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周三下午240倫敦老倉庫後側巷口）
冷雨又纏上了倫敦，細密的雨絲打在崔政赫的清潔工製服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他推著一輛破舊的清潔車，車鬥裡堆著掃帚、水桶，還有用黑色塑料袋裹緊的液壓鉗和消音棉——這是他們從唐人街廢品站借來的偽裝，車把手上掛著的“市政清潔”證件，是何景亮連夜偽造的，邊角還帶著打印機的餘溫。
劉波跟在後麵，戴著鴨舌帽，口罩遮住半張臉，手裡拎著一個工具箱，裡麵藏著微型監控設備和備用電池。兩人沿著巷口慢慢走，腳下的積水倒映著倉庫牆上的鐵絲網，尖刺的影子在水裡晃得人心慌。
“還有10分鐘，何景亮那邊說供電係統已經盯上了，就等三點整的檢修信號。”劉波壓低聲音，手指碰了碰耳朵裡的微型通訊器，電流雜音裡混著何景亮敲擊鍵盤的“嗒嗒”聲，“通風口在倉庫後側，離垃圾桶三米遠，我剛才觀察過，守衛每20分鐘巡邏一次，現在剛走過去，有5分鐘窗口期。”
崔政赫點點頭，推著清潔車停在垃圾桶旁，假裝整理車鬥裡的工具，眼角餘光掃過通風口——那是個半米見方的金屬格柵，上麵堆著三個破舊木箱，木箱上落滿灰塵，還沾著幾縷蛛網，看起來很久沒人動過。但他注意到，最上麵的木箱邊角有新鮮的劃痕，像是剛被挪動過，心裡隱隱升起一絲警惕。
“注意點，通風口的木箱有問題。”崔政赫對著通訊器說，手指悄悄摸向腰間的消音手槍，“可能有人動過手腳。”
劉波立刻會意，放下工具箱，假裝係鞋帶，趁機檢查木箱底部——果然，箱底貼著一塊微型磁控傳感器，隻要挪動木箱，就會觸發警報。“有傳感器，得先拆了。”他從工具箱裡摸出一把鑷子和絕緣膠帶，動作飛快地剝開傳感器的外殼，剪斷裡麵的電線，“搞定，這玩意兒是廉價貨，應該是臨時裝的。”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何景亮的聲音：“還有1分鐘停電，準備好，我會同步切斷倉庫的應急燈供電，給你們爭取3分鐘黑暗時間。”
崔政赫和劉波立刻各就各位——崔政赫扶著清潔車望風，目光鎖定巷口；劉波則用液壓鉗夾住格柵，消音棉裹住鉗口，輕輕用力。“哢嚓”一聲輕響，格柵的螺絲被剪斷，劉波小心地將格柵放在地上，通風口裡麵傳來潮濕的黴味，還夾雜著鐵鏽的氣息。
“三點整，停電！”何景亮的聲音剛落，倉庫方向突然一片漆黑，連應急燈的紅光都沒亮——何景亮果然切斷了所有電源。劉波立刻鑽進通風口，崔政赫緊隨其後，兩人順著狹窄的通風道往裡爬，管道壁上的鏽渣掉在衣領裡，刺得皮膚發癢。
通風道裡一片漆黑，崔政赫打開手機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下，能看到管道內壁上有新鮮的抓痕，像是有人近期也爬過這裡。“劉波，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他壓低聲音，“這通風道太‘乾淨’了，不像廢棄的。”
“管不了那麼多，先完成任務。”劉波爬到一個岔口，指了指左邊，“何景亮說左邊通二樓檔案室，右邊通一樓貨倉，我去貨倉裝監控，你去檔案室找賬本和戒指，10分鐘後在這兒彙合。”
崔政赫點點頭，沿著左邊的通風道爬去。管道越來越窄，隻能側著身子移動，潮濕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夜鶯”常用的木質香調，她應該已經到了。
下午308老倉庫二樓檔案室）
崔政赫找到通風道的出口，就在檔案室的天花板上，他輕輕推開蓋板，跳了下去。檔案室裡擺著六排金屬櫃，櫃門上貼著“20232024交易記錄”的標簽，空氣中飄著紙張的黴味和剛才聞到的香水味。
“何景亮，電子鎖破解得怎麼樣？”崔政赫對著通訊器問，手指劃過金屬櫃，停在標著“機密”的櫃子前。
“正在破解，還有15秒……搞定！”何景亮的聲音帶著興奮，“櫃子已經解鎖，裡麵應該有賬本和芯片備份。”
崔政赫拉開櫃子，裡麵果然有一個黑色皮夾和一個銀色u盤。他剛把皮夾和u盤塞進風衣內袋，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女人的聲音——是“夜鶯”！
“東西準備好了嗎？車在外麵等著，彆耽誤時間。”“夜鶯”的聲音很冷，帶著一絲不耐煩，還有守衛的應答聲：“準備好了，就在最裡麵的櫃子裡，芯片已經備份。”
崔政赫立刻躲到金屬櫃後麵，透過櫃門的縫隙看著門口。“夜鶯”穿著黑色風衣，長發束成馬尾，手裡拎著之前見過的黑色手提箱，無名指上的黑色戒指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光。她走到最裡麵的櫃子前，打開櫃門，拿出一個銀色盒子——裡麵應該就是“藍珊瑚”。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突然傳來劉波的急聲：“崔隊，不好！供電恢複了，應急燈亮了，還有兩個守衛往貨倉來了，我得趕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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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顯然也聽到了應急燈的電流聲，她立刻合上櫃子，轉身就走。崔政赫趁機衝出去，伸手去抓她的手腕——隻要拿到戒指，就能破解芯片數據。
“誰？！”“夜鶯”反應極快，側身躲開，同時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崔政赫。兩人對視的瞬間，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得冰冷：“星國警察？你們倒是能找到這兒。”
崔政赫沒說話，趁機撲上去，打掉她手裡的槍。兩人扭打在一起，“夜鶯”的力氣很大，膝蓋頂向崔政赫的傷口，他疼得悶哼一聲，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戒指裡的芯片，是‘七’組織的核心數據吧？”他盯著她的眼睛，“車宰昊已經落網，你們的計劃到頭了。”
“夜鶯”冷笑一聲，突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煙霧彈，扔在地上。白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崔政赫被嗆得睜不開眼，等煙霧散去，“夜鶯”已經不見了，地上隻留下她掉落的黑色戒指——戒指的芯片部分已經被破壞，邊緣有明顯的裂痕。
下午315老倉庫通風道岔口）
崔政赫拿著戒指，回到岔口，劉波已經在那兒等著了，臉上沾著灰，手裡攥著微型監控設備。“怎麼樣？拿到賬本了嗎？”劉波急切地問。
“拿到了，但戒指的芯片被破壞了，隻能恢複部分數據。”崔政赫把戒指遞給劉波，“我們得趕緊撤，守衛已經開始搜捕了。”
兩人順著通風道往外爬，剛到出口，就聽到巷口傳來汽車引擎聲——“夜鶯”的車！崔政赫探頭一看，“夜鶯”正鑽進白色貨車，車後座還坐著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看不清臉，但他的領口也彆著“七”字徽章。
“她要跑！”劉波掏出槍，想開槍打爆輪胎，卻被崔政赫攔住：“彆暴露，我們已經拿到賬本，先撤，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人鑽出通風口，蓋上格柵，推著清潔車快速離開巷口。雨還在下，將他們的腳印衝刷乾淨，隻留下倉庫牆上的鐵絲網，在雨霧裡泛著冷光。
下午330倫敦臨時公寓）
崔政赫和劉波回到公寓，立刻將賬本和u盤交給何景亮遠程破解。劉波拿著被破壞的戒指，對著電腦屏幕拍照：“何景亮，這芯片還能恢複數據嗎？”
“很難，芯片的核心部件被破壞了，隻能恢複一小部分，像是‘巴黎’和‘2025年3月’的字樣。”何景亮的聲音傳來，“賬本裡有新發現，‘七’組織在巴黎有個中轉站，專門負責將藍珊瑚偽裝成紅酒出口，下個月有一批貨要發往星國。”
崔政赫看著屏幕上的“巴黎中轉站”，眼神變得深邃。“看來我們下一站要去巴黎了。”他拿起手機，給趙曉曉發了條消息：“監控裡拍到‘夜鶯’和一個神秘男人同行，查一下貨車的車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份。”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倫敦眼的燈光亮了起來，在雨霧裡顯得格外朦朧。崔政赫手裡攥著被破壞的戒指，心裡清楚，這場與“七”組織的較量還沒結束，巴黎的迷霧裡，還藏著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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