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的清算之風,如同刮骨鋼刀,不僅指向西涼將領,更蔓延至普通西涼兵卒。“誅儘涼州人”的流言在李儒的推波助瀾下,已從猜測變成了西涼軍士心中篤信的事實。恐懼最終發酵成了瘋狂的報複欲。
而呂布,沉浸於溫侯的尊榮與貂蟬的溫柔鄉中,對即將到來的風暴缺乏足夠的警惕。他麾下的並州狼騎,雖依舊驍勇,但駐紮分散,且因主公驟登高位,部分將士亦不免生出驕矜之氣,與西涼軍殘部的摩擦日漸增多。
導火索在一個黃昏被點燃。幾名並州狼騎的士兵在集市上與西涼兵爭奪酒肉,口角迅速升級為鬥毆。聞訊趕來的西涼軍校尉本就心懷怨恨,見狀不由分說,拔刀便砍,當場格殺了兩名狼騎兵。
消息傳回呂布主營,頓時炸營!
“西涼狗安敢如此!”
“欺我並州無人乎?”
“為弟兄報仇!”
群情激憤,紛紛請戰。呂布聞訊亦是勃然大怒,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自覺已寬恕西涼軍,對方卻不知感恩),加之想在貂蟬和新投的朝廷麵前再立威名,當即下令:“點齊兵馬!隨本侯去西涼大營,討個說法!若其不交出凶手,便踏平那營寨!”
他並未請示王允,認為此等小事,自己這溫侯、假節鉞的大將足以處置。殊不知,這正中了李傕、郭汜的下懷——他們正愁沒有借口激發全麵衝突。
當呂布率領數千並州狼騎,氣勢洶洶地衝到西涼軍大營前時,看到的並非惶恐請罪的場麵,而是營門大開,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將領全身披掛,立於陣前,身後是密密麻麻、眼神凶狠、如同壓抑已久即將爆發的火山般的西涼軍陣!
“呂布!”李傕厲聲喝道,“你無故殺我使者他們散布的謠言),今又率兵逼營,是真要趕儘殺絕嗎?!”
呂布一怔,沒想到對方如此強硬,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怒道:“爾等部下殺我士卒,還不快快交出凶手!”
郭汜狂笑:“凶手?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凶手!背主求榮,弑殺義父!今日便叫你這三姓家奴,為我太師償命!”
“殺!”
“為太師報仇!”
“誅殺呂布!”
西涼軍中爆發出震天的怒吼,不等呂布下令,無數箭矢已如飛蝗般射來!
“找死!”呂布目眥欲裂,方天畫戟一揮,“並州兒郎,隨我衝陣!”
刹那間,兩支天下最強的騎兵——並州狼騎與西涼鐵騎,在這長安城外,轟然對撞!
這是毫無花哨的硬碰硬!是積怨與恐懼的總爆發!
呂布一馬當先,畫戟翻飛,如同虎入羊群,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光迸濺,無人能擋其一合!他如同戰場上的死神,瘋狂地收割著生命,試圖以個人勇武扭轉戰局。
並州狼騎亦是以悍勇著稱,緊隨呂布,結成鋒矢陣型,狠狠楔入西涼軍陣中。一時間,刀劍碰撞聲、戰馬嘶鳴聲、垂死慘叫聲響徹四野,殘肢斷臂四處飛落,鮮血很快染紅了大地。
然而,西涼軍人數占據絕對優勢,且抱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在李傕、郭汜等人的指揮下,不顧傷亡,前仆後繼地湧上,利用人數優勢層層包圍,試圖將並州狼騎分割、吞噬。
高順等呂布部將雖奮力廝殺,高順麾下“陷陣營”雖未全在,但依舊死戰不退,結陣如磐石。可西涼軍實在太多了!殺散一層,又湧上一層!
戰鬥從黃昏持續到深夜,又從深夜殺到黎明。
並州狼騎再是精銳,也經不起如此消耗。兵力上的劣勢逐漸顯現,狼騎的衝鋒勢頭被遏製,陷入苦戰。呂布本人雖勇不可當,斬將搴旗,但個人武力在數萬人的混戰中,所能起到的作用終究有限。他渾身浴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畫戟都砍出了缺口,座下赤兔馬亦氣喘籲籲。
“主公!敵軍勢大,久戰不利!速退入城中!”曹性殺到呂布身邊,焦急大喊,他肩頭已中了一箭。
呂布環顧四周,隻見原本精銳的狼騎已折損近半,餘者皆帶傷,被數倍於己的西涼軍死死纏住,敗象已露。他心中又驚又怒,不甘的怒火幾乎將胸膛炸裂,卻也知道曹性所言是實。
“撤!撤回城中!”呂布發出不甘的怒吼,畫戟奮力蕩開周圍敵軍,調轉馬頭。
撤退,變成了潰敗。士氣已泄的並州狼騎在西涼軍的瘋狂追殺下,損失慘重。呂布在曹性、高順等將領的拚死護衛下,且戰且退,狼狽不堪地逃回長安城內,急忙下令關閉城門。
城外,屍橫遍野,旌旗委地,大多是並州狼騎的玄甲。曾經威震天下的並州鐵騎,經此一夜,元氣大傷。
李傕、郭汜站在屍山血海之中,看著緩緩關閉的長安城門,臉上露出了殘忍而得意的笑容。初戰告捷,大大提升了西涼軍的士氣,也讓他們看到了攻破長安的希望。
“呂布已傷!並州狼騎已殘!兒郎們,休整一日,隨我打破長安,活捉王允、呂布!”李傕舉刀狂呼,引得西涼軍一片鬼哭狼嚎般的應和。
長安城內,一片恐慌。呂布敗退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王允聞訊,又驚又怒,責問呂布為何擅自出戰,損兵折將。呂布本就羞憤,與王允爆發激烈爭吵,將相失和,昭然若揭。
並州狼騎與西涼軍的這次火拚,徹底撕碎了長安表麵脆弱的平靜。它不僅重創了呂布賴以立足的軍事力量,更激化了西涼軍的凶性,使得李傕、郭汜圍攻長安的軍事行動,變得再無轉圜餘地。
一場針對帝都的殘酷圍城與城內更加黑暗的內鬥,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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