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伏誅,呂布封侯,王允掌權。長安城內的短暫歡慶,如同脆弱的琉璃,無法掩蓋城西西涼軍大營中彌漫的絕望與躁動。數萬西涼將士如同無頭蒼蠅,主心骨已失,前途未卜,對王允朝廷可能進行的清算充滿了恐懼。
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將領圍坐,人人麵色鐵青,眼中交織著憤怒、恐懼與一絲窮途末路的瘋狂。
“王允老匹夫,還有那背主家奴呂布!”郭汜一拳砸在案上,酒水四濺,“他們如今在城中享福,卻派使者來訓誡我等,分明是想穩住我們,再行誅戮!”
李傕相對冷靜,但眼神同樣陰鷙:“為今之計,是戰是降,還是……散夥各奔東西?總要有個章程!散夥,我等便是喪家之犬,天下雖大,恐無立錐之地!投降,王允能放過我們這些‘董卓餘孽’嗎?”
張濟、樊稠等人聞言,更是煩躁不安,帳內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就在這時,帳外親兵稟報:“將軍,帳外有一人求見,自稱故太師府從事,李儒。”
“李儒?”李傕等人皆是一愣。董卓死後,他們自顧不暇,幾乎忘了這位董卓的首席謀士。傳聞他在董卓斃命當日便不知所蹤,沒想到竟潛藏在此。
“他來得正好!快請!”李傕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李儒之智,他們深有體會。
帳簾掀開,一個身著青色布袍,形容略顯憔悴,但眼神依舊冷靜得可怕的中年文士走了進來,正是李儒。他雖略顯落魄,但那股子陰鷙沉穩的氣度未減分毫。
“李文優?你還活著?!”郭汜驚疑道。
李儒淡然一禮,聲音平穩:“儒,僥幸得脫。今日前來,非為他事,乃為諸位將軍,指一條生路,亦是為儒自身,尋一線生機。”
“先生請講!”李傕急忙道。
李儒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王允,清流領袖,性剛而量窄。彼等素來看不起我等邊地武人,視如草芥。今太師新喪,彼等初掌大權,必行清算以立威。諸位將軍手握重兵,更是其眼中釘,肉中刺。乞降,無異於自縛雙手,引頸就戮。”
他頓了頓,語氣轉冷:“為今之計,唯有——挾哀兵之勢,以複仇為名,直取長安!”
“複仇?攻長安?”張濟皺眉,“呂布驍勇,王允掌控宮禁,豈是易與?”
李儒陰冷一笑:“呂布,匹夫之勇耳,驟得高位,必生驕矜,且與王允並非鐵板一塊,可尋隙離間。王允書生之見,驟掌大權,必忙於清算立威,安撫朝堂尚不及,豈能瞬間整合各方勢力,有效防禦?”
他繼續分析,語速加快,如同毒蛇吐信:“關鍵在於‘名’與‘勢’!對外宣稱,王允欲儘誅涼州人,我等為求活命,不得不奮起反抗,為董公報仇,清君側!此乃哀兵,可激士卒死戰之心!同時,立刻派人聯絡牛輔董卓女婿,駐守陝縣)、董越等太師舊部,邀其共舉大事!再遣精細之人,潛入長安,散播流言,離間王允與呂布,並聯絡對王允不滿之人為內應!”
李儒的計策,狠辣而果決,直指核心,與曆史上賈詡所獻之策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更為激進。他不僅要李傕等人自救,更要他們主動出擊,爭奪主動權。
“好!好一個‘挾哀兵之勢’,好一個‘攻心為上’!”李傕猛地站起,臉上再無猶豫,隻剩下破釜沉舟的狠厲,“就依先生之計!”
他當即下令:
“郭汜,你負責整頓營中兵馬,發放錢糧,穩定軍心!”
“張濟、樊稠,你二人立刻挑選精細哨探,潛入長安,依計行事,散布流言,離間王、呂,尋找內應!”
“立刻派出八百裡加急,聯絡牛輔、董越等各路兵馬,共舉義旗,為太師報仇!”
“對外宣稱:王允無道,欲儘誅我等涼州子弟!我等為求活命,不得不清君側,誅王允,迎陛下!”
一條條充滿殺機的命令從大帳中傳出。原本死氣沉沉的西涼大營,如同被注入劇毒的凶獸,開始蘇醒,磨礪爪牙,準備撲向那座剛剛看到一絲曙光的帝都。
毒士獻計,西涼軍的反撲,已如箭在弦上。長安,即將迎來比董卓時代末期更加黑暗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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