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過了一整天的艱辛行程,直到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刻,他們才終於遠遠望見了太平鎮的輪廓。
為了避開不必要的注意,他們刻意在鎮外樹林中等待,直到暮色四合、天色將暗之時,才悄然進入鎮內。
宮左君和劍牙君潛伏在暗處,目送與他們道彆後的少年雲沙獨自走向對麵。
隻見那少年輕輕叩響了赤水郎珠旅店的大門,不多時,女店主戀珠便打開了房門。在屋內燈光的映照下,她一眼認出了少年雲沙,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將少年迎入屋內,又謹慎地探出頭左右張望了一番,隨即迅速將厚重的木門緊緊關閉。
待到夜深人靜,宮左君和劍牙君躡手躡腳地靠近旅店外牆,試圖傾聽裡麵的動靜。然而儘管他們運功凝神,也隻能隱約聽到裡麵傳來低語聲,卻無法分辨具體談話內容。於是兩人決定先到鎮上另一家旅店用餐歇息。
宮左君和劍牙君投宿過夜後,在天色尚未破曉前又返回郎珠旅店附近查探。發現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常跡象後,兩人這才放心地離開了太平鎮。趁著最後一絲夜色的掩護,他們匆匆踏上了返回南方百餘公裡外紅河穀大峽穀的旅程。
話說失魂落魄的少年雲沙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赤水河畔太平鎮的郎珠旅店時,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般恍惚。禤郎戀珠夫婦見狀大驚失色,隻見他衣衫淩亂,麵色慘白如紙,眼含熱淚,眼神空洞無光,活像剛從陰曹地府遊蕩回來的孤魂野鬼。
夫婦倆慌忙將他拉到店堂靠近後院一側的僻靜處,禤郎四下聽了聽動靜後,才壓低聲音急切地問道:“雲沙小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大先生呢?半個月前大家不是都說大先生溺水後被救了獨自離開了嗎?當時下遊成百上千人,還有許多船隻沿河搜尋攔截,都說要救大先生,可都沒見到大先生的蹤影,按理說他應該平安無事才對啊?
少年雲沙聞言渾身顫抖,突然跪坐在地上,將臉深深埋入雙膝之間。戀珠見狀忙上前輕撫他的後背,卻隻聽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再追問時,少年終於崩潰,無聲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打濕了青磚地麵。
禤郎戀珠夫婦麵麵相覷,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
屋內一時靜得可怕,隻聽得見後院老槐樹上知了的嘶鳴。
夏天不知不覺已經來了。
過了許久,禤郎終於按捺不住,一拳砸在地麵上:“莫非是黑白殺王國在作祟?船出事那天就有鎮民說,曾有人在赤水河畔看見外地黑白殺竹熊出沒,甚至感覺他們進入了江中。”說到這兒,禤郎焦躁地來回踱步,“而且,我這幾天還發現有形跡可疑的黑白殺探子,鬼鬼祟祟地在我家旅店外徘徊,像是在監視什麼,半個月前,我也見到這樣的情況,當時還覺得是鎮上哪戶人家的寵寶夜裡不睡跑出來玩了。現在越想越不對勁,這其中必有蹊蹺!”
戀珠道:“我也看到了,但誰會往這方麵想啊?鎮上許多人家都養了黑白殺做寵物,好多我們都認識啊!”
“問題就在於這些近期突然出現的黑白殺我們都不認識啊,神神秘秘地躲在我們家附近。”禤郎下定決心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這就動身前往雪黛山,一定要查清楚大先生的下落,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少年雲沙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內心焦灼萬分卻又不敢輕易吐露實情。然而當他看到店主禤郎夫婦正在連夜收拾行裝準備啟程時,終於按捺不住,將隱藏多日的真相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少年雲沙聲音顫抖地說:“叔叔,娘娘,其實大先生根本不是去雪黛山尋找什麼黑白殺竹熊。我們一二十天前才從雪黛山過來,那些黑白殺竹熊之所以會出現在附近,是因為他們一直擔心大先生,暗中護送著大先生,他們是在保護大先生啊!”
禤郎聞言放下手中的包袱,急切地追問道:“既然如此,那大先生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少年雲沙咬著嘴唇,猶豫再三才艱難地開口:“大先生……他&他去了…………神龍帝國。”
”神龍帝國?!”旅店夫妻二人同時驚呼出聲。戀珠手中端著一直準備讓少年喝的茶碗應聲落地,摔得粉碎,茶水濺了一地。她臉色煞白,聲音都變了調:“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那是我們人類能隨便去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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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雲沙見狀,隻得硬著頭皮一半真一半假地說道:“他是去給龍皇治病……以前……以前他曾經給龍皇治過眼疾……”
禤郎戀珠夫婦呆若木雞,他們麵麵相覷,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仿佛兩尊石像般僵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禤郎才回過神來,困惑地問道:“就算是治病,這麼長時間也該回來了啊?難道他這一路上既不乘車也不騎馬嗎?”
少年雲沙無助地搖著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戀珠見狀,輕輕握住少年的手,柔聲問道:“雲沙小弟,既然你沒有跟著大先生去神龍帝國,那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分開的?”
少年雲沙再也忍不住,低下頭輕聲啜泣起來,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船出事後,大先生和我一起走路,走了兩天,把我送到紅河穀大峽穀後,把我寄托在四個修仙者那兒,他就獨自出發了。”
禤郎與戀珠夫婦相對無言,沉默良久,屋內隻聽得見燭火輕微的劈啪聲。少年雲沙漸漸止住了抽泣,用衣袖擦了擦眼淚,低聲道:“大先生臨行前特意囑咐過我,若是他不能按時歸來,就讓我立即帶著麒麟仙草和那張存放在車中的地圖趕往澤月國。”
禤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聲音微微發顫:“是啊……大先生十多日前也是這般對我說的。那時我隻道他是為了選擇更穩妥的路線,以為他再返回這裡路繞了,要你去某個地方與他彙合……誰曾想……”話到此處,他再也說不下去,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少年垂首不語,屋內再次陷入沉寂。
過了許久,禤郎突然抬起頭,試探性地問道:“雲沙小兄弟,你可會駕馭車馬?”
少年聞言一愣,茫然地抬起頭來,一時未能明白這話中深意。
禤郎見狀,解釋道:“我是說,你可以駕著大先生那輛馬鹿寶車前往澤月國。雖說路途遙遠足有千多公裡,但大先生他們往來多次,那些馬鹿早已熟悉這條路線了。”
雲沙搖了搖頭:“大先生特意交代過,這輛馬鹿寶車要贈予你們家。”
禤郎與戀珠聞言大驚,連連擺手:“這如何使得!這般貴重的寶物,我們尋常人家怎敢收下?這可是未央家族世代相傳的至寶啊!”
少年神色黯然,低聲道:“大先生說,若是我駕著這輛顯眼的寶車上路,怕是還未出銀盆國境,就會被各方勢力盯上,到時恐怕……”
禤郎夫婦對視一眼,戀珠輕聲道:“既然如此,大先生的寶車與馬鹿就暫且寄放在我們這裡。我們定會好生照料,靜候大先生平安歸來。”
少年沉默不語,眼中又泛起淚光。
禤郎見狀,又補充道:“若是……若是大先生不從此路返回……”他頓了頓,強忍悲痛繼續道:“我便親自將這馬鹿寶車送回澤月國,交還給未央府或是星燈府。這輛寶車名揚四海,全藍星人眼中的聖物,我們普通百姓實在承受不起這份厚禮。”禤郎終究沒能說出口的是,倘若星燈大先生遭遇不測,這輛寶車便是他留下的遺物,是未央家族的精神寄托,更是世人緬懷星燈大先生的重要見證。如此珍貴之物,他們怎敢據為己有,私自收藏享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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