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她那群人裡的一個!那件破夾克和一臉的橫肉她認得!隻不過他現在看起來也賊慘,不知道是不是被蘇桐之前那番生拆鐵桶啃電驢的操作給震懵了,身上臉上糊滿了泥汙和乾涸的血痂子,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在這……!!”那哥們兒眼珠子瞪得像銅鈴,張嘴就要嚎!
“閉嘴吧你!”蘇桐那點被求生欲逼出來的狠勁兒瞬間頂到了嗓子眼!身體裡那股因饑餓帶來的巨大躁動如同找到了發泄口!她根本沒看清自己怎麼出的手!抓著那大半截鏽鐵管,完全是靠著剛才“啃鐵”的本能肌肉記憶,朝著那家夥就狠狠“懟”了過去!
是砸?是捅?
都不是!更像是……餓死鬼看見燒餅忍不住想啃一口的餓虎撲食!
嗡!
一種難以形容的、比啃鐵棍時強烈得多的吞噬感再次爆發!
噗嗤!
那半截粗壯的鐵管頭兒,帶著千鈞力道和蘇桐自身那一股子邪性蠻力,直接撞在了那驚呆了的漢子心口窩!那壯漢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半聲!那鐵管接觸到他胸前臟兮兮夾克的瞬間,夾克上那片臟汙的混紡布料連帶著裡麵不知道什麼材質的襯裡,瞬間就凹陷下去、變黑、然後……無聲無息地被熔穿融化出一個碗口大的破洞!
緊接著,他整個胸膛就像被投進強酸裡的石膏像一樣,從鐵管觸碰的那個點開始,皮膚、血肉、肋骨……都像快放的電影畫麵一樣,顏色迅速變深變灰、塌陷下去!那速度詭異至極!連一滴血都沒飆出來!隻有彌漫開的蛋白質焦糊臭味!
“嘎……”
一聲短促得走了調的怪異音節卡在那人喉嚨裡。
嘭!
一具迅速乾癟、胸腹出現巨大透明空洞的殘破軀體,如同被抽掉骨架的破麻袋,沉悶地砸倒在冰冷肮臟的水泥地麵上。幾秒鐘前還在張嘴要嚎的壯漢,已經成了地上一個輪廓模糊、還在微微冒著細微青煙的詭異空殼。
一股比剛才粗壯許多、帶著濃厚血腥氣和滾燙鐵鏽味的混合能量流,洶湧地順著手臂湧入!
啊!
蘇桐身體劇烈顫抖!像瞬間被無數根滾燙的針從裡到外紮了個透!這灌進來的不僅僅是鐵元素的“清涼”,裡麵還混雜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滾燙的、帶著混亂和暴戾的生命能量!像是生吞了一大口燃燒的汽油!
冰冷與灼燙!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在她身體裡瘋狂對衝、撕扯!胃裡翻江倒海!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喉嚨!
“嘔……”
她乾嘔一聲,撐著那半截吸了人但看著沒啥變化的鐵管半跪在地上。那混亂沸騰的能量稍稍平息一點,體內的虛脫感像是真的被強效激素狠狠刺激了一下,暫時被壓了下去!一股暴戾、嗜血的亢奮從骨頭縫裡鑽出來!
跑!
這念頭如同電流竄遍全身!蘇桐像被鞭子抽了一樣,猛地彈起!
力量回來了!雖然這力量裡透著股邪性,混雜著之前啃鐵管子吸人胸口的混亂狂暴!但她顧不上了!
那巨大的倉庫卷簾門下透光的縫隙就在眼前!
“在那兒!!”身後遠處,雜亂的腳步聲和另一個方位傳來的驚恐狂吼撕裂了倉庫的死寂!“抄家夥!”
槍栓拉動的聲音清脆刺耳!
蘇桐感覺自己後腦勺的頭發都快被那些無形的殺意給燎著了!她低吼一聲,不是給自己壯膽,是身體裡那點狂躁壓不住了!她像頭剛衝出牢籠的惡獸,爆發出遠超常人的速度,一個箭步就撲到了那巨大的卷簾門下!
門縫很窄,頂多塞進一隻手!但外麵明晃晃的光線和隱約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告訴她——出路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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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老子打!”後麵追兵的吼叫聲帶著顫音,夾雜著恐懼和狂怒!
蘇桐甚至能感覺背後空氣被撕裂的灼熱!生死關頭!體內那股由混亂和吞噬帶來的詭異力量完全爆發!
她沒有去抬那看著幾百斤重的卷簾門!直接放棄!反而是借著前衝的速度,整個人狠狠地撞向卷簾門旁邊那糊著厚厚油汙的承重水泥柱子!左手一直攥著沒放、剛剛才安靜下來的黑鐵盒子,這次幾乎是主動地、狠狠被她按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柱麵上!
嗡——!!!!
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巨大吸扯力的恐怖震蕩從盒子內部猛地震出!如同深淵開眼!這次的目標,不是柱子表麵的水泥!
是埋在厚厚水泥裡麵粗大鋼筋!數根手指粗細的鋼筋!
一股龐大而精純的、混合著混凝土碎屑的冰冷金屬能量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順著她的手、她的小臂洶湧地倒灌進身體!
嘩啦啦啦——!!!
如同遭遇定向爆破!那根承重的方形水泥柱子以她手掌按下去的位置為中心,厚實的水泥表層像被無形的巨斧劈砍、粉碎!大片大片的水泥塊混合著鋼筋表麵的鏽蝕和塵屑,如同雪崩一樣,在她麵前轟然垮塌!
一個足以鑽過人的窟窿瞬間出現!露出了外麵陽光明亮的城市街道!
“我滴個姥姥!!”後麵傳來追兵驚恐到變調的嚎叫!
蘇桐根本沒回頭!新鮮的空氣、引擎的噪音、還有身後那讓她作嘔的血腥和恐怖全都湧了進來!她被體內瘋狂湧入的強大力量衝擊得眼前發黑,整個人像是被注滿了氫氣的氣球快要離地起飛!但腦子也被衝擊得無比亢奮!
跑!快跑!
她像一道帶著汙血和土渣子的黑色閃電,一個前撲滾翻就從那剛崩開的、還彌漫著煙塵的水泥破洞裡鑽了出去!
刺眼的天光晃得她睜不開眼!外麵街道上車水馬龍,遠處行人穿梭,一輛送貨的小麵包車正貼著路邊慢悠悠地駛過。
身後是追兵在倉庫裡憤怒雜亂的吼叫和撞到障礙物的悶響。
蘇桐感覺自己像個剛加了氮氣推進器的破爛超跑,兩條腿像有發動機似的瘋狂蹬地!身體幾乎不受控製地朝著那輛慢吞吞的麵包車車屁股猛衝!腦子裡是身體裡那頭剛剛啃了一頓大餐的餓獸發出的、更貪婪的狂吼——那車的發動機!
新鮮的機油味兒!滾燙的汽油味兒!精密的鋼鐵摩擦的震動!
餓!還要吃!
她身體裡那些新生的血肉像是被這氣味刺激得都在尖叫!
離車屁股還有三四步!
蘇桐甚至能看清車尾排氣管上凝結的油泥滴……
就在她體內那貪婪的力量即將主導她、讓她不顧一切把手按向那冰冷的鐵皮車尾時——
“嘎吱——!!!”
一輛黑色的、底盤壓得極低的、流線型的越野車像個不講道理的流氓,從斜刺裡猛地插過來!高速急刹!輪胎在曬熱冒煙的瀝青地麵上拖出兩道刺耳尖嘯!
嗤!!!
車子一個神龍擺尾般的甩尾,車屁股精準地懟在蘇桐和那輛慢速小麵包之間!巨大的慣性刮起的風帶著燒糊的橡膠味,狠狠糊了她一臉,把她前衝的勢頭都吹得一滯!
車窗降下。
一個帶著墨鏡、下巴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光頭大漢探出半個腦袋。那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冬天的冰溜子,在蘇桐滿身汙泥、頭發糊著乾涸黑血還冒著點虛煙的“尊容”上迅速掃過,眼底深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卻簡短乾脆:“後麵那幾隻跟屁蟲處理完了。上車。”他下巴朝後座方向一點,語氣毫無波瀾,活像在聊今天垃圾車幾點到。
蘇桐腦子嗡嗡的,身體裡那股差點失控的邪性被這突如其來的彪悍車子和光頭佬冷冰冰的語氣給硬生生壓下去不少。她下意識地回頭。
倉庫門口那水泥窟窿裡冒出一股煙塵,隱約看到兩個拿著家夥的人影在破口處擠作一團,又不敢馬上出來,鬼鬼祟祟地往外探頭探腦。
再扭頭。
那光頭刀疤臉已經不耐煩地敲了敲窗框:“快點!趕時間。”他那眼神掃過蘇桐身上還在冒煙的破爛地方,補了一句,“……省得弄臟我新車。”
轟!
發動機暴躁地低吼一聲,黑色越野像條凶狠的鯊魚,猛地躥了出去!
巨大的推背感把蘇桐狠狠摁在了充斥著皮革和消毒水味的後座靠背上。這一撞,牽動了後背的傷口和新長肉的地方,疼得她齜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車上開得賊猛,路麵有點坑坑窪窪,每顛一下都像有把小錘子在敲她那剛被水泥渣子鋼筋頭照顧過的老腰。
光頭疤麵男在前麵開著車,墨鏡遮了大半張臉,光剩下一個硬邦邦的下巴線條和刀疤,跟刀刻斧鑿似的。車裡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安靜得嚇人。蘇桐這滿身的味兒——混合了糞汙、血腥、汗餿、還有最後啃水泥柱子崩一身的水泥灰,跟打翻了的調料罐混在夏天的小巴上一樣發酵,自己聞著都想給車窗開條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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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光頭佬那車開得穩如老狗,彆說開窗透氣了,連後視鏡都沒往後撩一下,仿佛後座拉的不是個活人,是坨需要特殊處理的醫用垃圾。偶爾碰上等紅燈,路邊那些豪車裡的司機或者行人往這車瞟一眼,眼神先是好奇,等掃到後座黑乎乎一團的蘇桐,基本瞬間就完成了“哇限量版越野”到“媽耶這是從垃圾填埋場剛爬出來吧”再到“得,惹不起趕緊躲遠點”的三連表情包變化。
蘇桐靠在後座上,腦子裡那點因為逃出生天和剛剛瘋狂吞噬帶來的暴戾勁頭,被車裡的冷氣和這極度不適的顛簸慢慢沉澱下去。隨之湧上來的,是更深沉、更磨人的…餓!
不是胃裡那種空落落,是骨子縫透出來的巨大空洞感!就像身體被掏開一個大洞,無論吸了多少鐵皮鋼筋,哪怕是那股混著血腥的混亂能量,都隻是往洞裡填了把沙子,杯水車薪!反而勾起了更強烈的渴求。之前被腎上腺素壓下的疲憊、渾身各處新傷舊傷帶來的細密酸痛,潮水一樣反撲上來。
更難受的是那黑石頭啃完水泥柱子後就又成了塊真正的破石頭,在她左邊褲子口袋裡死沉死沉地墜著,一點反應都不給。沒有新的“食物”信號,讓身體裡那隻剛被刺激得興奮過頭的大胃王,更加煩躁不安。她隻能像條被撈上岸的渴死魚,癱在真皮座椅上,喘氣都嫌費勁兒。
車子在車流裡七拐八繞,速度快得嚇人。大約開了小半個鐘頭——蘇桐感覺自己快在顛簸和又餓又疼的雙重折磨下散黃兒的時候——車子終於猛地減速,輪胎擦地的聲音尖細地響了一下,停住了。
“到了。”光頭疤麵男終於說話了,聲線跟砂紙磨鍋底似的,乾巴冷硬。
蘇桐費力地抬起頭,透過臟得模糊的後窗玻璃往外瞅。外麵不是啥豪華地方,看著像個破舊商場的後身兒。地方倒是挺大,旁邊還堆著幾個巨大的垃圾箱,味兒有點衝。車就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邊上,門是那種厚重的水泥灰色防盜門,看著又厚又結實。
光頭疤麵男熄了火,推門下車。他繞過車頭,走到後排車門這邊,拉開車門。
一股混著熱風、垃圾餿味和陽光炙烤柏油路氣味的風呼地灌了進來。光頭疤麵男沒看蘇桐那張糊得跟地圖似的臉,直接側身讓開位置:“自己下來。”那語氣,像是在說“彆蹭我車門”。
蘇桐咬著牙,忍著後背和大腿根的酸疼,費勁巴啦地往外挪。腳剛踩到滾燙的地麵,腿就軟了一下,差點沒當場跪下。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車門的金屬門框!
嗡!
身體裡那頭餓瘋了的“獸”幾乎是瞬間響應!一股貪婪的吸力不受控製地從她掌心湧出!
那看似堅硬的合金車門內嵌的防撞梁結構裡,傳來極其輕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和撕裂聲!車門內襯在她手掌按住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圈向內微微塌陷的詭異變形,表麵的塑料層顏色也深了幾分。
蘇桐觸電般猛地縮回手!不是控製住了,是身體裡那點最後的力氣被這一下抽乾,差點直接癱地上。
光頭疤麵男銳利的目光瞬間掃過車門上那個淺坑和顏色的細微變化,他臉上那道刀疤微微抽動了一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但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也沒說話,隻是把身體又往旁邊讓開了一步,下巴朝那小水泥門的方向抬了抬。意思是:趕緊的,彆墨跡。
蘇桐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硬撐著站直了點——站是站不直了,隻能佝僂著。她這才注意到這家夥很高,自己站著才到他肩膀下麵點,穿著件緊身的黑t恤,兩條胳膊的肌肉塊鼓鼓囊囊的,露出來的小臂上還有好些新舊疤痕交錯著。
強壓著身體內部的混亂和虛弱,蘇桐挪動灌了鉛似的腿,一步步往那扇厚重的灰色防盜門蹭。她每走一步,都感覺骨頭縫在哀嚎,後背新長好的肉在摩擦衣服,疼得鑽心。汗水順著額角混著臟汙往下淌,流進眼睛裡又澀又辣。
真他媽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這幫人到底啥路數?
就在她滿心戒備、身體繃得像一張隨時要斷弦的破弓時,前方那扇厚重的灰色水泥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了。
不是那種老舊門軸轉動的嘎吱聲。是某種極其順滑的、靜音的滑軌機構在工作。門開得毫無征兆,甚至門後麵沒站人。
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味道的冷氣帶著點微風,從門裡撲了出來。風吹在蘇桐汗濕的後脖頸上,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門內光線比外麵昏暗些,但能看清是個類似小辦公室前廳的地方。磨砂玻璃的隔斷,米白色沙發,一張看著就價格不菲的黑色實木辦公桌。
辦公桌後麵沒人。
但桌麵上放著一個玻璃杯,杯口還嫋嫋地冒著一點微弱的熱氣。一杯剛倒的、估計還挺燙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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