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這“新開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浸透了藍珊瑚溶液的冰麵上,華麗耀眼,卻冰冷刺骨,隨時可能碎裂,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車宰昊最後那句“好好引導、照看”,尤其是提到zeno時的眼神,如同魔咒般在他耳邊回響。他太清楚“引導”和“照看”在車宰昊詞典裡的真正含義了。允真……就是上一個被“好好引導、照看”的“星辰”。
奢華艙室的隔音極好,幾乎隔絕了窗外肆虐的暴雨。宋寅獨自站在盥洗室的鏡前,冷水潑在臉上,卻洗不掉眼底的陰霾。警方……那個叫崔政赫的刑警隊長,像獵犬一樣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卻遲遲沒有動作。
‘證據不夠……’他對著鏡中那張蒼白、疲憊的臉冷笑。思緒不受控製地飄回那個噩夢般的夜晚——警方“保護性”拘留他時,他因不知情吸食了摻有藍珊瑚溶液的“運動飲品”而痛苦萬分。記憶是模糊的,隻記得試探性的審訊,劇烈的生理反應,以及……崔政赫那雙銳利如鷹、卻又在看到他痛苦痙攣時閃過一絲複雜情緒的眼睛。警方安排了醫生,甚至心理疏導。那一刻,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受害者。
多麼諷刺!那杯所謂的“舒緩神經”的飲品,根本就是車宰昊精心調配的毒藥!是枷鎖,也是烙印。車宰昊用這種方式,既確保了他的“忠誠”,又在他身上打上了無法洗脫的罪證標記。
白薇……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進心裡。他當然熟悉她,不僅是頂流巨星,更是表妹允真最信任的摯友。允真和白薇,都曾是星河最耀眼的星辰,如今一個“失蹤”,一個“自殺”。而他自己,就是車宰昊手中那把沾血的刀,親手斬斷了允真生的希望,也間接將蘇可推入死亡的暗流。
警方找不到直接釘死車宰昊的證據?太正常了。車宰昊就像深海裡的巨獸,觸手攪動風雲,本體卻永遠藏在最黑暗的深淵。所有的罪,所有的血,最終都指向他宋寅這樣的“執行者”。
“棄子嗎?”鏡中人眼中翻湧著恐懼與不甘。他太清楚車宰昊的手段——當棋子失去價值或成為隱患時,結局隻有無聲的消失,如同允真,如同白薇。冷汗浸濕了他昂貴絲質襯衫的後背。
不!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能被丟棄!恐懼瞬間被一種扭曲的求生欲和病態的野心取代。既然注定是棋盤上的棋子,那就要做一枚最有用的棋子!一枚車宰昊舍不得、也不敢輕易舍棄的棋子。他要掌握更多的秘密,參與更核心的“遊戲”,讓自身的存在成為車宰昊龐大帝國無法剝離的一部分,哪怕這意味著要更深地踏入地獄的泥沼。他對著鏡子裡的人影,扯出一個冰冷而決絕的弧度。
(場景:vip會議廳男團休息處)
在化妝師和助理的幫助下,zeno、kai、uke三人終於卸去了舞台妝,換上了舒適的休閒服。zeno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高領羊絨衫和灰色運動褲,頸間的項鏈依舊醒目。卸妝後的他少了幾分舞台上的淩厲,多了幾分清俊,但眉宇間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陰霾。kai穿著印有誇張塗鴉的連帽衛衣,恢複了活力四射的樣子。uke則換上了柔軟的米色毛衣,顯得更加溫順。
助理送來的精致點心暫時驅散了疲勞。三人圍坐在沙發旁的小茶幾上,一邊小口吃著,一邊低聲交流著剛才舞台上的細節。zeno拿起一塊小巧的抹茶馬卡龍,剛送到嘴邊,心臟處又是一陣細微的、如同電流竄過的刺痛感!比剛才更清晰一些,讓他拿著點心的手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立刻放下點心,端起水杯猛灌了幾口,試圖壓下那怪異的感覺。
“隊長,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真的隻是嗆到了嗎?”心細的uke注意到了zeno瞬間的僵硬和喝水掩飾的動作,擔憂地問。
kai也停下了咀嚼,看向zeno:“是啊隊長,要是哪裡不舒服千萬彆硬撐,我們跟宋經紀人說一下?”
“沒事,”zeno立刻搖頭,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甚至故意拿起馬卡龍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說,“可能是有點累了,加上剛才在台上太興奮,現在放鬆下來有點不適應。吃東西補充點能量就好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自然。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在宋寅剛剛強調過“敏感事務要報告”之後。他隱隱有種預感,自己的身體變化,恐怕正是宋寅口中需要報告的“敏感”範疇,而這背後牽扯的東西,讓他本能地感到恐懼。頸間的項鏈貼著他的皮膚,冰涼一片。
就在這時,vip會議廳的主照明燈突然毫無征兆地閃爍了幾下,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緊接著,光線猛地一暗,變得極其昏暗,隻有幾盞應急壁燈散發著幽幽的黃光。
“哇!怎麼回事?”
“跳閘了嗎?”
“這破天氣,連船都受影響?”kai和uke嚇了一跳,驚呼出聲。化妝師和助理也慌亂地抬頭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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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心頭一緊。在這艘與世隔絕、正在經曆暴風雨的豪華遊輪上,任何一點意外都足以放大內心的不安。
幾秒鐘後,燈光又頑強地重新亮了起來,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閃爍隻是一個錯覺。
“呼……嚇我一跳。”kai拍著胸口。
“可能是外麵風雨太大,線路有點不穩吧。”助理連忙解釋安撫。
zeno沒有說話。就在燈光閃爍、室內陷入短暫昏暗的那一瞬間,他眼角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異樣!他的心臟猛地一縮,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驚駭。他裝作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走向剛才自己坐過的沙發角落。借著恢複的光線,他仔細地看向沙發扶手與坐墊連接的縫隙處。
那裡,在深色皮革的陰影下,似乎粘附著一小點極其微小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藍色結晶碎屑!那藍色非常特彆,在燈光下泛著一種近乎妖異的、非自然的微光,與他項鏈上那顆象征“星辰”的藍寶石截然不同!這藍色……他似乎在某個極其隱秘的、讓他不願回憶的地方見過!
zeno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抬頭看向窗外依舊狂暴的雨夜,又迅速低頭死死盯住那點微小的藍色。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比窗外的海水更刺骨。這不是錯覺!這詭異的藍色結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剛剛坐過的地方?!它和自己剛才心臟的刺痛……還有車總那意味深長的囑托……到底有什麼關聯?!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觸碰那點藍色,指尖卻在距離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猛地收回手,迅速用身體擋住了那個角落,仿佛那點藍色是致命的毒物。他轉過頭,看向kai和uke,臉上努力維持著平靜,但眼神深處,卻翻湧著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和迷茫。這艘名為“加勒比皇家號”的華麗遊輪,此刻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座漂浮在黑暗深淵之上的、危機四伏的牢籠。而車宰昊親手為他戴上的“星辰軌跡”,此刻更像是一條冰冷的鎖鏈。他的“新秀之路”,從登上這艘船的那一刻起,似乎就注定通向一個無法預知的、黑暗的漩渦。
窗外的暴雨,敲打得更急了。
房間23102050)
逼仄的貨艙深處,空氣彌漫著機油與海水的鹹腥。唯一的光源來自何景亮麵前並排展開的三塊便攜式監控屏,冷光映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和機械義肢關節處細微的嗡鳴。屏幕上,正是從遊輪vip會議廳實時傳送回來的高清畫麵——經由那些偽裝在助理推車底盤、化妝師工具箱夾層,甚至一枚不起眼的發卡內的微型攝像頭捕捉。
“跟猜想吻合,”何景亮的聲音低沉而冷硬,帶著金屬的質感,他指著主屏幕上定格的畫麵:短暫斷電後應急燈光下的昏暗場景,紫光燈模式剛剛關閉,“藍珊瑚的代謝產物,已經深度滲透進宿主的dna。它在特定激發態下會釋放生物熒光,成了活體標記。”屏幕中央,是zeno僵立在沙發旁的身影,他皮膚表麵殘留的、因應激反應分泌的汗液,在剛剛那束隱蔽的412n紫光掃描下,正幽幽散發著不祥的、非自然的藍色幽光,如同被標記的獵物。
廖文輝咬著手指餅乾,眼神像鷹隼般銳利,快速切換著不同角度的畫麵回放。“斷電七秒,紫光掃描有效窗口三秒。目標反應區域集中。”他手指在鍵盤上翻飛,調出熱成像疊加數據,“沙發扶手上那點殘留的結晶藍光,光譜分析確認是汗液蒸發後析出的高濃度藍珊瑚代謝物。看來,我們的小朋友身體裡,那東西的濃度高得有點嚇人了。”他瞥了眼旁邊一個閃爍著紅燈的微型裝置——那是安裝在攝像頭上的定時自毀模塊,確保一旦被發現,證據鏈會瞬間化為灰燼。
林瑟曦緊挨著何景亮站著,雙手環抱,仿佛在抵禦艙內和海上傳來的雙重寒意。她死死盯著屏幕裡zeno那張在昏暗光線下被高精度麵部捕捉鏡頭放大的臉。當紫光掃過、他皮膚泛起詭異藍光的瞬間,那張年輕俊朗的臉龐上,恐懼並非一閃而逝的驚慌,而是如同冰層驟然開裂般,暴露出深埋其下的、近乎絕望的認知!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唇抿成一條慘白的線,身體有瞬間的僵直後微微顫抖。那不是對突發斷電的驚嚇,而是對自己身體異變的確認,一種被當作非人實驗品標記的、刻骨銘心的恐懼與痛苦。這神情……如此熟悉。
林瑟曦的指尖無意識地用力掐進了自己的手臂。zeno此刻的眼神,就是她過往夢魘的倒影。“他看見了,”林瑟曦的聲音有些發澀,帶著一種同病相憐的冰冷寒意,“他看見了自己皮膚上那該死的藍光。他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屏幕上的zeno猛地彆開臉,像是要逃離那點殘留在沙發上的、證明他非人處境的藍色印記。
“查星河近三年的所有練習生檔案,”林瑟曦的聲音陡然轉冷,斬釘截鐵,她的目光依舊鎖定在zeno那寫滿恐懼的臉上,“特彆是和zeno同期入社的,關係密切的,還有……那些突然‘因病退訓’、‘意外事故’或者‘主動放棄’的。一個都不要漏掉。”車宰昊的實驗品,絕不會隻有一個zeno。每一個消失的名字,都可能是一條通往深淵的線索,一個被藍珊瑚標記後無聲抹去的“失敗品”。這艘燈火輝煌的遊輪下,埋葬的秘密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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