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卷著枯黃的草葉,掠過陰山下的千裡草原。往年這時節,各部落該忙著晾曬奶酪、修補穹廬,準備迎接寒冬,可今年的草原卻被一股躁動籠罩——南麓的泉水日漸枯竭,北坡的牧草減產三成,原本劃定的牧地邊界,成了部落間最鋒利的矛盾導火索。
軻比能勒住戰馬,玄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目光如鷹隼,掃過不遠處正在爭執的兩個小部落。左邊是白狼部,右邊是白羊部,不過百餘帳的規模,卻為了一片僅存的青草地拔刀相向,鮮血濺在枯黃的草地上,像一朵朵淒厲的花。
“首領,要出手調停嗎?”身旁的親衛骨都侯低聲問道。軻比能的部落位於草原中部,占據著水源最充沛的河穀,這些年在他的帶領下,已從不足三百帳的中等部落,發展到近千帳的大族,騎兵更是多達三千,在草原上頗具威懾力。
軻比能緩緩搖頭,指節分明的手按在腰間的彎刀上:“調停?草原的法則從來不是講道理,是弱肉強食。”他胯下的戰馬似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不安地刨著蹄子。遠處,白狼部的首領被白羊部的人一箭射穿胸膛,失去首領的白狼部頓時潰散,白羊部的人揮舞著馬刀,肆意屠殺老弱,搶奪牛羊。
軻比能眼中沒有波瀾,隻有一絲冷厲:“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告訴各帳,從今日起,狩獵所得加倍上繳,騎兵每日操練兩個時辰。”他知道,這場因資源匱乏引發的衝突,絕不會隻停留在小部落之間。草原就像一個巨大的棋盤,弱小的部落注定是棋子,而他,要做執棋者。
三日後,草原西部的折掘部突然襲擊了相鄰的乙旃部。折掘部首領莫賀咄貪婪成性,見乙旃部儲存了大量過冬的糧草,便趁夜偷襲。乙旃部猝不及防,半數族人被殺,餘下的人帶著殘糧倉皇東逃,最終停在了軻比能部落的邊界外,懇求庇護。
軻比能在大帳中接見了乙旃部的幸存者。為首的老者須發斑白,膝蓋跪地,聲音嘶啞:“軻比能首領,求您收留我們,莫賀咄殘暴不仁,再這樣下去,我們全族都會覆滅。”帳外,乙旃部的婦孺衣衫襤褸,孩童的哭聲此起彼伏。
骨都侯在一旁勸道:“首領,折掘部近年勢力漸長,已有六百多帳,莫賀咄又生性好戰,我們若收留乙旃部,必然會與他為敵。不如……”
“不如坐視不理?”軻比能打斷他的話,站起身走到帳外,望著那些流離失所的族人,“草原部落本是同根同源,莫賀咄恃強淩弱,我若不管,明日遭殃的,可能就是我們自己。”他轉身下令,“打開糧倉,給乙旃部的族人分糧。告訴他們,願意留下的,編入我部,不願留下的,我派騎兵護送他們去東麓。”
消息傳開,草原上一片震動。有人稱讚軻比能仁義,也有人嘲笑他自尋麻煩。莫賀咄得知後,果然大怒,派人送來戰書,辱罵軻比能“多管閒事”,揚言要踏平他的河穀。
軻比能看完戰書,隨手扔在火盆裡,火焰瞬間將羊皮卷吞噬。“莫賀咄想戰,那便戰。”他召集各部首領議事,帳內燈火通明,一張張堅毅的臉龐在火光下若隱若現。
“折掘部騎兵雖多,但軍紀渙散,莫賀咄剛愎自用,此戰我們必勝。”軻比能的聲音沉穩有力,“明日拂曉,骨都侯帶一千騎兵,從側翼繞後,截斷他們的退路;我帶兩千主力,正麵衝擊。記住,傷兵不殺,婦孺不擄,降者免死。”
次日天未亮,草原上響起了震天的馬蹄聲。軻比能一馬當先,彎刀劃破晨霧,他的騎兵如猛虎下山,直衝折掘部的營地。折掘部的人還在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暈頭轉向,營地內一片混亂。莫賀咄倉促應戰,可他的士兵毫無章法,很快便被軻比能的軍隊分割包圍。
骨都侯率領的側翼騎兵準時出現,折掘部腹背受敵,軍心大亂。莫賀咄見大勢已去,試圖突圍,卻被軻比能攔住。兩人在馬上交鋒,刀光劍影間,軻比能的彎刀精準地劈中了莫賀咄的肩膀,莫賀咄慘叫一聲,從馬上摔落。
“降不降?”軻比能的彎刀架在莫賀咄的脖頸上。莫賀咄臉色慘白,望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騎兵,咬牙道:“我降。”
這場戰役,軻比能大獲全勝,收編了折掘部的大部分族人,部落規模一下子擴充到一千五百多帳,騎兵增至五千。經此一戰,軻比能的威名傳遍草原,不少小部落主動前來歸附,希望能得到他的庇護。
但平靜並未持續太久。草原北部的拓跋部見軻比能勢力崛起,心生忌憚,首領拓跋力微聯合了東部的段部、宇文部,組成聯軍,共八千騎兵,直逼軻比能的河穀。他們揚言要“鏟除草原禍患”,實則是想瓜分軻比能的地盤和資源。
此時已是深秋,寒風刺骨。軻比能站在河穀的高地上,望著遠處塵煙滾滾的聯軍,眉頭緊鎖。五千對八千,兵力懸殊,且對方是三路聯軍,協同作戰,硬拚絕非上策。
“首領,拓跋力微的聯軍來勢洶洶,我們要不要退守河穀深處,憑借地形堅守?”骨都侯憂心忡忡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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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比能搖搖頭,目光落在河穀旁的一片蘆葦蕩上:“堅守隻能拖延時間,寒冬將至,我們的糧草經不起消耗。拓跋力微雖聯合了段部和宇文部,但他們各懷鬼胎,並非鐵板一塊。”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段部首領段務勿塵貪財,宇文部首領宇文莫槐多疑,我們可以逐個擊破。”
當晚,軻比能派使者帶著大量的牛羊和珠寶,偷偷前往段部的營地。使者見到段務勿塵,獻上禮物,說道:“軻比能首領深知段部與拓跋部並非一心,此次出兵不過是被逼無奈。若段部願意按兵不動,待戰事結束,我們願將西部的三座鹽池贈予段部。”
段務勿塵看著眼前的珍寶,又聽聞有鹽池可拿,心中頓時動搖。鹽池在草原上是稀缺資源,有了鹽池,段部的實力便能大大提升。他沉吟片刻,答應了使者的請求,暗中下令軍隊停止前進。
與此同時,軻比能又派人散布謠言,說宇文莫槐與軻比能暗中勾結,準備在決戰時偷襲拓跋部,瓜分拓跋部的領地。拓跋力微本就對宇文莫槐心存戒備,聽到謠言後,更是疑慮重重,下令軍隊與宇文部保持距離,互不信任的種子就此埋下。
決戰之日,拓跋力微率領本部騎兵率先發起進攻。軻比能親自率軍迎擊,雙方在河穀展開激戰,馬蹄聲、刀劍碰撞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草原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宇文部的軍隊按兵不動,宇文莫槐站在陣前,觀望局勢,始終不肯下令出擊。
激戰半日,拓跋部的騎兵漸漸體力不支。軻比能看準時機,下令全軍發起衝鋒:“殺!活捉拓跋力微!”他的騎兵如同潮水般湧向拓跋部的陣地,拓跋部的防線瞬間崩潰。
就在此時,一直按兵不動的段部突然倒戈,從側麵襲擊了宇文部。宇文莫槐猝不及防,軍隊大亂。原來,軻比能早已與段務勿塵約定,事成之後不僅贈予鹽池,還將分給他拓跋部的一半牧地。
宇文部腹背受敵,很快便潰散而逃。拓跋力微見聯軍瓦解,心知大勢已去,帶著殘部向北逃竄。軻比能率軍追擊,在漠南追上了拓跋力微,一場血戰之後,拓跋力微戰死,其部眾儘數被收編。
經此一役,軻比能徹底擊敗了草原上的主要競爭對手。段部雖得了好處,但實力遠不及軻比能,隻能俯首稱臣;宇文部元氣大傷,逃到了草原東部的邊緣地帶,再也無力與軻比能抗衡。
寒冬降臨,草原被白雪覆蓋。軻比能的大帳內,燈火通明,各部落的首領齊聚一堂,向軻比能宣誓效忠。此時的軻比能,已統一了草原上的大部分部落,帳落超過三千,騎兵多達一萬,成為了草原上無可爭議的霸主。
他坐在主位上,望著下方跪拜的各部首領,心中感慨萬千。從一個中等部落的首領,到草原的統治者,他經曆了無數次血戰,見證了太多的生離死彆。他知道,草原的和平來之不易,資源匱乏的困境仍未解決,但他相信,隻要各部落團結一心,就能抵禦寒冬,迎接來年的春暖花開。
“從今日起,草原各部統一曆法,互通貿易,共享水源和牧地。”軻比能的聲音傳遍大帳,“若有部落再起爭端,便是與整個草原為敵,我必率軍討伐。”
首領們齊聲應和,聲音震徹帳外。帳外,雪花飄落,覆蓋了草原上的血跡,也似乎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啟。軻比能走到帳外,望著漫天飛雪,握緊了手中的彎刀。他知道,統治草原的道路還很長,或許還會有挑戰,但他已做好了準備,用鐵蹄和智慧,守護這片他深愛的土地。
陰山下的風,似乎也變得溫和了些,吹拂著潔白的雪花,也吹拂著這位草原霸主的雄心。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弱肉強食的法則從未改變,但軻比能用他的行動證明,真正的強者,不僅要有征服的勇氣,更要有守護的擔當。
劉衍的北邊此時崛起了一個巨大的威脅,暗衛的情報也向青州極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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