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漸漸移到中天,距離子時還有一刻。
顧默睜開眼,握緊了腰間的長刀,測陰羅盤的指針開始劇烈轉動,發出輕微的嗡鳴。
測陰羅盤的指針轉得越來越快,幾乎要掙脫表盤,斷牆下的雜草簌簌發抖,草葉上凝結出細碎的白霜。
那是陰氣過濃才有的跡象。
顧默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鎖在舊戲台的方向。
按商田他們的記錄,此刻該有孩童笑聲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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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子時將至,周遭卻靜得詭異,隻有風穿過斷牆的嗚咽,像誰在低低地哼著不成調的戲文。
“不對……!”顧默眉頭微蹙。
若真是固定在子時開啟,陰氣不該是這種緩慢爬升的態勢。
它更像在等待什麼,像戲台幕布後的伶人,攥著水袖,等著那一聲開場的鑼。
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哐當聲從蘇晚家隔壁的宅院傳來。
那聲音太輕,混在風聲裡幾乎聽不見,卻讓顧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像是什麼金屬物件被風吹倒了。
他翻身躍起,借著斷牆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滑落到那座宅院門口。
院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淡淡的灰光。顧默推開門,目光瞬間鎖定在院子中央。
那裡立著個半鏽的銅鑼,鑼邊缺了個角,剛才的聲響顯然是它被風吹得晃動,撞到了旁邊的石碾。
這鑼是慶春班的,卷宗裡提過,慶春班當年有麵傳家銅鑼,敲起來聲震半條街,是開戲前必敲的物件。
後來瘟疫爆發,銅鑼便不知所蹤,沒想到竟藏在這裡。
顧默走近銅鑼,剛要觸碰到鏽跡斑斑的邊緣,測陰羅盤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
指針瘋狂倒轉,指向銅鑼的方向,陰氣濃度瞬間暴漲三倍!
“嘻嘻……!”
孩童的笑聲終於響起,卻不是從舊戲台那邊傳來,而是從銅鑼正上方的空氣裡鑽出來的!
那笑聲清脆得像銀鈴,卻裹著刺骨的寒意,聽得人頭皮發麻。
顧默猛地後退半步,抬頭望去。
隻見銅鑼上方的空氣開始扭曲,像被揉皺的錦緞,灰光越來越濃,漸漸凝成一道模糊的門扉輪廓。
門扉上隱約能看到繁複的戲樓雕花,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脂粉香,與慶春班舊卷宗裡描述的後台氣息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顧默盯著那道輪廓,眼神驟然清明。
他一直以為時間是關鍵,卻忘了慶春班最重要的規矩。
開戲從不是看時辰,而是聽鑼聲。
周老班當年常說:“戲比天大,鑼響開台,管他卯時酉時。”
那麵銅鑼,才是慶春班每場戲的開台。
顧默迅速後退到院門口,目光掃過銅鑼旁的石碾。
上麵還沾著點胭脂紅的粉末,與蘇晚繡品上的絲線顏色如出一轍。
他忽然想起吳風說過,老乞丐看見鑼錘子當年爬出亂葬崗時,手裡攥著半塊染血的鑼布。
是鑼錘子!
是他把慶春班的銅鑼藏在了這裡!
是他用某種方式,讓這麵鑼成了邪祟領域的開關!
“咚…!”
一聲沉悶的鑼響突兀地響起,不是風吹動的,而是像有人在那道模糊的門扉後,狠狠敲了一下。
隨著鑼聲落地,孩童的笑聲陡然密集起來,舊戲台方向傳來咿咿呀呀的唱腔,像是有人在唱童女拜月。
顧默低頭看向測陰羅盤,子時還差一刻。
領域,開了。
它根本不是固定在子時開啟,而是以銅鑼被激活為緣。
商田他們記錄的子時到醜時,不過是因為鑼錘子總在那個時段來敲鑼罷了!
顧默的目光落在銅鑼邊緣的缺口上,那裡的鏽跡比彆處淺,顯然常被人觸碰。
他又看向蘇晚家的窗戶,恰好能看到這麵銅鑼,難怪她繡的戲服紋樣會動,難怪她的繡架對著這個方向。
她早就知道了。
或許她繡那些童戲紋樣,根本不是為了賣錢,而是在給某個看客繡戲服。
“嘻嘻!又來新客人啦…!”
空氣裡的笑聲越來越近,那道模糊的門扉開始變得清晰,隱約能看到門後影影綽綽的人影,穿著戲服,戴著翎子,正對著門口躬身作揖,像是在邀人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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