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襄陽暗湧
襄陽城郭巍峨,在暮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城頭旌旗招展,兵甲森然,往來盤查嚴密,透著大戰將至的肅殺。
甄誌丙一行人混在入城的人流中,並未引起過多注意。他們衣著普通,風塵仆仆,與尋常江湖客無異。唯有細心之人,或能察覺到這一行人氣息沉凝,目光銳利,絕非等閒。
入得城來,隻見街道上車馬轔轔,行人如織,各路江湖豪傑彙聚,刀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酒肆茶館人滿為患,談論的多是即將召開的英雄大會以及日益逼近的蒙古大軍。
“先尋一處落腳之地,稍後再去拜會郭大俠。”甄誌丙低聲道。此刻他們身份敏感,貿然前往郭府,恐引人注目,打草驚蛇。
影十三對襄陽城頗為熟悉,引著眾人穿街過巷,來到城南一處相對僻靜的客棧,名為“悅來”。客棧不大,但乾淨整潔,且後院獨立,便於隱匿行蹤。
安頓下來後,甄誌丙立即吩咐:“影十三,你設法與城中本教暗樁取得聯係,核實清虛子所言,並探聽玄冥老祖與幽魂法王的最新動向。封寒,你暗中巡視客棧四周,留意有無盯梢窺探之人。”
兩人領命,無聲無息地融入暮色之中。
楊過推開客房窗戶,望著窗外漸起的燈火,以及遠處隱約可見的、燈火通明的守備府邸郭靖府邸),神色複雜。“郭伯伯……他可知曉,這場他苦心召集的英雄大會,已成了群魔亂舞的陷阱?”
小龍女靜立一旁,輕聲道:“郭大俠俠義為懷,一心抗蒙,或許未曾料到魔教餘孽與蒙古高手會借此興風作浪。”
“正因他光明磊落,才更易被小人算計。”楊過歎道。他與郭靖之間雖有舊日隔閡,但值此家國危難之際,那份源自心底的敬佩與親情終究占據了上風。
約莫一個時辰後,影十三與封寒先後返回。
“公子,”影十三壓低聲音,“已聯係上城中暗樁。消息確認,玄冥老祖確已入關,其麾下八煞已分散潛入襄陽,幽魂法王行蹤更為詭秘,但確信已在城中。他們似在暗中聯絡一些對郭大俠盟主之位心存覬覦,或與蒙古暗通曲款的江湖勢力。”
封寒接著道:“客棧周圍發現三撥可疑眼線,武功路數各異,有漠北的痕跡,也有中原邪派的路子,已被我設法驚走,但恐其去而複返,或換人再來。”
情況果然不容樂觀。敵人不僅來了,而且已經開始布局。
“看來,英雄大會尚未開始,暗中的較量已然上演。”甄誌丙沉吟片刻,眼中閃過決斷,“我們不能坐等對方發難。楊兄弟,龍姑娘,我意已決,今夜便秘密前往郭府,將此事告知郭大俠,早做防備。”
“正當如此。”楊過點頭。
是夜,三更時分。
三條黑影如鬼魅般掠過襄陽城的屋脊,避開巡夜兵丁與更夫,悄無聲息地潛入守備府邸。以甄誌丙、楊過、小龍女三人如今的修為,郭府雖守衛森嚴,卻也難察覺他們的蹤跡。
書房內,燈火未熄。郭靖正與魯有腳等丐幫長老,以及朱子柳等武林名宿商議大會細節,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與凝重。
忽然,窗外傳來極輕微的叩擊聲。
“誰?”郭靖霍然抬頭,目光如電。魯有腳等人也瞬間戒備。
“郭伯伯,是我,過兒。”窗外傳來楊過的傳音入密。
郭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揮手讓眾人稍安,親自上前打開窗戶。隻見甄誌丙、楊過、小龍女三人飄然入內,身形瀟灑,點塵不驚。
“甄道長,過兒,龍姑娘?你們怎會在此?”郭靖又驚又喜,但見三人神色凝重,心知必有要事。
“郭大俠,事態緊急,長話短說。”甄誌丙拱手,隨即將幽冥鬼城崩塌、幽魂法王逃脫、並與玄冥老祖勾結,意圖在英雄大會上作亂,以及對方揚言要為金輪法王複仇之事,簡明扼要地道出。
在場眾人聞言,無不色變。
“玄冥老祖?!此人銷聲匿跡數十年,竟投靠了蒙古?”朱子柳撚須的手一頓,麵露憂色,“此人武功詭異,更勝昔年金輪,若他與幽魂法王聯手,確是大患!”
魯有腳怒道:“這群魔崽子,總壇都被端了,還敢興風作浪!郭兄弟,咱們需得早做打算!”
郭靖麵色沉毅,雖驚不亂:“多謝甄道長、過兒你們冒險前來告知。此事關乎抗蒙大業與中原武林存亡,郭某必當謹慎應對。隻是……那玄冥老祖指名要找甄道長……”
甄誌丙淡然一笑,背後幽冥古劍似有感應,發出微不可查的輕鳴:“郭大俠放心,金輪法王乃貧道所誅,此因果自當由貧道了一結。玄冥老祖若來,貧道便以手中之劍,會一會他的玄冥煞氣。”
他話語平靜,卻自有一股凜然自信。郭靖看著他,仿佛看到了當年華山論劍時,那些絕頂高手的氣度,心中暗讚,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等便同心協力,借此英雄大會,一舉鏟除奸邪,穩固聯盟!”
眾人又密議良久,定下初步應對之策。甄誌丙三人方才悄然離去,返回客棧。
夜色更深,襄陽城仿佛沉睡的巨獸,但在這靜謐之下,正邪雙方的暗流已激烈碰撞。英雄大會,注定不會隻是一場簡單的武林盛會,而是決定未來天下大勢的修羅場。
甄誌丙回到房中,盤膝坐下,指尖拂過冰冷的幽冥劍身。玄冥老祖……幽魂法王……他感受到體內紫霄真氣的流轉,與劍中那股幽寒之力隱隱呼應。
風暴將至,他需以手中之劍,劈開這重重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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