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厚,你要是不讓她回家,我們就去找婦聯,找公安,告你虐待婦女。”
林厚確實不想把事情鬨大,可他又不想這麼善罷甘休,尋思著如果喬芯今天真的走了,家裡做飯就不給她吃,看她能怎麼辦。
讓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林知一擔心林厚晚上不給喬芯吃飯,悄聲讓喬芯去把自己的口糧拿出來。
不是她要把人想得那麼壞,實在是這年頭拿捏住一個人的糧食,跟拿住一個人的命沒有區彆。
喬芯有點膽怯,“這樣不好吧。”
林知一瞥她一眼,在生存麵前講道德廉恥?是想等著被吃乾抹儘嗎?
“你是覺得他沒有我想的那麼壞,還是你覺得捏著你的口糧還拿捏不住你?”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的良心之上,他要有良心,是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喬芯猶豫了一瞬,就轉去她婆婆藏糧食的櫃子前,看著被鎖上的櫃門,平時不都沒鎖嗎?
她局促的站在原地,又不知該怎麼辦。
林知一四周看了一圈,在大隊長家牆角處看到放著的斧頭,提過去遞給喬芯:“砸開。”
喬芯提著斧頭心臟跳的快要逃出胸腔,父母從小對她的教育都是要溫柔賢淑,要孝順,要體諒父母的難處,不要離經叛道。
不要做出格的事,不要忤逆長輩,要聽話。
可今天她卻要乾這種肯定會惹怒婆家的事情。
她不止心跳加速,她甚至手腳發抖,可是,她又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
櫃子裡有自己下地掙工分換的糧食,拿自己的糧食天經地義。她不斷勸著自己,讓自己少些罪惡感。
她隻是拿自己的那份,隻是拿自己的那份,應該的,應該的,都是應該的。她抖著手提起斧頭,砸下。
一下沒砸開,第二下,第三下,鎖掉到了地上。
林厚看她們又沒走了,以為喬芯是怕了,不曾想,一個錯眼,喬芯把櫃門上的鎖都砸開了。
“喬芯,你瘋了嗎?”
喬芯現在哪裡還管得了他,她抖著手撈起櫃子裡的其中一個袋子,這是她結婚前用來裝糧食的袋子,就要走。
可她又不知道能把糧食帶哪裡去,放這邊這跟沒搶到有什麼區彆?
林厚想來抓她,被林知一錯身擋住。
林厚伸手就去推開林知一,盛怒之下,林知一被推得倒退幾步就要摔倒,被見她久去不回找來的時清一個箭步上前接住。
林知一驚魂未定,抬頭看見是時清,拍了拍胸口被時清扶著站直。
她看向林厚,這人真是沒品,對女人動手。
林厚剛推完就後悔了,被嚇夠嗆,這要是把林知一摔了,他堂伯那一家子護短的能饒了他?
這吵架歸吵架,年輕人拌個嘴是常事,這要把人傷了,彆說他爹是大隊長,就是天王老子他也得挨打。
時清輕輕提了提衣領,剛剛嚇出來的冷汗有點黏膩,“林厚哥,知一怎麼得罪你了?有事你不能好好說,你這一推,把她摔壞了怎麼辦?”
“不是自家媳婦你不心疼是不是?”
林知一默……
“他自家媳婦他也不心疼。”
時清看了眼喬芯,又看著林知一,“怎麼回事?”
林知一簡要的給他講了下剛剛發生的事。
時清聽完嘖了聲,“林厚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男人怎麼連衣服都洗不動呢?這孕婦懷孕本就辛苦,你不體貼就算了,還雪上加霜,這哪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夫妻間鬨矛盾鬨到外人麵前,林厚臉皮有點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