又遞給蘇瑤一個香囊,“這裡麵裝的是迷魂草,遇到特務撒出去,能讓人昏迷半個時辰。”
“多謝白寨主。”陳生抱拳致謝,“我們進城後會每隔兩個時辰在東城門放一次信號彈,你看到信號就知道我們安全。”
四人喬裝成藥材商,沈曼青和蘇瑤穿著粗布褂子,頭上裹著頭巾,跟在陳生和趙剛身後。騰衝城門口盤查得十分嚴格,幾個特務拿著照片仔細比對過往行人,照片上正是陳生幾人的模樣。
趙剛心裡發慌,低聲對陳生道:“這可怎麼辦?柳如眉動作夠快的,竟然已經貼了通緝令。”陳生卻鎮定自若,從包袱裡掏出一塊銀元塞給帶頭的特務:“老總,我們是山裡來的藥材商,給城裡的藥鋪送貨,您通融一下。”
那特務掂了掂銀元,斜眼看了看他們的包袱:“打開看看!”陳生立刻打開包袱,裡麵全是曬乾的草藥,散發著濃重的藥味。特務捏了捏草藥,又打量了幾人一番,揮揮手:“進去吧,彆惹事。”
進城後,街道上行人稀少,到處都是巡邏的特務,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陳生按照地圖的指引,帶著眾人來到一家名為“百草堂”的藥鋪。藥鋪老板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看到陳生手中的香囊,眼睛一亮:“客人是來抓‘清瘟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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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三副,用‘山泉水’送服。”陳生按照白靈教的暗號回答。老板立刻會意,領著他們走進後院的廂房:“白寨主已經派人送信來了,說你們要找秦夫人的下落。”
“您知道她在哪?”沈曼青急切地問道。老板歎了口氣:“秦夫人確實被陸承澤關起來了,但不是山神廟,是城西的憲兵隊監獄。那裡守衛森嚴,很難進去。”
“憲兵隊監獄?”陳生皺起眉,“陸承澤把她關在那裡做什麼?”
“聽說秦夫人知道一個秘密倉庫的位置,裡麵藏著陸承澤走私軍火的賬本。”老板壓低聲音,“陸承澤一直逼她開口,但秦夫人寧死不屈。昨天柳如眉還去了監獄,好像跟秦夫人說了什麼。”
沈曼青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娘她肯定受了不少苦……”蘇瑤連忙遞過手帕,安慰道:“彆擔心,我們一定會救她出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老板臉色一變:“不好,是特務查房!你們快從後門走,那裡通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