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胭脂冷處有餘溫_重生之鹹魚升職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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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胭脂冷處有餘溫(2 / 2)

蘇靈均踩著那雙能把水泥地戳出窟窿的細高跟,旁若無人地走進辦公室這片還彌漫著檔案灰塵的狼藉之地。亮橙色的文件夾在她白皙的手指間像一團跳躍的火苗。她走到崔閻王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前,把文件夾往前一推,動作乾淨利落,剛好滑到崔明遠麵前那隻枯樹皮般的手邊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一式兩份,”她聲音清脆,目光卻帶著刃,“簽字頁在最上麵。原件在法務歸檔前都在我桌上壓著。”她的視線掃過崔明遠的臉,沒有多餘的情緒,卻帶著一種天然的、不容置喙的壓力。然後她像是完成了某個微不足道的流程,極其自然地轉向我:“林總監,趙老頭剛打電話找我開會,我這邊還有點手續要趕,你這邊要急的話…”

她說著,指尖看似隨意地在那亮橙色文件夾封麵上點了點。

趙老頭?!趙山河?!這老狐狸?

一股寒意驟然從我腳底板炸起,瞬間衝上天靈蓋!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拉響警報!

“急!當然急!”我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點沒壓住的嘶啞,“崔主任辛苦查過,我這心才落地。您慢忙!”

蘇靈均輕輕“嗯”了一聲,利索地轉身,高跟鞋敲擊著滿地的狼藉紙頁,發出輕微的聲響,看都沒看角落裡臉皮有些抽搐的老孫一眼,徑直走向門口。那姿態,仿佛隻是來送一份不重要的複印文件,順道打了一壺熱水。

崔閻王那雙死魚眼死死盯著桌子上那個亮橙色的文件夾。厚厚的鏡片反著慘白的光,看不清眼神。辦公室裡靜得像真空,能聽到他粗重的、壓抑的呼吸聲,還有老孫在沙發上調整坐姿時,昂貴西裝布料摩擦的窸窣響動。

我不再看崔閻王那張能刮下一層灰的臉,轉身大步追著蘇靈均出去。

背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電梯門無聲合攏,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我和蘇靈均。頂光燈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你那份文件…”我看著她側臉冷硬的線條。

蘇靈均抬起眼,看著鏡麵電梯門上映出的我們自己,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冰涼的弧:“我桌上的確壓著幾份催簽的文件,顏色挺雜的。”她聲音沒什麼起伏。

“趙山河沒打過電話吧?”我問出最關鍵的疑慮。那老狐狸的名字提出來就是個炸雷。

“你說呢?”她反問,眼神在鏡中與我短暫交彙一瞬,帶著一絲看透一切的幽涼,“蘇總什麼時候缺過‘手續’?”電梯門滑開。她踩著高跟率先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彆讓趙老頭等你太久。他那人,等久了容易困。”

走廊空曠安靜。踩在吸音地毯上,連心跳聲都異常清晰。剛才電梯裡那幾句話,像細密的針尖,紮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蘇靈均的意思很明白:那份橙色的文件夾是個空殼子,顏色是她隨便挑的。趙山河更是她臨時扯出來壓場麵的虎皮!崔閻王和周扒皮是瘋子不假,但再瘋的狗,被主人牽出來咬人前,也得先搞清這次該咬哪塊肉,有沒有骨頭硌牙。老孫昨天吃了癟,他能買凶殺人,也能借崔閻王這把快刀,但他絕不敢踩趙山河的棋盤!蘇靈均精準地踩中了七寸,用最薄的一層紙糊住了一口噴湧的岩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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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沿著我後背肌肉的紋理往下滑,浸在襯衫裡,涼颼颼的。後背那片被藥油浸透又被揉搓透了的淤青又開始隱隱作痛。這女人,膽子是鈦合金鑄的?一個空殼文件夾,一句扯虎皮的話,就敢直接甩到崔閻王臉上?萬一崔閻王真敢翻開那份文件夾怎麼辦?萬一他連趙山河的麵子都不買呢?

推開趙山河辦公室那扇沉重大門的瞬間,溫潤的茶香混著陳年木質家具的沉穩氣息撲麵而來。窗欞格擋住大片正午的陽光,隻留下柔軟的光線鋪在厚厚的地毯上。趙山河沒坐在他那個能俯瞰大半個城區的巨大老板椅裡,而是側身坐在窗下一張根雕茶台旁,手裡捧著一隻熱騰騰的紫砂小杯,閉著眼睛養神。茶台對麵,那杯顯然是給我準備的茶還冒著嫋嫋白氣。整個房間安靜得隻有極輕微的、老人吞咽茶水的細微聲響。

聽到開門聲,趙山河緩緩睜開眼。那雙精光內斂的老眼在昏暗中掃過我跟蘇靈均,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他甚至沒有立刻詢問審計的風波,目光先在我臉上停頓了一兩秒,像是在仔細搜尋著什麼痕跡。

“來了?”他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帶著一種慣常的溫吞,“坐。昨晚上折騰得夠嗆吧?年輕人火力旺,也得顧及點筋骨。小修你臉有點青,傷得不輕?”他目光像兩把帶著溫度的刷子,在我身上走了一圈,重點是左肩和後腰的位置。

果然!這老狐狸什麼都知道!連我在車庫裡挨的那一下撞的位置都清清楚楚?

那股寒意順著脊椎往下爬。“謝趙叔關心,”我在他對麵那張同樣舒適的官帽椅裡坐下,椅背恰好抵著淤傷的位置,傳來一陣酸脹的痛,“皮厚骨頭硬,沒啥大事。就是今早上崔主任來‘關心’進度,動靜大了點。”

趙山河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吸溜了一口,發出滿足的歎息。“老崔這人啊……”他搖搖頭,慢悠悠地放下杯,“眼裡隻有章程條框。一板一眼的。上麵查得緊,他也難做。”一句不鹹不淡的點評。他把空了的杯子推向茶台中間的青瓷水盂旁。

蘇靈均很自然地拿起紫砂壺,細長白皙的手指與暗沉的壺身形成鮮明對比。她手腕懸停,沸水從壺嘴湧出,水流如線,穩穩注入趙山河的杯口,不溢不灑,無聲無息地將茶杯重新注至七分滿。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安靜嫻熟得如同演練過千次。整個過程,她沒有看趙山河一眼,目光低垂,隻專注著眼前的茶與水。

趙山河滿意地“嗯”了一聲,枯瘦的手指重新撚起茶杯,這次目光才真正落在我臉上,溫吞的語調裡裹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鋒銳:“錢胖子那邊的‘項目合作’,鬨的差不多了吧?備用的那點活水夠不夠?用完了就收手。”“活水”二字從他蒼老的嗓音裡吐出來,帶著一股令人牙酸的磨礪感。他渾濁的老眼盯著我,像冬日裡盤踞在老樹根下的蛇。

後背剛被暖椅靠熨帖的淤青又開始一跳一跳地疼起來。活水?說得輕巧。錢胖子被生生掏走幾百萬,老孫那條線斷了,崔閻王這把懸在頭頂的刀剛被空城計嚇退…水閘開了,哪裡還能說關就關?

我端起麵前那杯早已溫涼的茶,指尖能感到瓷杯壁微弱的涼意。茶湯入口微澀,回甘很淡。“您這杯茶,得慢慢喝。”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聲音有點乾澀,“備用的口子開了,一時半會兒想閉緊,水槽都不同意。”

趙山河又吸溜了一口茶,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渾濁的眼珠在茶杯升騰的熱氣裡微微眯了一下,裡麵像蒙著一層渾濁的陰雲。“水槽的事,回頭再說。”他放下杯,聲音更低沉了一點,那股溫吞勁兒被碾碎了,隻剩下一種黏滯的冷意,“‘小蔡’今天沒來上班。”他突然轉了話頭。

小蔡?項目辦那個油頭粉麵的小年輕?錢胖子派來專門負責盯著我們項目撥款審核的“欽差”?

“病了?”我隨口接道,心裡卻有種不祥的預感,茶杯在手裡轉了一下。

趙山河緩緩抬起眼皮,從渾濁的眼珠深處透出一點冷光,像枯井底凍硬了的石頭:“他昨天下午提前早退了。走的是正門。後來…”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每個字的分量,“就沒消息了。他家那個能鬨的老娘,電話已經打到老錢那裡去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紫砂小壺在紅泥小火爐上偶爾發出的咕嘟聲。

小蔡消失了?在錢胖子被我狠狠捅了一刀之後?昨天下午他提前早退…正門…沒有然後了?

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了一下,驟然緊縮!一股寒意像吐著信子的毒蛇,順著尾椎骨猛地竄上來!後背那塊被藥油反複塗抹蹂躪過的淤青驟然劇痛起來,刺激得我手指一抖,茶湯在杯口劇烈晃動了一下!

難怪錢胖子那邊整晚上沒動靜!他不該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撕了我?原來出事的不是我?是小蔡?!錢胖子親信的小蔡?這算什麼?棄車保帥?殺雞儆猴?還是…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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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我手裡的茶杯終於沒拿穩,溫熱的茶水潑了一點在我膝蓋上,浸透了布料,帶來一片短促的濕熱觸感。茶水流到地板上,瞬間被厚地毯無聲無息地吸收乾淨,隻留下深色痕跡。

趙山河渾濁的老眼看著我褲腿上那片深色的水漬,又慢慢挪到我略顯僵硬的臉上。他沒有絲毫表示,端起自己那杯被蘇靈均重新續滿的茶,湊到乾癟的唇邊,極其緩慢地吸溜了一口。

旁邊的蘇靈均放下了小巧的紫砂壺。她直起身,指關節在光滑的茶台邊緣輕輕叩擊了一下,發出兩聲清脆短促的輕響。

“蘇總那邊催簽單子,我先過去。”她的聲音依舊是微涼的調子,打破了這房間裡濃稠得像凝固血塊般的死寂。

趙山河抬了抬枯瘦的手指,眼皮都沒抬。蘇靈均的身影無聲地消失在門外的陰影裡。那兩下指節叩擊桌台的聲音,不知怎的,像兩根冰冷的小針,紮在我緊繃的神經末梢上。

趙山河放下茶杯,杯底落在茶盤上,發出輕輕的“嗒”的一聲。他抬起枯瘦的手,伸向茶台中間的楠木紙巾盒,極其緩慢地抽出一張薄如蟬翼、印著暗紋的紙巾,動作一絲不苟地擦拭著他幾乎沒沾到什麼水漬的嘴角。

“人呐,”他慢慢悠悠地開口,蒼老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帶著奇異的回響,像鈍刀子在骨頭上來回刮蹭,“不能光看水麵上漂著的渣滓。有些東西,”他擦完了嘴,把那張揉成一團卻沒沾一點茶水的紙巾,輕輕地、鄭重其事地擱在青瓷水盂旁邊,“紮得深,看不見摸不著,才最難防。”他抬起那雙渾濁發黃的老眼,眼窩周圍的皺紋堆積得更深了,像某種古舊陶器上的裂痕,“小修啊,彆光盯著水池裡晃蕩的那幾條魚。該收收心了,該換口鍋的時候,也得有膽量挪挪灶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渾濁的瞳孔像蒙著白翳的玻璃珠,映著我瞬間緊繃的臉和眼底深處掀起的驚濤駭浪。一股極其陰冷的預感毒蛇一樣纏繞上來——小蔡出事了!而這事,恐怕隻是個開頭!

“趙叔的意思是……”我喉嚨發緊。

“我沒什麼意思。”趙山河忽然笑了,乾癟的嘴唇向兩邊扯開,露出一口被煙和茶漬浸染成褐色的牙齒,笑容裡卻尋不到半分愉悅的溫度,“累了。”他向後靠進他那張寬大得足以把人埋進去的紫檀木雕花大班椅深處,枯瘦的手掌揮了揮,像驅趕一隻蒼蠅。“你也去忙吧。記著…”他閉上眼,喉頭裡呼嚕著,聲音低下去,像蒙在被子裡說話,“鍋沉了,再硬的鏟子,也怕摔斷了柄。”

辦公室沉重的大門在身後合攏的瞬間,冷氣激得我後頸皮膚一陣發緊。走廊裡鋪著厚厚的深色地毯,蘇靈均的高跟踩在上麵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她已經走出很遠。整個頂樓空曠得像一座精心修飾過的陵墓。口袋裡的手機隔著西褲布料突兀地震動起來,力道之大,帶著悶悶的嗡鳴。掏出來一看,是大飛。屏幕上跳動著他的名字,背景是前天項目團建時他在ktv鬼哭狼嚎的照片,喜慶又聒噪。

接通電話,大飛嘶啞得像砂紙磨鍋底的聲音劈頭砸過來:“老大!哪呢?!快!來地下車庫!c區東頭!媽的!出大事了!是昨晚那輛沒掛牌的破麵包!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的真的是車嗎?!

心臟像被冰錐狠狠刺穿!寒氣裹著驚懼從腳底板炸開!我猛地抬起頭,視線恰好撞上走廊儘頭那道準備拐彎的身影——蘇靈均也聽到了聽筒裡幾乎衝出來的狂吼,她腳步猛地頓住!驟然回身!那雙素日裡總是漫不經心或寒氣逼人的漂亮眼眸,此刻如同凝冰的深潭,銳利地刺穿長廊裡的空間,瞬間鎖定了我握著手機的身影!

車庫的寂靜像渾濁凝固的水泥。濃得化不開的機油味、淡淡的輪胎橡膠焦糊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合著金屬鏽蝕和塵封陰冷的怪味…吸一口直衝肺管子,喉嚨發癢。

一輛車頭嚴重扭曲變形的灰色老式麵包車,像一頭被巨錘砸碎了腦殼的鋼鐵巨獸,孤零零地歪在c區最東頭角落裡兩個巨大水泥承重柱的夾角處。車身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引擎蓋凹陷、前擋玻璃呈蛛網狀碎裂,車頭保險杠扭曲著幾乎脫落到地上。正是昨晚撞廢我那輛小電驢之後倉惶逃竄的那輛!沒掛牌!

十幾米外就被保安拉了封鎖線,幾個保安圍在外圈,麵色緊張又帶著點後怕的茫然。大飛站在封鎖線裡麵,焦躁地原地踱步,看見我出現,立刻像見到主心骨一樣撲過來:“老大!找到了!是這輛!錯不了!昨晚監控死角最後拍到就是它拐進這條通道的方向!媽的跟鬼打牆似的,早上派倆夥計下來看看舊設備堆場,一拐過來…臥槽!它就在這兒!跟憑空長出來一樣!”

他聲音很大,在空曠的車庫裡帶著嗡嗡的回響。我撥開擋在前麵的保安,鑽過封鎖線。地麵的灰塵上除了零亂的保安腳印,還有幾道非常清晰的輪胎滑痕,歪歪扭扭地延伸到那輛破車旁邊。更刺眼的是,靠近車尾的地麵上,散落著幾塊暗紅色的碎水泥塊,顏色比其他地方深很多…一股極其寡淡、但無法忽視的腥鏽味隱隱約約地飄散在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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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我嗓子發緊。

大飛臉色難看得像吞了蒼蠅:“車裡沒人!附近找遍了,毛都沒一根!剛報了警,等著痕檢的祖宗們過來。”

沒人?怎麼可能沒人開車?昨晚明明至少跑掉一個開車的和一個被我砸傷腿的!車子還帶著這麼嚴重的傷撞進這個鬼都難找的角落裡?那血痕呢?

“……等等,”我猛地停步,目光死死鎖在車子後排那道深色帆布車簾上——整輛車後車廂被一塊臟得看不出原色的帆布簾子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駕駛座和副駕的位置。而靠近車尾右側那一片地麵……那些暗紅色的水泥碎塊旁邊的灰塵……好像被什麼東西帶著水汽、粘膩沉重地蹭過?

“彆過去!”大飛壓低聲音急吼吼地想拽我,“等警察!”

我沒理他,踩著地上厚厚的積灰一步一步走過去,濃烈的鐵鏽和塵土混合的味道越來越重。腳步聲在死寂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那輛破車歪歪扭扭地停在那裡,左側車門像受過撞擊,合不嚴,虛掩著一道巴掌寬的縫。縫隙深處,漆黑一片。

我放慢腳步,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後肩胛骨和側腰上藥油的灼熱感還沒散,被車庫的寒氣一激,火辣辣地疼。手指慢慢伸向腰間彆著的東西——蘇靈均剛才在電梯口分開前,硬塞過來的,她口紅管大小的一支金屬噴瓶。她當時眼神冷得能刮冰霜,隻留了倆字:“防身”。這女人身上的零碎,沒一件是真擺設。

就在我指尖離車門那道縫隙還有半尺遠的時候——

唰啦!

帆布簾猛地被從裡麵撕開一道豁口!一隻血跡乾涸、汙穢不堪的手猛地從車內黑暗中探了出來!指尖擦過我胸前的西裝衣襟!帶著一股冰冷的黴味和濃烈刺鼻的血腥氣!

“呃啊——!”那手後麵猛地探出一顆毛發板結、沾滿暗紅塊狀物的腦袋!雙眼遍布著猙獰的血絲和癲狂!喉嚨裡發出野獸般嗬嗬的嘶吼!布滿胡茬和血痂的嘴唇大張著,粘稠腥臭的口涎順著嘴角往下流!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那種眼神…不是人類的眼睛!

“老大!!”大飛驚叫著撲上來!

幾個外圍保安也慌了神,棍棒都舉了起來!

電光火石間,根本沒有思考的餘地!那隻帶著屍毒腥氣的爪子幾乎要抓住我的手臂!我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右手捏著那支金屬噴瓶抬手就按下了噴射按鈕!呲——!

一道極其刺鼻、帶著強烈辣椒素和特殊化學劑味道的辛辣煙霧猛地噴出!精準地噴在那張嚎叫著伸過來的猙獰口鼻上!

“嗷——!”那瘋子在濃霧中發出一聲淒厲到扭曲的慘嚎!雙手猛地捂住被辣霧糊滿的眼睛和口鼻,整個身體像被通電似的向後劇烈痙攣抽搐,直接撞回車廂深處,發出沉重的碰撞聲和痛苦到變調的嘶鳴!

“草!”我強忍著被撲麵辣風嗆到想打噴嚏的感覺,迅速後退幾步,手裡的噴瓶沒敢鬆開。大飛和兩個保安已經衝上來,手裡粗大的橡膠棍死死頂住搖搖欲墜的側滑門。

“媽的這是個什麼東西?!”大飛喘著粗氣罵道,眼睛都紅了。

那個在車廂裡痛苦翻滾哀嚎的身影劇烈地抽搐著,嗆人的辣霧讓他涕淚橫流,血汙混著淚水鼻涕糊了滿臉,更加可怖。

“抓住他!”保安隊長吼著。

“彆碰!小心有傳染病!”另一個保安聲音發顫地喊。

我死死盯著那個還在車廂裡打滾的身影,心卻像沉進了冰湖深處。不對!這個人雖然瘋狂,但明顯是受了重傷又遭到刺激,絕對不是昨天那個身手利落開車撞人的亡命徒!他是誰?那個開車的蒙麵人哪去了?

“車裡還有人!”保安隊長也發現了不對,舉著強光手電筒朝車廂後部照去,“後麵那帆布簾子底下…鼓著的!好像是個…麻袋?!”

光柱刺破了車廂後半部分濃稠的黑暗!深色帆布簾被辣霧籠罩的瘋子扯得歪斜了一角,露出了後麵——一個鼓鼓囊囊、裹得很粗糙的灰色編織袋,被用粗麻繩死死捆紮著!那袋子很大,裝個人都足夠!袋子口還滲出了一大片深色的、早已凝固發黑的痕跡!一股濃烈刺鼻的腥臭味瞬間蓋過了噴霧的辣椒味撲麵而來!

“打開它!輕點!可能是被捆的幸存者!”保安隊長急吼。

兩個保安舉著警棍當撬棒,緊張地撬開虛掩的側滑門。一股更加濃鬱、像是大量腐肉和排泄物混合的穢物氣息如同實質般衝了出來!嗆得所有人踉蹌後退!大飛一把捂住口鼻,臉都青了。

“都讓開!我來!”一個膽大的老保安咬咬牙,戴上手套,屏住呼吸鑽了進去。金屬撬棍小心翼翼地伸向編織袋口綁紮的麻繩。刺啦…麻繩被割開。

粗糙的灰色編織袋被猛地向下拉開一截——

車廂裡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無法控製的乾嘔聲!

大飛一個踉蹌衝出幾米遠,扶著冰冷的水泥柱子劇烈嘔吐起來!

我的瞳孔驟然縮緊!胃裡翻江倒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死死攥緊了兜裡的金屬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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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被拉開的頂部,露出了被包裹的東西的一角——深色的、布滿青黑色屍斑的皮膚,裹著一身沾滿血泥的皺巴巴的廉價西裝…一顆光禿禿的、早已僵硬變形的頭顱微微側歪著,像條被擰斷了脖子的死魚!那張臉浮腫發黑,眼球渾濁外凸,半張著嘴,死寂地凝固在極度恐懼的瞬間!嘴角殘留著早已乾涸發黑的血沫!是錢胖子的“欽差”小蔡!西裝肩頭那個破洞…正是昨天下午在樓道裡跟我擦肩而過時不小心被旁邊工程隊工人推的小推車勾出來掛破的那道口子!

小蔡!死了?!被塞在撞我的凶手車裡?!還是昨天下午?!

嗡的一聲,腦袋裡像被塞進了一窩炸開的馬蜂!昨晚那場襲擊的每個細節碎片瞬間在腦子裡瘋狂衝撞!這輛破車明明逃掉了…小蔡下午就失蹤…這輛車為什麼像一個故意擺放好的“線索”出現在這個角落?!這他媽到底是什麼局?!誰布的?!錢胖子?!老孫?!還是更深的…我猛地抬頭,視線越過嘔吐的大飛、神色驚懼的保安、封鎖線外探頭探腦的人群——封鎖線外圍觀人群後麵,那個剛剛跟上來的身影!

蘇靈均!

她站在人群外五步遠的地方,沒有靠近,臉上罩著一層寒冰!隻有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車廂裡露出來的那個猙獰的袋子口!冰冷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粗糙的編織袋,將那具死狀淒慘的屍體看了個通透!她臉上沒有一絲驚懼或惡心,薄唇抿得死緊,像是兩片淬了毒的刀鋒!

幾乎就在我和蘇靈均視線在空中猛烈對撞的同一瞬間!

車庫另一端!東邊斜坡出口方向!

突然傳來一聲引擎被暴力啟動的嘶吼!聲音又悶又衝!緊接著是一陣輪胎瘋狂摩擦水泥地麵發出的、刺耳到讓人牙酸心顫的尖嘯!巨大的轟隆聲由遠及近,排山倒海般碾了過來!

“躲開——!”保安隊長臉色煞白地狂吼!

所有人本能地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輛被厚實的、沾滿黃泥的工程帆布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車頭一小半和四個巨大防撞杠的東風重型載重貨車!像一個從地獄裡衝出來的鋼鐵猛獁!正以決堤洪水般的狂暴姿態,順著斜坡向下加速俯衝!筆直地、毫無偏差地撞向這輛塞著小蔡屍體的破麵包車和我們這群人所在的區域!

巨大的陰影如同死亡幕布瞬間籠罩!

根本來不及思考!腎上腺素像滾燙的岩漿一樣炸開全身每一條血管!

我猛地側撲倒地翻滾!

“轟隆——!!!!”

震耳欲聾的、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巨大金屬撞擊聲在狹窄的地下車庫角落裡轟然炸響!那輛裹著帆布的重卡像是攻城巨錘,以摧枯拉朽般的蠻力凶狠無比地撞上那輛破麵包!巨大的力量瞬間就將麵包車扭曲的骨架徹底撕裂!刺耳的金屬扭曲斷裂聲、玻璃粉末般爆開的嘩啦聲、還有重卡本身的引擎嘶鳴混合成地獄的交響曲!

破碎變形的車體碎片和零件如同爆炸後的彈片,瘋狂地向四周迸射!一塊足有半個門板大小的、扭曲的車皮呼嘯著從我頭頂上擦過去,卷起的惡風刮得我臉頰生疼!大飛和幾個離得近的保安被狂暴的氣浪狠狠掀翻在地!腥熱的、不知是機油還是人體組織的氣味混合著濃煙塵土瞬間淹沒了所有人的感官!

視野裡一片混沌的煙塵和金屬摩擦的淒厲火光!耳邊是大飛他們痛苦的呻吟和咳嗽!還有那輛該死的重卡引擎依舊不依不饒、低沉而瘋狂地嘶吼著!

煙塵稍稍散開一絲縫隙,我終於看清!那輛重卡雖然撞得破麵包徹底解體,但它自身那裹得異常嚴實厚重的工程帆布被巨大的衝擊力撕開了大片!露出了後半截車廂——車廂上赫然裝著幾個被粗大鐵鏈牢牢固定著的半人高的巨大方形鐵皮箱子!

它還在加速!頂著前方幾乎被撞成一堆廢鐵的障礙物,試圖強行碾過去!巨大的輪胎和金屬零件摩擦出刺眼的火星!車頭朝著我們這個方向強行調整!濃煙和灰塵從引擎蓋縫隙裡猛往外噴!一個模糊扭曲的人影在駕駛座上瘋狂地轉著方向盤!

“操他媽的沒完了!”後背撞上冰冷地麵的劇痛瞬間被狂暴的殺意取代!我手裡一直死死攥著的那支防身噴霧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左手胡亂在地上一抓,指尖觸到一根冰冷、沉重的東西——是半截被撞飛出來的麵包車地盤橫梁!斷口處鋒利得如同匕首!

我低吼一聲,忍著全身骨頭快散架的痛楚,從地上彈起!幾乎是本能地、帶著前世瀕死時激發的凶悍!身體壓到最低,像貼著地麵竄出的獵豹,迎著那還在強行移動、不斷噴吐著濃煙和火光的鋼鐵巨獸就衝了過去!每一步都踏在混雜著機油、碎玻璃和可疑液體的汙穢地麵上!

靠近了!駕駛座那扇嚴重變形的防彈玻璃碎成了蛛網,但還沒徹底裂開!開車的家夥穿著深藍色的連體工裝,戴著厚厚的焊工手套,臉被防毒麵具遮得嚴嚴實實!他似乎沒料到有人敢衝過來,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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