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下午220多倫多市中心“楓糖碳烤”餐廳門口)
餐廳內喧鬨的人聲和美食香氣被厚重的木門隔斷。林瑟曦的目光與窗邊的崔政赫短暫相接,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電波劈啪作響,充滿了驚訝、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張力。
然而,林瑟曦並沒有選擇上前寒暄。她深知此刻身份的敏感和處境的微妙。她是車宰昊旗下“星河娛樂”的紀錄片導演,而對方是遠道而來、目標直指車宰昊的星國警方負責人。任何過密的接觸,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猜忌和風險,甚至可能打亂她自己在暗處布下的棋局。
她隻是停下了腳步,隔著幾張餐桌的距離,朝著崔政赫的方向,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個極其標準、禮貌而疏離的商務式微笑。
那笑容恰到好處,符合一個公眾人物遇到不算熟稔的“熟人”時應有的反應,同時也清晰地劃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我們認識,但不必深談,保持距離。
這個主動且克製禮貌的示意,讓原本有些愣神的劉波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也擠出一個略顯局促但同樣禮貌的笑容,衝著林瑟曦的方向點了點頭,算是回禮。畢竟對方是知名導演,又是女性,基本的紳士風度還是要有的。
待林瑟曦領著仍在互相拌嘴的趙曉曉和廖文輝轉身走出餐廳後,劉波才收回目光,身體微微傾向崔政赫,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三人能聽清的音量說道:
“欸,小赫赫,是林瑟曦。他們來多倫多,明麵上的說法是給星河娛樂那個挺火的nebua男團拍什麼出道紀錄片,搞得陣仗還挺大。”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圈內人看熱鬨的調侃,但也隱含著一絲警惕。
坐在另一側的楊帆也立刻湊近,他的警惕性更高,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分析的光芒,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擔憂:
“頭兒,我們剛落地開會,就在這兒碰上她……這會不會太巧了?我們的行蹤是不是暴露了?她可是車宰昊公司的人,算是一夥的吧?”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著,這是他在緊張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崔政赫的表情依舊沉靜如水,他端起桌上那杯冒著氣泡的楓糖汽水,指尖感受著玻璃杯壁的冰涼。他呷了一大口,甜膩中帶著一絲刺激的液體滑過喉嚨,仿佛能壓下心頭翻湧的諸多念頭。
他放下杯子,聲音平穩,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暴露?我還怕車宰昊不知道我們來了。”
他目光掃過兩位得力乾將,眼神深邃:“局裡那個內鬼,不把他釣出來,我們在這邊做什麼都可能被提前泄底。我出發前布的線,現在應該已經傳到該聽的人耳朵裡了。就等著他動,等著他給車宰昊報信。”
他的策略如同下棋,不惜以自身為餌,也要將暗處的敵人引出洞。
至於林瑟曦……
崔政赫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這個女人,確實像一團迷霧。你說她是車宰昊的心腹嫡係?但從現有的情報看,她似乎並沒有直接參與車宰昊那些見不得光的核心業務,更像是一個被推向前台、吸引火力的招牌。
甚至……
最近幾次星河娛樂旗下藝人出事,緊接著就是林瑟曦和車宰昊各種匪夷所思的緋聞或爭議衝上熱搜,看似是在用更大的八卦掩蓋負麵新聞,但崔政赫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接連不斷、幾乎像設計好的熱搜,一次兩次是轉移視線,次數多了,反倒像是一步步把車宰昊架在輿論的火堆上烤,不斷加深公眾對他“荒淫無度”、“管理混亂”的負麵印象?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和過度解讀。他迅速甩開這些缺乏實證的猜想,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冷靜。
“不過,不管她到底扮演什麼角色,隻要她還在車宰昊的船上,就是我們需要警惕的對象。這個紀錄片團隊,同樣在我們的調查視線之內。”他絕不會因為任何猜測而掉以輕心。
(下午235多倫多前往公寓的車上)
黑色的奔馳v級行駛在返回公寓的路上。廖文輝專注地握著方向盤,趙曉曉坐在副駕駛,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美食和偶遇警察的小插曲,時不時透過中央後視鏡瞥一眼後座。
林瑟曦獨自靠在寬敞的後座,車窗外的陽光透過深色車窗膜,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看似閉目養神,右手卻放在大衣口袋裡,指尖反複摩挲著一枚冰冷、堅硬、帶有獨特紋路的物體,那枚從地獄天使執法官卡爾那裡得到的“血契庇護令”徽章。徽章邊緣的鉑金荊棘似乎要刺破布料,提醒著她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談判和背負的巨大風險。
“林導,”趙曉曉終於忍不住,轉過頭輕聲問道,打破了車內的沉默,“我們接下來……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和不易察覺的緊張。
林瑟曦緩緩睜開眼,眼底沒有絲毫疲憊,隻有一片沉靜的冰湖。她沒有立刻回答,目光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摩天大樓和街景,仿佛在評估著無形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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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比我們預計的,提前了整整三天抵達多倫多。”她的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凝重的分量,“這意味著他們的行動節奏會很快,打亂了我們原有的步調。”
她頓了頓,指尖停止摩挲徽章,微微收緊:“地獄天使那邊,自從我留下信息和號碼後,至今沒有任何回音。他們在內部核查,還是在權衡?我們不得而知。”
這種等待,最是熬人。
“現在情況變了。”林瑟曦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如同瞄準獵物的隼,“在不清楚警方具體行動計劃、布控範圍和目標優先級之前,我們不能貿然行動,更不能冒險直接去接觸那個叛徒嫌疑人。”
“那無異於自投羅網,甚至可能一頭撞進警方的埋伏圈,或者引發地獄天使的誤解和反擊。”
她微微側頭,看向趙曉曉和透過後視鏡關注著她的廖文輝,清晰地闡述她的新策略:“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衝在最前麵的卒子,而是……”
“橋梁。我們需要更耐心地等待,等待地獄天使內部清理門戶的結果,等待他們主動聯係我們。同時,密切關注警方的動向。我們的價值,在於我們可能掌握著警方無法觸及的黑幫內部通道。”
“隻有在最關鍵的時刻,為警方和地獄天使之間搭上這條線,提供那個叛徒的確鑿證據和下落,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也能最大限度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她的策略已經從主動出擊轉變為伺機而動,利用信息差和特殊渠道,在兩大勢力之間扮演一個隱秘的、不可或缺的紐帶角色。
說完,她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多倫多繁華而冰冷的城市景象在她深邃的瞳孔中不斷掠過,仿佛一場無聲棋局的宏大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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