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遠接過照片就認出了那個女孩,正是那日在“幻夜都”救出的姑娘。此刻,他心裡也厘清一切。白老大口中念叨的紅妹,和眼前的丁封載本是一對夫妻,而這照片上的女孩,正是他們二人的親生骨肉。
“丁兄,自己能多看拂女兒一天也是好的,可千萬不要就此絕了念想呀。”劉昭遠一臉誠懇,將照片輕輕推了回去。
“你認得我?”丁封載微微一怔,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丁兄的通緝令已傳遍全網了呀。”劉昭遠解釋道,同時心裡也湧起一股好奇:“隻是不解,丁兄既然是修真之人,又怎麼還會被警察逮住?”
丁封載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我修真也不過幾日,本以為這世上就我一人得此仙緣,能夠超脫於這平凡塵世,卻未曾想這世間還有那麼多修真之人存在。也是造化弄人呐,現在這般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既然踏上了這修真之途,這世間就必定存在著解決之法,隻是暫時未知罷了,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了能延續性命的法子呢。”劉昭遠目光中滿是寬慰的說著,試圖給丁封載一些希望。
丁封載聽了劉昭遠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的希望之光:“也好,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接著歎了口氣,似要把心中的鬱氣都吐儘一般,繼續說道:“朋友,還未請教怎麼稱呼?”
“任司宿。”劉昭遠心思一轉,想到了人間四俗,便脫口說了出來。
丁封載從懷裡掏出一本略顯陳舊的書籍,書籍的紙張微微泛黃,邊緣處還有些破損:“任兄,援手之情,無以為報,這本功法偶然所得,我一身神通也來自於此。今日便贈予你,望能對你有所助益。”說完,他雙手捧著那本古樸的書籍,鄭重地遞給劉昭遠,臉上滿是誠懇與感激之色。
劉昭遠見狀,知曉此刻若是過多推辭反而顯得矯情了,雙手接過書籍收入懷中,說道:“那我就不和丁兄客氣收下了。”
丁封載見劉昭遠收起了書籍,繼續說道:“本以為會命喪今日,如今既心存苟活之念,有些心事還未了卻,隻是……”丁封載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劉昭遠見丁封載這般模樣,心底已然明了,他定是有求於自己呀。可一想到這兒,劉昭遠心裡就暗暗犯難起來。和丁封載比起來,自己也是個新晉的修真者。丁封載好歹還能跟那白老大過上幾招,雖說最終還是不敵對方,但就單單這份實力,已然比自己強出太多了。自己呢,要是真碰上像白老大那樣的狠角色,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呀。
不過這些心裡話,劉昭遠是斷斷不能跟丁封載說出口的。畢竟修仙之途本就布滿了荊棘,處處皆是險惡,而這世間啊,最最不可直視的便是人心了。在這修真界裡,不是親朋好友,誰又能真正地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人呢?
劉昭遠為難之色丁封載看在眼裡,心下一急,有些沒緩過氣來,臉上又有些泛白,好一會才緩過勁說道:“這世上唯一讓我牽掛的就是女兒,她母親現在還在白老大手上,我如今又落得這般殘破之軀,若非如此斷斷不會求於外人呀。”
劉昭遠想起了酒叟的話:“修仙之途無非是修心之途,隻盼你以一顆赤誠之心前去……”心中不禁有些動搖,他試探著問道:“丁兄,你且說說,需要我做些什麼?但隻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不違背原則,定當儘力而為。”
“我有一家傳寶物,不慎落入他人之手。隻要能拿回此物,交於小女防身,我方才能心安呐。”丁封載一臉懇切地看著劉昭遠,目光中滿是哀求與渴望,現下,劉昭遠是他唯一能拜托的人了。
劉昭遠聽了這話,腦海中瞬間想起了那天被丁封載挾持時的場景,心中暗自思忖,該不會就是那個手鐲吧。
丁封載繼續說道:“我丁家有一副代代相傳的鐲子,隻怪我當初有眼無珠,不知是仙家寶貝,手頭拮據之時,便將它拿去當了換錢。等我後來知曉它的不凡,去贖時,那店家卻拿出一件凡品來糊弄我。我自是不肯罷休,與那店家理論,可那店家卻堅持給的就是我拿來的鐲子。我一怒之下,這才犯下了劫案,之後遇上仙緣,才踏上了這修真之路。本想著出關後,頭一件事就是去拿回那鐲子,卻沒料到在這野林之中,遭遇了這般變故,如今隻能寄希望於你了。”
劉昭遠略作思考後,還是答應了丁封載的請求。
見劉昭遠答應下來,丁封載臉上露出放心的神色,旋即又將自己這幾日閉關修煉所體悟到的種種奧秘,事無巨細地分享給了他,盼著這些心得能給對方的修煉之路上起到些許助力。
丁封載交給劉昭遠的功法名叫《葵瓣幻星決》。
劉昭遠翻開書頁,閱讀起裡麵的內容,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原來,這《葵瓣幻星決》竟是一門極為特殊的功法,修煉此功法,不僅需要搭配相應的丹藥輔助,更離不開特製的法器相助才可修煉。
丁封載看著劉昭遠緊皺的眉頭,輕輕歎氣道:“得到這本功法的時候,還附有一枚丹丸和一支簽竹。服下丹丸後,讓我有了修仙的基礎,而那支竹簽更是開啟法境的基本憑借啊。”說到這兒,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惋惜,語氣也變得低沉了許多,“可惜了,白老大太過凶猛,為了破局求生,無奈之下隻好將那竹簽當作引靈之物用了出去。雖說最後僥幸逃得一死,但那法器已毀,著實令人痛心。不過好在《葵瓣幻星決》中有記載如何製器的法門,倒也不至於讓這功法就此荒廢。”
聽著丁封載的敘說,劉昭遠繼續翻看著書籍,心中明白同樣都是新晉的修真新人,為什麼丁封載卻有如此的戰力。與《俗真軼事錄》相比,《葵瓣幻星訣》更像是一門速成的功法,其中記載的修煉之法雖然巧妙又獨特,但卻依賴丹藥和法器。隻是在凡間要尋得煉丹製器的材料可不易了。
劉昭遠翻到煉器篇最後一章,其中有一段口訣記載“心通造化悟玄妙,意領神通演乾坤,功到絕頂無拘束,萬物在手任鑄魂。”
劉昭遠細細品味著這句口訣,心裡有所悟,他來到屋外從地上拾起一片樹葉,盤坐於地下,從氣海內調動靈氣,緩緩將靈氣朝著那片樹葉輸送而去。隻見那片原本普通的樹葉在靈氣的灌注之下,漸漸泛起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光暈流轉間,隱隱有絲絲縷縷的靈氣絲線在葉片上纏繞、交織,仿佛正在編織著一幅神秘而奇妙的畫卷。
劉昭遠緊閉雙眼,全神貫注,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葵瓣幻星決》中記載的製器法門,用心去感悟著這片樹葉與周圍天地靈氣之間的微妙聯係。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這製器的玄妙狀態之中。
隨著靈氣的持續注入,那片樹葉開始發生了更為奇異的變化。葉片的質地仿佛變得越發堅韌起來,原本輕薄的模樣也逐漸有了一種厚重之感,而且其上的紋路越發清晰,那些原本自然生長的葉脈,此刻竟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靈紋一般,閃爍著神秘的微光,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奧秘。
不知過了多久,劉昭遠猛然睜開雙眼,口中輕喝一聲:“凝!”刹那間,那片樹葉周圍的靈氣光芒猛地一收,所有的靈氣絲線像是聽到了命令一般,迅速地沒入葉片之中,而那片樹葉已然徹底變了模樣。此刻的它,通體散發著淡淡的翠綠色光芒,光芒之中,隱隱能看到葉片內部似有靈氣流淌,宛如一條靈動的小溪在其中穿梭不息。
劉昭遠又依著心法篇章記述,心中默念著將手中的樹葉拋了出去,隻見在飄落在不遠處樹葉幻化成和劉昭遠一模一樣的人形。那幻化成的人形身姿挺拔,眉眼間與劉昭遠如出一轍,就連周身散發的氣息都帶著幾分相似,若不仔細分辨,當真會以為是劉昭遠本人站在那裡。
丁封載在一旁目睹這神奇的一幕,不禁瞪大了雙眼,由衷地讚道:“任兄,你這悟性當真是厲害啊!我鑽研這‘葵瓣幻星訣’幾日,也做不到如此,你才初次嘗試,就有這般成果,在下實在羨慕。”
劉昭遠聽聞誇讚,卻隻是謙遜地一笑,說道:“丁兄過獎了,我不過是恰好有所感悟,又碰了些運氣罷了。這功法著實奇妙,隻是想要將其修煉至大成,怕是還有漫漫長路要走呢。”說著,他目光又落回那樹葉所化的人形之上,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功法的諸多妙處與後續的修煉之法。
此時,那樹葉所化人形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開始在原地活動起來,先是緩緩舒展著四肢,動作雖略顯生硬,卻也透著一種彆樣的靈動。劉昭遠見狀,心中一動,試著用心神去操控它,隻見那樹葉人形接收到指令,當即向前邁出幾步,步伐平穩且有序,仿佛是劉昭遠的一個分身,能夠聽從他的一切指揮。
劉昭遠深知這不過是剛剛觸及了這功法皮毛所展現出的小手段,若想讓這樹葉人形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還需不斷地注入靈力,並且對其進行更為精細的煉製與打磨。於是,他再次盤坐下來,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靈力從他指尖溢出,如絲線般朝著那樹葉人形飛去,緩緩融入其中。
隨著靈力的融入,樹葉人形的動作越發自然流暢起來,體表那淡淡的翠綠色光芒也越發明亮,隱隱間,仿佛能看到其身形都變得更加凝實了幾分。丁封載在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心裡也在默默琢磨著,自己是否也能像劉昭遠這般將這功法運用得如此精妙,同時,對於劉昭遠的這份能耐,更是多了幾分欽佩。
待劉昭遠覺得差不多之時,站起身來,朝著樹葉人形一招手,那樹葉人形便迅速地來到他的身邊,靜靜地站立著,宛如一個忠誠的護衛。劉昭遠心中暗自歡喜,心想若是日後遇到什麼危險,這樹葉人形或許能幫上不少忙,也算是多了一份保障。
劉昭遠心裡想著收了法術,樹葉化作的人形緩緩消失:“可惜了,這信手拈來之物煉製出來的法器,需要靈力的維持,而且也隻能用一次。若想長久使用,還得尋找更為珍稀且契合的材料,可要在凡間尋到這些屬實太難。”話語中雖透著幾分遺憾,但目光裡卻滿是對“葵瓣幻星訣”各種運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